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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鸟?”梅姐没怎么听清。
“《我是一只小小鸟》!”我又喊了一声,害怕梅姐听不清,还平举起两条手臂胡乱扑腾了几下,也不知道像不像鸟儿展翅飞翔的样儿。
梅姐总算会意,可仍旧双手一摊冲我们喊:“这首歌我们大妈大姐不会跳啊!”
“我们不跳,就想听听!”
我和苏麦继续请求着,而田小维和李十三、娜娜三人此时也跑了过来,我们五个人齐刷刷地趴在水泥栏杆上向梅姐呼喊,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这首赵传的老歌。
梅姐架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请求,也或许是苏麦今天送她的那条大白鲢起了作用,梅姐总算是暂停了《小苹果》的音乐,举着部ipad冲我们喊:“你们稍等,我搜一下!”
我们便欣喜若狂地等待着,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间就那么想听到这首歌,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们想要挣脱生活的牢笼,想要恣狂地放/浪形骸,想要像那无拘无束的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在这片纯净的天空!
片刻之后,楼下总算是传来了久违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熟悉老旧的旋律,赵传的嗓音还是那般铿锵和沧桑,仿似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我们起初只是静静地听着,五个人相继转身,背靠着水泥栏杆,或靠或倚,谁也没个站相,只是目光都望着那深邃而神秘的夜空,脸上挂着不明情绪的表情,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儿,慢慢的我们就不禁跟着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破音的嘶吼。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 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 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音乐渐渐进入尾声,我们却依然沉醉在小鸟的天空里,可惜梅姐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沉醉在其中,在音乐声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就迅速切换了一首《最炫民族风》,而我们也就此从那片本就不属于我们的天空中猝然落下,我们终归不是长了翅膀的鸟儿,迟早也会落回到高楼林立的钢铁水泥世界里。
“靠,这破歌儿!”
田小维扭头吐了口口水,随后走过去俯身从箱子里取了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就往嘴里灌了大半瓶,仿似刚才那首歌给他添了不少堵。
我们的bbq并没有因为《我是一只小小鸟》的结束而终止,大家又围在烧烤炉旁边烤起烤串儿喝起酒来,苏麦提议给大家拍照留念,得到一致赞同之后便轻快地跑下楼去取相机去了。
等待苏麦取相机的空档,李十三很不讲究地搂在娜娜就在天台上用嘴唇诉说他们的爱情,吻得不是很激烈,但特么相当绵长!
田小维走过来拿酒瓶跟我手中的瓶子碰了碰,喝了一口说:“向阳,我们哥几个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喝过了,对不对?”
我注意到了田小维的用词,他说的是“哥几个”,而他所谓的“哥几个”应该是不包含李十三的,因为他和李十三是因为我才认识的,属于半路朋友,平时关系虽然不错,但绝对称不上怎么铁,我很明白,他所说的哥几个,是初中直到后来我们相继辍学的四贱客。
“是很久了!”我仰头喝了口啤酒,有些怀念。
田小维微醺地点着头,沉默半晌后对我说:“兄弟,你和山子的事儿也应该过去了,大家这么多年兄弟,难道还要因为一个女人弄得老死不相往来?”
想起我和刘山之间的梗,我不禁摇了摇头:“你特么以为我想?”
“那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反正他的工地离这儿不是很远,大家喝得这么高兴,你们也好把当初的梁子给彻底解了!”
“我无所谓,就怕他不过来!”
“他敢?”
田小维撂了句话之后便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我一个人倚着护栏站着,烦闷地点上了一支烟,倒也希望今晚能和刘山和好如初,毕竟是从小一起混过来的兄弟,毕竟是当年响当当的四贱客,谁特么也拆不散!
我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田小维便唉声叹气地走回来了,一看就知道碰了一鼻子灰。
“他肯过来么?”
田小维摇了摇头:“他说今晚在加班儿,明早又要早起上班……这理由特么还能再烂点儿吗?钱是赚不完的,而特么兄弟就这么几个!”
我心里倒是也不怨,轻轻拍了拍田小维的肩膀:“这事儿我自己知道处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是兄弟,一辈子都变不了!”
“谁特么愿意管你们俩?”
田小维转身凭栏喝酒,而我的思绪便不受控制地陷入到我和刘山的梗中。
其实我和刘山之间的矛盾特简单,我在他之前辍学,提前进入社会,而他在辍学之后便和我一起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一起上过工地、混过工厂……最后一起进了飞虹,学生时代的兄弟情义在这段时期中饱经考验,原以为无懈可击,可最终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了裂痕。
刘山有个从初中就开始谈的女朋友,叫叶红杉,后来叶红杉高考落榜,便出来和刘山住在了一起,我和他们的交往自然极其密切,可谁也没有想到,叶红杉会跟我表白,更没有谁特么能想到叶红杉的表白还会恰好被刘山给撞见!
于是,刘山和叶红杉告吹,同时告吹的,还有我这个兄弟!
……
“咔擦!”
苏麦单反的快门声和闪光灯将我从思绪中给拉了回来,我和田小维同时转头向她看去,她却冲我们扬了扬她手中的相机:“刚才看你们俩忧郁得挺有意境的,顺手就拍了一张!”
“你拍我们干嘛,有意境的在那边!”田小维撅嘴示意苏麦看李十三和娜娜的方向。
李十三和娜娜还在绵长地吻着,苏麦举起相机将他们定格了下来,露出一阵坏笑,而李十三和娜娜绵长的吻也终于因为闪光灯的影响而停止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拍照的时间,我更加肯定苏麦就是一名专业的摄影师了,她拍的照片很有水平,无论是角度、光线还是人、物的安排都无可挑剔,或许我不能给出什么专业的评价,但照片拍得好不好看,我还是能分辨的。
苏麦的拍照环节再次掀起一轮高潮,她不厌其烦地给我们每个人各种拍,最后调好相机的延迟拍摄,与我们拍了一张五人大合影,为今晚的bbq画上了句号。
李十三骑着他的那辆山地摩托车载着娜娜离去,田小维本来说今晚懒得回去,就跟我挤一挤的,可他老爸打电话来说明早需要他早起拉货,于是剩下这个烂摊子,就只有我和苏麦收拾了。
凌晨一点多,我和苏麦总算是打扫完了战场,我回到房里简单洗漱之后倒床就睡,五分钟后又迷迷蒙蒙地爬起来调好了明早的闹钟,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开始正儿八经地上班了!
……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抓过手机一看,都早上七点二十了,我该死的没有听见闹钟响,还有苏麦打的好几个未接电话也没有听到。
我赶紧将昨天新买的西服和皮鞋穿上,开门一看,是苏麦。
“你知道你今天上班吗?”苏麦站在门口黑着脸问我。
“我该死,竟然没听见闹钟,估计是昨晚喝晕了!”我匆匆向苏麦解释了两句,然后忙里忙慌地去洗漱了,就把苏麦给晾在了门口。
“你赶紧的,我送你去公司!”
听着苏麦的催促,我包着一口刷牙的泡沫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几点上班?又是怎么知道我还在家里面的?”
“你昨天跟我说的你八点上班,我刚才出门的时候,问梅姐有没有见你下楼,她说没见到,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家里昏天黑地地睡……你快点儿,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
我不禁有些小感动,苏麦竟然对我上班的事情如此关心,同时又有些愧疚,别人尚且如此上心,我自己反倒睡过了头……要知道苏麦昨晚也没少喝酒!
公司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向苏麦道谢:“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我铁定迟到了!”
“你要是再磨蹭下去,可就真的迟到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拔腿就往公司跑,特么还有七分钟!
“等一下!”
苏麦却又突然叫住我,她走下车来将我叫了回去,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向阳花造型的铁皮小徽章,伸手递给了我:“昨儿给忘记了……这才是真正的犒赏!”
我伸手接过,只觉得这枚只有拇指大小的向阳花小徽章,闪得有些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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