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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何师和三个徒孙留在宿舍刺探军情,我和刘山则骑了徒孙小章的仿赛摩托车驶出了工地,不远数千米找了家卖儿童玩具的杂货小店,购买我们的整蛊道具!
其实我们的整蛊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在老徐的香烟里面塞进一枚儿童玩的小炮仗,我们那儿也叫擦炮儿,它身形娇小,只有竹桠枝粗细,几厘米长短,其中一头涂抹着红色的火药充当引线,可以直接点燃,也可以像火柴那样摩擦点燃。
那玩意儿爆炸的威力虽然不大,不过声音倍儿响,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近距离爆炸,绝对震得人耳膜发聩,吓得人魂飞魄散,我们学生时代就用过这招整人,效果绝对杠杠的!
当时在宿舍策划这个整蛊计划的时候,我就很疑惑如何将这小炮仗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老徐的香烟里面,总不能直接发烟给他抽吧?那岂不是全暴露了?
不过刘山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老徐从来不自己买烟,每天工人给他发的烟抽都抽不完,扔了又觉得可惜,所以老徐有个习惯,每天白天抽不完的散烟,就放衣兜里晚上带回宿舍,堆放在他单间宿舍的办公桌上,早起再装一盒子,装不完的就继续堆那儿!
这就给了我们下手的机会!
我和刘山刚回到宿舍,三个徒孙就围上来汇报军情:老徐刚刚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去隔壁工棚的澡堂洗澡去了,没半个小时回不来,他单间宿舍的门虽然是关着的,可是这种活动板房盖成的宿舍窗户很容易打开,我们可以从窗户钻进去!
之前吃饭的时候还策划得好好的呢,可真到了临阵的时候,小章他们三个徒孙却怂了,一个二个的都推辞着不敢下手,最后经过组织的研究决定,何师不参与整个行动计划,算是我们的拉拉队,三个徒孙各守一处负责把风,而我和刘山则亲自负责执行!
各就各位之后,刘山三下两下的就搞定了窗户,我们偷偷地钻了进去,老徐虽然以带班的身份占据了一个单间宿舍,可生活卫生也不怎么讲究,比起工人的群体宿舍好不了多少,满地都是花生壳和一些泡椒凤爪之类的食品包装,啤酒瓶和白酒瓶更是多不胜数,墙边还堆着不少大扳手、机油瓶等杂物。
老徐脏乱的床铺前面摆着一张办公桌,除了靠床常用的那一小片桌面干净点儿之外,其余地方都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旧的惠普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夹,右手边靠墙的桌角堆着一大堆散烟,装起来估摸着有好几包。
“这丫的这么多烟抽得过来吗?”
“迟早给这货整个肺癌!”
我和刘山一边吐槽着,一边从那堆香烟中选了根儿软中华点上,然后意兴阑珊地查看着那些香烟的各种牌子,这堆香烟不仅有普通工人发给老徐的,也有老板级别的人物或者上头检查的人发的,所以牌子各异,中高低档次的都有,不过最次的也是十块钱一包,估摸着十块钱以下的烟,老徐都懒得收。
“开整吧!”
刘山从衣兜里掏出我们买的两盒擦炮儿,一人一盒开始了作案!
老徐自己平时肯定抽好烟,所以我们塞藏擦炮儿的香烟都是中华、天子、玉溪等上档次的,这是一个细致的工作,我们必须要做得老徐完全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我选了根儿软中华,将过滤嘴朝上,然后两个指头捏着烟头点燃处轻轻捻动,让烟丝纷纷洒洒地掉落在办公桌上,而且保证不会将包裹烟丝的纸弄皱,随着烟丝的掉落,两指缓缓向上,直到将大半支香烟的烟丝都掉落的桌面上。
然后将擦炮儿点燃处朝外地塞进去,再把桌上的烟丝一点儿一点儿地重新塞回空的烟杆儿之中,最后将过滤嘴朝下,在办公桌上轻轻墩紧……这样,一支暗藏擦炮儿的香烟就做好了!
我和刘山在学生时代就是干这种事儿的高手,甚至连断掉的香烟也能完美地对接好,这种小把戏更是手到擒来,不仅动作利索,我们动过手脚的香烟也完全看不出来!
一刻钟的时间,我和刘山各自完成了五支这样的擦炮儿香烟,然后将这十根儿动过手脚的香烟混在烟堆之中,就等着老徐将它们放进自己的烟盒,炸他老小子一个香肠嘴!
完事儿之后,我和刘山迅速撤离作案现场,从窗户钻了出去,然后又把窗户关好,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又一刻钟过后,老徐终于洗完澡回来了,脚上穿着凉拖,手里拿着脸盆,湿的毛巾搭在肩上,走路一弹一弹的,嘴里还蹩脚地哼着最近火爆的广场舞神曲:“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
昨晚我被满宿舍此起彼伏的鼾声和那说不出什么味儿的气味儿给折腾得够呛,所以果断地拒绝了刘山今晚再一起睡的邀请,独自骑着徒孙小章的仿赛摩托车回了梅姐那儿的出租房。
以后我也打算这么办,反正小章的仿赛摩托车可以长期地借我使用,我只需要负责油钱就可以了,而且工地距离我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我完全可以每天回家休息。
我骑着仿赛摩托车回到小区的时候,苏麦的那辆红色jeep牧马人已经停在了楼下,我抬头一望,她房间的窗户也亮着灯,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聊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聊些什么,于是只能作罢,将车停在了她车的后面。
临上楼之前,我不经意地看了看这两个体型相差巨大的代步工具,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辆仿赛摩托车单独看起来其实挺霸气的,好歹也是仿的赛摩啊,不过和体型彪悍霸气的jeep牧马人搁在一起,简直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我不禁在这种直观的比较中有些失神,想我和苏麦差不多的年纪,而且我是一大老爷们儿,她还是一柔弱女孩儿,人家都已经在开价值好几十万的jeep牧马人了,而我还在骑几千块钱的仿赛摩托车,而且还他妈是别人那儿借的!
“操!”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下爆出这句粗口的,毅然转身上楼,再也不想回头去看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铁疙瘩,省得给自己心里添堵!
楼道的电灯是声控的,使劲儿踏一脚能亮好久,当我即将爬上最后一层楼的时候,楼道里的灯却熄灭了,我没有停下来使劲儿跺脚,而是在黑暗中继续往上爬着,只是加重了踏步的力度,一脚,没亮,两脚,还是没亮……
“砰!”
我使劲儿跺下第三脚,漆黑的楼道里终于再次变得明亮起来,而我已经走到最后半层楼梯的转角,抬头往家门口一望,惊骇地发现一个女孩儿正蹲在我家门口,她怀里抱着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桶,头是埋着的,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见满头披着的黑发。
大晚上的,有些恐怖。
“谁?”我机警出声,本能地后撤了一步。
“阳哥哥!”
女孩儿突然间猛地抬起头来,如此突兀的举动着实将我吓退好几步,定神再一看,这个大晚上蹲我家门口的女孩儿竟然是米楠!
我拍了拍胸口压惊,没好气地蹬了她一眼:“大晚上的你蹲我家门口干嘛?还披头散发装神弄鬼儿的,你想吓死我啊?”
米楠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冲我扬了扬她手中的那只粉红色的保温桶:“我来给你送晚饭啊,人家蹲这里这么久,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我不知道米楠在我家门口到底蹲多久了,但估计时间绝对不短,因为在她正准备挪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双腿突然一软,整个身子便猛地一歪,我赶紧冲上前去搀住了她。
“腿……腿麻了!”米楠扬起脸冲我笑了笑。
“你到底蹲多久了?”我带着责备的语气问她。
“也没多久,就一会儿!”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一会儿到底是多久,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在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依旧用责备的语气对她说:“你这样傻等着干嘛?难道你就不知道事先给我打个电话?万一我今天晚上要是不回来呢,那你还准备蹲多久?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脑子的!”
米楠顿时撅起了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打了,关机!”
我这才想起我昨天晚上是在工地宿舍睡的,没有给手机充电,估摸着今天白天又耗了一整天就没电了,掏出一看,果然关机了。
“额……我的错!”
我冲她歉疚地笑着微微颔首,赶紧打开房门,然后过去扶她:“快进来坐吧,别待会儿又一个站不稳摔了,摔你个四脚朝天!”
米楠在我的搀扶下进屋,白皙乖巧的小脸一阵扭曲:“呜呜呜……你慢点!我腿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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