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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丁大郎是丁家的长孙,他结婚自然是很大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丁修节不想去,也一定得去,可是现在家里面的正是菌子出售的旺季,可是一天都脱不开身,最后这个去给丁大郎贺喜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落在米氏的身上。本来米氏是要自己去的,可是丁小桥知道之后不依不饶非要跟着去,丁小桥要去,丁七郎也要跟着去,最后调节来调节去的结果就是米氏带着丁小桥和丁七郎都去舟平县给丁大郎贺喜去了。
早在前一天,丁修节和米林就已经自己来过了这里了联系了原来米林的镖局,请他们找了一个放心妥帖的专门去舟平县的车队,商量好了出发的时间,并且付了不算便宜的车费。一大早,丁修节就带着米氏和丁小桥以及丁七郎来到了云通镇,然后找到了那个车队,将米氏和两个孩子郑重的交给了那车队的管事。
这车队管事是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人,皮肤微黑,偏生姓白,周围的人都叫他老白。他长着长长的微微有些卷曲的络腮胡。说话声音带着一股子北方的味道,他拍着胸脯说:“林子他姐,就是我姐,大哥放心,我指定把姐给您平平安安送过去,还给你平平安安的送回来,绝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丁小桥望着哈哈笑得开怀老白,头上略略的浮现了出几根黑线,这老白的年纪看起来比他爹还老,居然还一口一口叫自己娘大姐……这真是……好吧,豪迈不拘小节。
不管老白是不是豪迈不拘小节,但是确实是个稳妥的人,这从云通镇到了舟平县这一路七八天的时间,将米氏和两个孩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连一点状况都没有发生。到了舟平县的时候,老白甚至还将一家三口送到了县衙。
米氏一边下车一边对着老白说:“老白兄弟真是谢谢你了啊!你看还麻烦你送我到这里。”
老白将胸口拍得山响:“大姐你这个话说什么呢,你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你到这里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这才多大点事情,我既然答应了林子和丁大哥要护你们母子三人周全就是一定要做到的!我们这些人最重的就是信誉了,所以,你别跟我客气。”
母子三人跟老白又说了一阵子话,最后说定了他们车队回来的时间后,便告别了。等到送走了老白,米氏拉着丁七郎和丁小桥转头就朝着不远处的县衙走去。这舟平县别看是县城,其实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其实跟云通镇是差不多大的,所以这个县衙看起来也差不多大。母子三人站在这县衙门口抬头看了看这门口,还没有等到说话呢,那站在门口的两口衙役就已经对着米氏吵吵了起来:“喂!对,说得就是你!就是你!你到这里来干嘛!是要告状吗?带状纸了吗?”
米氏连连摇手,心里满是忐忑,她连声说道:“两位大人,民妇不是来告状,不是来告状的!”
衙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米氏,虽然她穿着一身并不是崭新的衣服,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差的料子,而且头上还带着两股银簪子,耳朵上更是带着一对小银圈,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穷人,口气便也好了几分:“你不是来告状你在我们这衙门口转悠什么?去去去,一边去!”说着就开始挥手,打算赶这米氏离开。
米氏连忙说:“两位大人,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可是有一位丁大人?丁修忠,丁大人!”
“你说丁县丞?”
“是的是的,就是丁县丞。”米氏一听这两个人知道丁修忠,这悬着的一颗心可就算放下来了,毕竟这么老远的出门一趟,老白也刚刚才走,这要是找错了地方,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是……”虽然衙役已经承认了这里有丁修忠,但是对于米氏母子三人的身份还是比较怀疑的,他迟疑的看了看米氏,又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米氏。
“我是丁县丞的弟媳,就是他三弟的屋里人,这两个是我的孩子。我大伯来信说大郎,啊,就是丁县丞的儿子要成亲,我婆婆公共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们就过来了。”米氏生怕这两个衙役不相信,就连忙将自己的老底都倒出来了,丁小桥听得直摇头,也真是亏得现在是古代,治安也好,要是放在现在,这么实诚的就跟陌生人说自己的老底会不会被拐卖了都是一回事啊。
那衙役又看了看米氏,接着两个人咬着耳朵商量一下,这才对着米氏说:“这里是县衙的大门,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你现在沿着这县衙的墙往东边走,走到了第二个角门那里去叫门吧,自然会有人去给你开门的。”
这衙役指路也指的非常的详细,米氏连忙就谢谢了两人,带着两个孩子,沿着衙役指得路就去了。
舟平县的县衙并不算太大,就算米氏这个没有出过门的妇人也很快的找到了这个角门,敲门之后,很快就来了一个人应门,听声音是四十多岁的女人,看到之后却发现年纪只有三十来岁,她的脸微微有点长,皮肤有些松弛了,不过头发却很整齐的梳理了起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外的米氏母子三人之后才问道:“你是谁啊?”
米氏笑了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之后,便想进门,却不想被那个妇人拦在了门外面,她嘀嘀咕咕的说:“现在这县城里谁人不知道我们大少爷要娶媳妇?这上杆子骗人的躲得是了,你等着,我先去跟我们太太通传一声的……”说着就这样当着米氏的面,将那道不算大的门给关上了。
丁小桥只觉得火冒三丈,她这从下车开始一路上所有人看他们都是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就好像是村子里面过年的时候,人们在打量要杀的牲口一样,让人心里窝火的厉害,而现在又是这个情况,她忍不住怒道:“狗眼看人低!”
丁七郎也很生气:“什么东西,自己写了信让我们来,来了还摆这个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米氏连忙喝止两个孩子的话,板起面孔说:“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在家里真是纵得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又不是在上河村,人家不认识我们问问也不成吗?怎么到你们这里那么多话!”
虽然米氏的话成功的让两个人闭上了嘴巴,可是到底不太痛快。还好的是,没有一会儿工夫,就听见门后面响起了刘氏的声音。刘氏的那个刺啦啦的大嗓门丁小桥还真是有好久好久没有听见了,这猛然间一听见,多少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随后那门就打开了,接着就看见刘氏挤了出来。
两年不见,刘氏还是原来那个身材,没有胖也没有瘦,不过脸上明显光滑了不少,原来那细细密密的干纹也不见了,整个脸上白里通红的,头上盘着城里的女人流行的发髻,插着明晃晃的金簪子,发髻边上还带着颜色新鲜的宫花,耳朵上挂着金耳坠,手上也带着玉镯子,身上穿着提花的缎子袄子,看起来真是富贵逼人。只不过丁小桥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穿在刘氏身上,总是有一种不符合她身份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戏子穿上了真的龙袍可是看起来却还是一个戏子一般的感觉。
见她一出门,丁小桥和丁七郎别管愿意不愿意,可一定要打招呼的,于是双双行礼问好,这刘氏连忙扶起两个人,摸摸这个点头,摸摸那个的头,说了一番好听的话,便朝着米氏走去。她的脸上喜气洋洋的,这一开门看见了米氏更是笑得更盛开在春天的花朵一样,上前了几步,双手就拉住了米氏的腕子,爽朗的笑容似乎要穿过了厚厚的云层,飘到天上去了一样。
“哎呀!三弟妹啊,可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自从这信寄出去啊,这爹和娘就天天念叨,怕是这信会在路上带丢了,天天催着我去看看呢,现在能看见你来了,我这颗心真是放心了,快快快,快点进来。”说着就拉着米氏就往院子里走,在路过刚才那个妇人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变,带着一种倨傲的神情:“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你的事情都做完了?”
刚刚那个还用鼻子看人的妇人此时此刻弯着腰,垂着头,就连气势都已经完全的低到了尘埃里面去了,她连连答应着刘氏的话,退了几步之后就一路小跑朝着院子里面走去了。
而刘氏在后面翻了翻白眼,啐了一口:“德行!”说着又转头朝着米氏笑意盎然,拉着她就往院子里面走:“三弟妹啊,你可千万不要跟这么一个玩意儿生气,就是一个眼高手低的,我跟你说啊,这乡下人都是这个样子,没见过世面!”接着又是一串大喇喇的笑声。
丁小桥和丁七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脑袋的黑线,这个刘氏啊,这才来了县城几天就以为自己不是乡下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