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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出府,却不是这个时候。”
陶叶稍稍思量后,她又坐回到床上:“罢了,这东西待会在收拾吧。菱角,这院子只有你我两人,我觉得父亲若来……说不定还会送些丫头。”
“呃,这些眼线,我可不打算接收。回头你留心一下,选两个可靠的人给你打下手。”
“说到祖母护我这事……倒让我一时有些看不透,她欲要做什么了。”
“李锦秀不追究我打陶蕊一事,她是怕我真会轻生。”
“可祖母呢?按说为了陶蕊,她似乎不该如此耐心的安抚我不是。”
“除非,她另有打算。”
“若她真另有打算,便是父亲……因大伯敛财一事,对左相有了看法。菱角,你想啊,大伯敛财这事,为何在这个时候被人揭发?”
“这事,会不会跟我拒绝六皇子的订婚有关?”
“若是的话,那这事……便是左相故意让人为之,他这是在给父亲使绊子。”
“想来父亲看清了此事,欲要摆脱左相的控制。”
“说来,这些年父亲虽贵为国公,可皆是在看左相的眼色行事。”
“父亲明知我是一颗好棋子,他岂会由着左相一人利用我?”
“呃,小姐,若是如此的话,只恐国公爷与左相之间有了嫌隙。”
菱角张口接道:“小姐若想知晓真假,只要试探出,你与六皇子这亲还定不定?便可知晓呢。毕竟,这亲事可是左相一直在暗中支持的呢。”
“我曾听哥哥说过,左相极为看重六皇子。”
“以左相与六皇子的关系,这亲事若是成了,左相受益是最大的。”
“嗯,菱角,你说的极对。”
陶叶轻点了一下头:“父亲的野心随着年龄增长,他岂会甘心一直听命于自己的岳父。何况,左相竟将大伯敛财一事揭发,这可是父亲唯一的手足。”
“这些年,父亲并不常去李锦秀的院子,可见他对李锦秀多少是有些怨气的。”
“兴许这怨气,便是来自父亲对左相的不满呢。”
“小姐莫要心急,待菱儿暗中打探消息便是。”
菱角张口说道:“呃,对了,方才陶管家不是带来了,几个收拾东西的婆子吗。菱儿从一个婆子的口中得知,夫人与三姨娘确是远方的表亲呢。”
“据说三姨娘年轻时,还在左相府住过一些日子。”
“再有便是,三姨娘入府为妾这事,是夫人一手促成的。算算三姨娘入府的日子,倒是在清姨入府后不久呢。”
“据说那时国公爷很是心悦清姨,想来夫人此做……是怕国公爷专宠清姨吧。”
“只是,国公爷再纳三姨娘入府之后,仅仅半个来月,他便冷落了三姨娘。”
“一直到此,国公爷再也没有进过三姨娘的院子。听那婆子说,国公爷似乎一点也不喜欢三姨娘。”
“呃,还有,三姨娘的女儿珠儿小姐,国公爷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据说国公爷最为喜欢的子女,便是大公子墨云和五小姐果儿。”
“大哥?”
陶叶有些意外,她一直都以为父亲最疼的是寒儿弟弟:“说来这些年,唯一没有动手打过我的人,便是这个大哥了,但他也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他大多时间皆在青莲学府,呃,几日后祖母寿宴他定会回府。”
“还有菱角,今儿三姨娘出府见了什么人?这事,你回头问问你哥哥的下属。”
“小姐放心,菱儿记着呢。”
菱角抬手将被子往陶叶的身上盖了盖,紧接着,她冲着陶叶咧嘴一笑:“小姐,你摆出个痛苦的脸色来,好好躺着,万一待会有人来,也好让人知晓,你今儿伤的不轻呢。”
“虽然咱没吃亏,可得了便宜也得卖乖不是。菱儿去给你做晚饭,你莫要再起身。”
陶叶笑道:“是,菱角大人,小女子听你的吩咐便是。”
“……”
大半个时辰左右,陶薛贵带着一行人匆匆来的冷香院。
“叶儿见过父亲。”
一眼瞧见脸色阴沉的陶薛贵,出现在房门口,陶叶立时摆出满脸的惊愕来。
继而,她颇为费力的坐直身体,对着陶薛贵歉意道:“呃,父亲,请恕叶儿不能给你行礼了。”
“无妨。”
陶薛贵缓缓抬脚走进屋中,紧接着陶寿提着一个药箱子,颇为客气的引领着一个年岁颇大的大夫跨进房门。
“许太医,劳烦你了。”
说话声中,陶薛贵往桌子前的凳子上一坐。
“国公爷言重了。”
许太医拿出脉枕,陶叶很是配合的伸出手。
一盏茶的功夫之余,许太医收回脉枕,他转身对着陶薛贵,拱手道:“国公爷,三小姐的身子……乃是气血双亏之证。虽无大碍,但也不能忽视。”
“容老朽开上几幅药,调养些时日,虽可有所缓解,但饮食上终究是需……以滋补为主。”
“多谢许太医。”
陶薛贵对着许太医拱了下手,转眸看向陶寿好声道:“陶寿,厚礼谢过许太医。”
“是,老爷。”
陶寿很是客气的提起药箱子,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许太医,您老这边请。”
“……”
目送着两人走出屋子,陶薛贵缓缓转眸看向陶叶。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阴沉,但语气温和了不少:“叶儿,为父知晓这些年,你受了颇多的委屈。但今儿,你实在不该动起这轻生的念头。”
“好在,陶寿来的及时,否则,我如何给你娘亲交代。”
“父亲,若非我一时绝望,也不会动了这念头。”
陶叶立时红了眼,她的声音有些呜咽:“蕊儿姐姐一再逼我应下六皇子的亲事,她明明知晓,我压根就不想攀这个高枝,可她却依旧变着法子的来逼我。”
“且不说不久之前,六皇子刚在山中将我狠打了一顿。即便是没有这顿打,我也不想与六皇子牵扯上干系。”
“父亲该知,我尚未及笄,为何母亲与蕊儿姐姐一定要先给我定亲事?”
“我平时虽胆小懦弱,可我并不傻,我总觉得母亲与蕊儿姐姐另有所图。”
“父亲,我私下里曾听人说,六皇子是个阴狠之人,我对他是发自心底的厌恶,绝无半点好感,求父亲不要让我与之定亲可好?”
“只要父亲答应叶儿的请求,叶儿以后定事事听从父亲。”
“……”
陶薛贵的目光晃了晃,继而,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罢了,叶儿,父亲答应你便是。只是,此事要先瞒着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