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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愣了半天,勉强接受了现实,夜陵问:“中了谁的咒语?”
兰台积极发扬打太极的精神:“这个嘛,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是细说这个的时候......总之,今后还请各位对翠鸟多加照顾,见到它就像见到我本人一样。”
说完给众人深深行了一礼。
一帮大老爷们儿,很快就默契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没见过真容的翠鸟身上,纷纷让兰台说说她是怎样一个女子。
“美得惊天地,好得泣鬼神,哈哈哈。”
旁边的春辞听了,脸跟上吊用的白绫一样没血色。
稍事整顿,霍兰台率众人下山前往西游国皇宫。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遇上一群耀武扬威的官兵。
为首一人个子不高,身材极为壮实,他冷笑来到近前:“皇弟,你真有两下子,两次都能大难不死,不知道这第三次运气如何?听说你那只翠鸟又美又通人性,寡人很是喜欢。倘若你即刻将其交出,寡人或许可饶你不死,否则......”
见是霍齐光,兰台暗惊,下意识地护住心口!
哪知怀中翠鸟就像着了魔一样,拼了命地往领口外钻,不顾一切地往霍齐光掌中飞去!
予儿!予儿!
兰台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地要把翠鸟抢回来。
却见霍齐光一把抓住翠鸟,手上加力,顿时把鸟儿捏得筋断骨折!
这还不算,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飞溅,匕首插入了翠鸟的腹部,又从背后穿了出来......
兰台发出一声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吼,睁开眼的时候,额上已满是汗珠。
谢天谢地原来是场梦!
篝火还在劈里啪啦地燃烧,怀信还尽忠职守地坐在火堆旁,天色还没有大亮。
原来是刚才东方发白予儿走后,兰台累极,眯了一觉。
所以,至今除了自己,仍只有笑傲白知道翠鸟的秘密。
兰台想,不行,光明正大爱予儿固然重要,但她的安全更重要!她是自己的软肋,翠鸟的秘密不管何种原因公开出去,不但会给予儿带来杀身之祸,也必然多多少少会牵制自己的行动。
于是天大亮之后,他以另一个版本广而告之——自己的母亲爱翠鸟如命,所以想带一只在身边寄托思念,也请众人善待之。
鬼机灵的笑傲白很快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冲他眨眨眼,意思是你放心,打死我也不往外说。
刚好他挤眼的动作被春辞看见,春辞满脸疑惑,你们这是......?
兰台正好看见,想起她了:“我看你腿好得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事,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好自为之。”
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下山了。
夜陵兴高采烈,总算可以甩掉这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了。
笑傲白以前也巴不得甩掉这个消耗公子救命药的拖油瓶,但自从见过她美貌女儿身之后,就再也不觉得她是拖油瓶了,也心甘情愿被她拖。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他有些不忍地回头看,可是大家都教他快走。
只见春辞拄着一根长树枝,一瘸一拐倔强地跟在后头,毕竟腿伤初愈,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大老爷们儿,逐渐被甩在了后面。
“等......”
她本能地想喊等等我,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喊了也没用,这帮没良心的。
救自己的那个领头的男子,这几天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就算见到,他也不可能再像刚把自己捡回去时那般温柔了吧?
由于山路较陡,坐马车有点危险,所以霍兰台一行人是牵着马走下去的。
春辞今日仍是女扮男装,行囊很简单,就一个埙,一张熊皮。
下山的路上她几次被石头绊倒,却忍着不叫唤,看得一直留意她的笑傲白这叫一个心疼。
最后一次跌倒时正好磕到伤处,痛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把兰台他们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没想到这时候,前面跑回来一个人。
春辞飞快地抹去眼泪,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夜陵笑眯眯:“我来看看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出洋相啊。”
春辞抓起地上一把小石子扬了过去。
夜陵闪身躲过。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咸猪手!”
“嘿呦,现在说我是咸猪手了哈。那当初我兄弟救你的时候,还给你检查身子,你怎么不说......”
“闭嘴!”
春辞羞得满脸通红。
夜陵背冲她蹲下:“赶紧上来,别耽误工夫。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兄弟看你可怜让我过来照应一下,我才懒得理你!”
春辞的眸光骤然点亮:“是他让你来的?你们领头的那个?”
夜陵:“你以为是谁,不是领头的,是那个矮点瘦点的(笑傲白),要不是他太瘦背不动你,也不能把我支过来,谁让我这人心软呢?”
春辞眼中的亮光陡然熄灭。
这时笑傲白跑过来问:“你今天吃止痛药了吗?”
春辞鼓着脸不说话。
“给。”
笑傲白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递给她。
在这个瞬间,春辞觉得笑傲白荣升为这群人里第二心肠好的,第一雷打不动的仍是她还不知道名字的霍兰台。
在女人的心里,她认为好谁就是好,什么都好不需要解释,并且不允许别人说他不好。
大概是笑傲白苦苦跟大家求情,说春辞一个弱女子还受了伤,也挺不容易的,就先别抛弃她吧。万一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再撵她走不迟。
众人走了整整一天才下山,在一家小客栈里歇脚。
春辞也得了一间房。她害怕他们把自己扔下,一个劲儿地教他们走的时候捎上自己。
可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她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春辞发现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还有那张熊皮,其他人早都不见了,而自己原本是睡觉很轻的,那么多人马,走得时候多少得有点动静,自己不可能不被惊醒。
她想了想,应该是最后一次笑傲白给自己服的止痛药有问题,当时觉得味道跟平时略有不同,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八成是那个狡猾的臭男人给自己上了慢性催眠药!
春辞十分沮丧。
而且客栈的钱怎么办?她可是身无分文。
一低头,发现枕畔有一些碎银子和铜钱。老板说自己的客栈钱也付过了,那些钱就是留给她的。
春辞内心复杂地想,嗯,这些人还没坏到家。
随手在身上一摸,脸色又变了。
她发现自己的埙不见了!定是那个王八蛋(笑傲白)偷走了!
刚对他好转一些的印象消失殆尽,春辞恨得咬牙切齿,誓要找回自己的埙!
她跑去跟客栈老板打听,昨晚那队客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何时走的?
老板正指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春辞抬眼望去——
“九......终于找到你了!大家找你找得好苦,你怎么穿成这样,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飞身跳下马,冲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春辞一愣,满脸关切、正疾步走来的正是堂兄。
于是她也挤出几滴眼泪:“我也想你们啊!”
一边啊啊啊,一边猛拍堂哥的背,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切。
堂哥倍感宽心:“以后不许再不辞而别了知道吗?我们多担心你啊!”
“知道知道!”
堂哥还没反应过来,春辞已经一个箭步蹿上了他来时的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催动马向前跑去,只留下一句“我借哥哥的马一用!”
稍后,堂哥发现自己的银袋也被顺走了。
“你给我回来......”
霍兰台一行人边走,笑傲白一边鼓捣埙,奇怪他就是怎么也吹不出调来,只能发出打嗝般的声音。
没完没了的嗝引起了兰台的注意,他还在想这笑傲白到底是偷吃了多少东西啊,然后就发现了他手里的玩意儿。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旁边的夜陵抢着说:“咱们给那死丫头留那么多银两,买她这么个小玩意儿还不行吗?”
兰台:“你还在气她用掉咱们的药材?”
夜陵:“可不是嘛,说起来我就生气,那些原本都是留着给公子你救命用的,都让她给浪费了!”
兰台:“夜陵,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器量太小,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夜陵:“我器量大也好,器量小也好,反正公子你好我就好。喏,你不是喜欢这东西吗,送你吧。”
兰台没好气地说:“不稀罕!”
夜陵偷拿春辞埙的时候,笑傲白也在却没阻止,不过他的初衷跟夜陵不同。
笑傲白是怕以后见不到了,想拿个东西留个念想,毕竟是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对鸽子以外的活物动心......
霍齐光听百丈冰回来说兰台这回真死了,兴高采烈大摆筵席,要庆贺了七天七夜,不过当然得找个别的幌子,幌子就是庆生辰。
最近刚好是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三兄弟的生辰。霍齐光特地把二弟望舒请了去,坐自己身边,不时给他斟酒,以彰显兄弟和睦。
望舒这人实在是太佛系了,每月拿着皇弟的俸禄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以至于连霍齐光这种嫉妒心超强、求胜欲也超强的人,都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