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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儿虽然也不太乐意公子跟春辞亲密接触,也不高兴笑傲白拉自己的手,但毕竟救人要紧。
那只巨大的怪物,用坚硬的头撞翻幸存船只,尖利的牙齿和穿山甲般锋利的爪子也是利器,一时间死伤无数!
予儿费力地扯着水性半吊子的笑傲白,兰台背着丝毫不会游水的春辞,四个人总算平安上了岸,但冬天的夜晚,身上又湿又冷瑟瑟发抖。
不过比起那些遇难的人来说,已经不知幸运多少倍了。
春辞恨得牙痒痒,嘴唇已经快咬出血来:“妈的,姑奶奶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几年了,从没听说过有水怪,还长这么大个儿,难不成蝌蚪成精了?!”
身为一国公主,眼见着这么多百姓死于非命,心中波涛翻滚,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予儿再也不管什么妹妹的身份,搂着兰台的脖子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公子今天因饮阳魔女而失的真气,若是拉长时间一点一点失去还好,怕就怕忽然一下失了那么多,对血压心脏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兰台:“我没事,你冷不冷?”
怎么能不冷呢?但是顾不上。予儿拼命回想,在天庭讲到鯈鱼这一课时,老师有没有讲对付它的方法。
可惜那时的自己实在是个学渣,上课时除了超级感兴趣的内容比如跟食物有关的,其余的听着听着多半会打瞌睡。
记得有一次,辰良师兄还给她眼皮上画了几笔,造成闭着眼也像睁得大大的效果,以至于她平安地在课堂上眯了一觉。但是下了课之后辰良师兄拉着她给她补课,补课时间居然比上课时间还长,所以予儿再也没用过画眼睛的方法,而是苦练睁眼睡的神功。
予儿记起老师说过鯈鱼很喜欢叫,发出喜鹊般的喳喳声,可是这怪物一声都没叫过,难道是哑的?
“我想起来了!”
她忽然喊了一句。
兰台忙问她想到什么。
“我想起鯈鱼是两栖动物,它会上岸的!”
这句话无异于雪上加霜。
兰台对予儿的话深信不疑,赶紧帮着招呼百姓撤离。
怪物在水里折腾得差不多了,竟然真的摇着尾巴向岸边游来。以它的体型和杀伤力,上了岸还不知道要怎样翻天覆地!
红楼王也得到了消息,派了一支人马来,可是领头的大将军伏兵站在岸上束手无策,只能观望。
伏兵倒是很期待怪物上岸,这样自己起码有用武之地,回去跟大王有个交代,不然总不能穿着盔甲跳河里吧?
珍珠河两岸有许多房子,有人家,也有商铺,见怪物上岸,能跑的人都跑光了。
兰台等人也撤退到其中一间铺子里躲藏,里面的炉子还在烧,正好一边烤衣服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
幸好花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只见庞然大物的四个鹰头看向四面八方,说不清是鱼是禽的身子带着六条穿山甲的腿,后面三条飘逸的金鱼尾巴铺开一大片拖在地上,说不出的诡异!
伏兵下令放箭,万箭齐发,瞬间就将它打成了筛子。密密麻麻的雕翎箭插进它的羽毛或鳞片缝隙,让它看起来倒有些像只发怒的豪猪。
豪猪长长的棘刺平时都是贴在身上的,一旦有敌情或者发怒,刺会根根竖起,让它的体型陡然大了好几倍。
所以那只浑身插满箭的庞然大物,现在看起来更大了。
但它竟安然无恙,速度丝毫不减!
伏兵大惊,下令一列兵士持长矛近身刺它,有的长矛都扎进去了,怪物仍生龙活虎地前进。
伏兵也是混迹沙场不少年的人,头一次见到这种对手,见武器不奏效,便下令火攻。
一支支火把朝怪物抛去,大家期待着把它烧成火球。
可是怪物刚从水里上来,浑身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
正在所有人束手无策时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怪物忽然自行停住一动不动,就像石化了一般。
大家心中升起希望之光,希望它受伤了,可这光刚亮了还没片刻就又熄灭了!
只见怪物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许多地方裂开了老大的口子,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地蹿出许多兵士来!
看那装束,分明是山海国的部队!
那怪物果然是假的,是仿造鯈鱼做的,这创意和技术真令人望尘莫及!
兰台也倒抽一口冷气,这将人藏在庞然大物中由水路进攻的计策,八成是由学富五车的百丈冰想出来的。看来霍齐光不死心,非要拿下红楼国不可。
怪物身体里藏了一千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步兵。山海国之前强攻城墙不下,如今这一千人却无声无息的打进了红楼国都城内部!
不光伏兵将军大吃一惊,红楼国的兵士们也措手不及。
大晚上的,又恰逢过年,他们本来就是听到号令匆忙来应战,有的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更不要说大半的兵士还喝了酒,手脚无力!
就这样,五千红楼军被山海国的一千精锐部队打得落花流水。
山海精兵毫发无伤,所向披靡,冲出包围,直指皇宫!
躲在不远处的铺子里观战的春辞急得不行,现在早已顾不上为男女之情较劲。
虽然之前国家危难之时父王没能尽国君之力,也没太过问自己的安危,她有些气恼,但她毕竟是深爱着自己的社稷的。
兰台却淡定地说了句:“他们没带粮草。”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这一千精兵没有粮草坚持不了多久,这一仗他们必须得胜,必须得杀死或者活擒红楼王娄夜,否则过几天饿也饿死了,不会有机会轻轻松松用餐的。
因此,红楼国只要能打起精神扛几天就行。
春辞看向兰台的目光有些异样:“你是山海国皇亲国戚,你会告诉我打败山海军的方法?”
兰台冷冷地说:“加上刚才背你出水,你又欠我两份人情了,稍后我需要你帮助时,希望你不会拒绝。”
春辞也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先告诉我,怎么阻止他们进攻皇宫。”
兰台:“摆个阵就可以。”
“怎么摆?”
兰台扫视周围,最后目光落到一架古琴上。
他们现在藏身的这家店铺,偏巧是家卖古琴的店铺,横七竖八摆着很多琴,不过并没有多名贵。
予儿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动手跟他一起挪动那些琴,还喊另外两个不明所以的人帮忙。
他们一共将九台古琴搬到了门口,正冲着一千精兵来临的方向。八台看似毫无章法地摆在四周,一台放置在正中间。
笑傲白不明所以,但是对公子有着百分百的信任,虽然觉得危险,还是干得十分卖力。
周围的百姓早已跑光,只剩下他们几个“异类”。
兰台指了三处位置让三个人站好,自己则搬了个凳墩坐到中间那架琴前,心平气和地抚起琴来,淡定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一千精兵。
听过公子吹笛子,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抚琴。原来公子那双略显粗粝的大手,竟然可以如此含情脉脉;原来他那一低头的样子,温润如玉,云淡风轻,也是如此赏心悦目!
琴声时而像潺潺流水,时而像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又像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更有时干脆停顿片刻,寂然无声。
予儿知道,公子是在摆阵法。
从前鬼谷先生也给她讲过奇门遁甲,但她光忙着在石头堆里穿来穿去跑着玩儿了,并未能深刻理解其中的玄妙。
当时鬼谷先生也不批评她这个贪玩的学生,只捻须而笑,把一串口诀当歌谣让她唱。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
煌煌潢潢天罡遁,盘盘落落天地人。
阴阳双圆生死户,须臾之间到鸿钧。
三元积数成六纪,天地未成有一理。
请观歌里精微诀,非是贤人莫传与。
那首歌谣她一直记得,偶尔没事时也随口唱唱,大概是厚积薄发吧,再加上今日公子的启发,她突然就参透了歌里的每一个字!
乌泱乌泱的一千精兵,发出不小的脚步声,再说隔得还有段距离,按理说他们不可能听到这么小的琴声。
然而那些人马明显放慢了脚步,原本整齐划一的步伐也开始混乱,有些人向东,有些人向西,有的还自相碰撞。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走,最后还会回到原点,不过是原地转圈而已,而他们自己仿佛一点都没发现,还在卖力地跑啊跑!
春辞终于看出了门道,拍手叫绝。
予儿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安静,不要打扰公子布阵。
春辞虽然不悦,但也还是识大体地闭了嘴。
不远处的伏兵将军,和他仅剩的五百红楼军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些兵士惊得酒都彻底醒了——山海军莫不是中邪了吧?还是说,打算使什么更厉害的招数?
伏兵将军左右查看,终于注意到不远处抚琴的人,他拨转马头向这边过来。
这时,山海国的一千精兵忽然停顿了一下,好像刚刚睡醒一样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抖擞精神又朝正确的方向跑步前进。
众人紧张地看向霍兰台。
只见兰台喘息声加重,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抚琴的手甚至明显有些抖!
予儿心说不好,公子这一整天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布这个阵虽然不需要调用真气,但是极损脑力,但是脑力也需要体力支撑啊,加上刚才在冰冷的水里背着春辞游泳......
鬼谷先生教的阵法,忽然如电光火石般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予儿在心中暗自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随手捡了一块石头代替自己站在原地,走到阵中对兰台附耳:“公子歇一会儿,我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