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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妾身愿意领养一头猪。”
孙靖书抬眼望去,说话的却是苏婶。因孙靖书破格录取了苏泽辰,又提前支付了一个月薪水,家中的难关暂时得以缓解,苏婶心中十分感激。
苏婶见除了姓杨的庄户,其他人都显得十分犹豫,便主动带头要了一只猪崽。就算吃点亏又能怎么样呢?庄主对自家不错,屡次出手相助,实不能报答于万一,以后自己少吃点,让猪多吃点又能怎么样呢?
孙靖书看着苏婶笑道:“婶子,这养猪可不是个轻省活,你白天在田里忙碌,晚上回来还要喂猪,着实很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苏婶见孙靖书好意相劝,但仍然坚持道:“庄主放心,妾身有的是力气,能把猪养好的。”
孙靖书见苏婶一再坚持,也不好再拒绝她,只好把第二个名额给了她。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这世道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杨氏夫妇和苏婶领养了猪崽后,陆陆续续又有十几户胆大的庄户领养了报名领养猪崽。
孙靖书见公猪都领养完了,便将领养猪崽的庄户们留下来,其余庄户都渐渐散去了。
孙靖书吩咐各位庄户到猪圈里挑选自己心仪的小猪,不一会儿,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只活蹦乱跳嗷嗷乱叫的猪崽,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孙靖书像杜老四一招手,道:“杜老四!”
杜老四神色木然,慢慢悠悠的转到孙靖书身前,道:“庄主有何吩咐?”
孙靖书道:“将这些猪都阉割了,务必阉割干净,要轻一点,别把其他地方割伤了。”
杜老四刷的一声抽出刀,眼睛里冒出一道精光,道:“是,我会轻轻地,温柔的割,保管割不到其他地方。”说着便要提刀上前。
孙靖书道:“且慢!先用火烧一下刀,再用酒精消消毒。”
早有家丁搬来了一个火盆,杜老四将刀放在火盆上烧了一阵,孙靖书又叫孙宇去屋里拿了酒精,又令富贵拿了些止血的药。
一切准备就绪,猪崽们见杜老四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感觉到大限即将到来,都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孙靖书用纱布沾了酒精,将每头猪崽的下身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杜老四道:“庄主,给他们那里喝酒,这是断根酒吗?”
“断毛线,”孙靖书没好气的说道:“这叫消毒,用酒精擦过之后,伤口就不容易感染了。”
杜老四自然是不懂得,只觉得自家庄主高深莫测,一脸敬佩的提着刀将一个个猪崽提起来温柔一刀便阉割掉一个,富贵和家丁们手忙脚乱的将阉割过的猪用绳子捆起来,在伤口处抹上药止血。
经历了这一刀,猪仔们从此便脱离了低级趣味,抛弃了七情六欲,它们这一生的轨迹将是吃饱睡,睡饱吃,在某一个安逸的日子里被送上肉架,投胎转世,开始新的人生,不,开始新的猪生。
“哥哥,把它们都阉割了会很疼的,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啊?”孙宇小声的问道。
孙靖书摸摸弟弟的脑袋,道:“这猪阉割过后就会断了欲望,这欲望断了,就只想着吃,吃的多了,自然上膘就快了,也不会打架斗殴了。”
由于金氏对孙靖书颇有成见,对于府上发生的灾难并没有告知,因此孙靖书对于老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却说赵启明得到了高览的回复,气的七窍冒烟,只把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骂了个狗血喷头,愤然召集了家中十几个护卫,都骑了马提了刀枪,一路往鸡鸣山去了,势要扫平山寨,荡尽贼寇。
高览等护卫见世子愤怒,不敢去告诉王爷,只能紧紧跟随着赵启明一路往鸡鸣山去了。
康平正在寨中指点贾忠武艺,忽然有一个小喽啰跑来报告道:“寨主,山下来了一个少年,正带着十几个汉子在寨门口叫骂呢。”
贾忠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到这里来捋虎须?”
康平一听乐了:“这山寨已经好些年没来人挑战了,倒是稀奇,忠儿,你随为父下山去看看。另外把头领们都叫来,以壮我鸡鸣山之威。”
康平点了一支兵马,在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头领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的迎下山来。
赵启明见贾忠混在山贼中,更是怒火中烧,骂道:“贾忠,你人面兽心,果然和这些山贼暗中勾结!”
贾忠坐在马上,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世子殿下啊,失礼!失礼!你不好好地待在齐王府做一个乖宝宝,跑来这里撒什么野?”
赵启明见贾忠手执长刀端坐于马上,厉声骂道:“贾忠,你这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若是投降,爷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如若不降,我誓要踏平山寨,取你的狗命!”
贾忠俊秀的脸庞浮现出一丝讥笑:“齐王世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在金城算是个人物,可是在这里你连个屁都不是。你今儿个到这里来送死,想必是替孙家小子做出头鸟来了?反正你也要死了,好教你做个明白鬼,孙老太爷是我杀的,他的三个儿子也是我杀的,孙家那几个小孽种先让他们苟延残喘着,总有一日,都会成为我的刀下亡魂,哈哈哈哈。”
赵启明怒极,大骂道:“狗贼,拿命来!”
贾忠对康平道:“义父,前面这个少年便是齐王世子,是孙靖书的好友,此番前来,想来是要为孙靖书报仇来了,待孩儿前去结果了他。”
郭淮连忙制止道:“不可,少寨主,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齐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也便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贸然伤了他的性命,朝廷震怒,真的发精兵强将来围剿山寨也是大大的麻烦。不如伤他几名护卫,好教他知难而退,方为上策。”
康平见郭淮说的有理,便道:“郭淮所言甚是,山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朝廷的大军,此时不宜树立强敌,随便教训一下算了。谁愿意打先锋,灭一灭这无知小儿的锐气?”
石勇道:“寨主,小人愿往!”石勇因为当日受了贾忠的欺辱,有心想在贾忠面前显露一下本事,忙上前请战。
康洪纵马上前,道:“大哥,小弟愿往!”
郭琪道:“寨主,小人愿往!”
康平看了一眼石勇,道:“郭琪先去,我等为你掠阵!”
石勇见康平并没有派自己出战,愤愤然退了回去,心里只想郭琪打了败仗,看一看笑话。
郭琪纵马出寨,手持方天画戟立于寨门口,道:“识相的就早早回去,免得大爷刀剑无眼,伤了你小孩儿性命。”
赵启明大怒,欲出马应敌,潘凤只恐赵启明有失,忙纵马向前道:“世子且慢,晾他一个小头领怎值得世子亲自出手?小人愿为先锋,替你你斩了此贼。”
潘凤手持一杆长枪,纵马直取郭琪,郭琪见潘凤来势凶猛,也提了方天画戟拍马迎战潘凤。二人一个使戟,一个使枪,两匹马马头相对,便在马上厮杀了起来。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人堪堪打了五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郭淮见郭琪久战不下,渐渐的落了下风,又见潘凤勇猛,唯恐郭琪有失,便一闪身躲在张建安身后,偷偷地抽出来一支箭,瞄准潘凤的马头一箭射去。那马忽然中了一箭,猛地立了起来,潘凤猝不及防,摔下马来,郭琪举刀往潘凤身上砍去,潘凤连忙躲闪,郭琪一刀正好砍在潘凤的腿上。
赵启明见潘凤中了暗算落马,又吃了一刀,顿时有些慌了,忙率领众人纵马前去迎战郭琪。郭琪见赵启明一发喊都奔了过了,便撇了潘凤,拨转马头回了寨子。
赵启明见潘凤受伤颇重,忙叫人替他束缚住大腿,止了血,又带领众人往寨子上冲去。
康平一声令下,弓箭手只望众人坐骑上射来,好几匹马都中了箭,山上又滚下石头檑木来,众人不得上山,只好在退回山下叫骂。
康平哈哈大笑道:“齐王世子,在下得罪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请回吧,恕不奉陪了。”说完便带领众头领回了山寨,只留下郭淮、郭琪两兄弟把守寨门,两人得了康平命令,只在山上与赵启明对骂,并不下山应敌。
赵启明见山贼人多势众,旌旗摇动,小喽啰们纷纷咒骂嘲讽,赵启明大怒,欲要强行上山。
高览忙道:“世子,此处山势险要,易守难攻,现在潘凤又受了伤,要及早医治才行,否则这条腿便废了。”
乔山道:“是啊,世子,这贼子只在山上躲着,咱们强攻不上去,我看咱们暂且回去好好谋划谋划,这鸡鸣山易守难攻,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啊。”
在高览和乔山的百般劝解下,赵启明方怒气冲冲的率领护院们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