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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周兰英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猜应该是秦福远回来了,心里不免又开始烦躁起来了。
她本来还在想办法,这两个月来她多次拒绝了秦福远补办婚宴,可时间长了,秦福远也失去了耐心,竟然背着她把请帖做好了,等她知道也晚了,无奈之下也就由着他了。
秦福远也没有打扰周兰英,拿出钥匙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来到周兰英的身前,单手握住了她的柔夷。
周兰英也不装睡了,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秦福远的目光,扯动了一下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可亲,虽然她看不上秦福远,但是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了。
“福远你回来了,事情办的顺利吧。”周兰英说着坐起了身,把手抽离了出来,抿了抿耳边的碎发,低声问着秦福远。
秦福远看到周兰英抽回了手,本来有些不高兴的,但看到周兰英含羞带怯的样子,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
“兰英我办事你放心,就安心的当好新娘子吧,事情办的很顺利,该买的东西我都买了,一会就准备起来,厨师我请了村里最有名的,他曾经在镇上的酒楼做过帮厨,手艺很好的。”
秦福远很高兴能娶到周兰英,话匣子就打开了。“兰英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喜欢吗?”秦福远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对银手镯,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秦福远给周兰英戴上,示意她看。
“我很喜欢,谢谢秦大哥,不过是不是有些破费了,我还是摘下来吧。”周兰想摘下银手镯,心里也是感慨良多。
要是换成以前,周兰英连金手镯都不稀罕,再想想现在的境况,眼泪就落了下来。
“兰英你这是感动的吗?我就是想把最好的给你,等明年开春了,我再去山上打些大的猎物,到时候就能换到更多的银子,一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秦福远笨拙的帮着周兰英擦着眼泪。满脸陶醉的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兰英越来越僵硬的脸。
“老头子,明天你要去秦家参加婚礼吗?”吴氏坐在炕上哀声叹气的,看着李勇财吧嗒着旱烟袋。
“我身为一村之长,要是不去,以后秦福远在村里,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李勇财心里也替秦福远可惜,谁能想到他们老李家,会出现李雨洋这样厉害的人物,当他看到李雨洋拿出的文牒和官印,也是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那可是农尉,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可是全国都通用的农官,到哪里不是让人供着的主。李雨洋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当了五品的官,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李勇财被惊的一身冷汗,仔细的回忆着,以前有没有得罪过李雨洋,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才舒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对她更加的恭敬才对。人不信命是不行的,想到这村长挺直的身子就颓然了下来。
今天秦福远家的小院子里,坐满了前来恭贺的村民,门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着,秦福远一脸喜气洋洋的招待着大家。
李雨洋和程子俊赶来的时候,看到位置都满了,程子俊就带着李雨洋做到最后面,他可不想被什么事情打扰到。
“非常感谢大家能参加我和兰英的喜宴”,秦福远穿着大红的新郎服,和同样一身大红的周兰英站在了一起,显得是格外的登对。
因为喜宴补办的比较匆忙,周家又没有来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就省去了抬轿子拜天地的程序。
秦福远讲完话,下面是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时候菜也上齐了,看到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刚秋收结束,大家忙碌了快两个月,身体都有些吃不消,看到大盘的红烧肉,早就流口水了,有嘴馋的半大小子,还偷偷的吃了一口,旁边的大人一个巴掌拍过去,呛得他直伸脖子,马上有好心的劝阻,“都是小孩子,你别下手这么重嘛。”
“今天我特别的高兴,在大家的见证下,我对兰英发誓,这辈子我会一直对她好,至死不渝。”
谁也没有想到秦福远,会突然对周兰英发起誓言来,不住的叫好声此起彼伏的。
周兰英也被秦福远的举动惊到了,要不是旁边小蝶提醒她,差点都忘记正事了。周兰英没去看秦福远深情的目光。对着众人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
“大家也知道我的祖父是秀才,虽然我已经和离了。但我也是有正房相公的,所以对不起福远,如果你还是愿意和我成亲的话,只能做我的二房。”
此话一出,下面是一会哗然。周兰英不是被休的吗,到她的嘴里怎么变成了和离,而且秦福远怎么就成二房了。
“周兰英你在胡说什么?”平时从不冒头的秦老头,居然第一个站出来,虽然他说着不去管秦福远,但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岂能让这个弃妇羞辱。
“原来是父亲大人啊,你当时不是说,不再过问秦福远的事情吗,今天你这是要唱哪一出戏啊。”
周兰英看到是秦老头,说话也是不客气,当谁是傻子,这老头子最是薄情寡义,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秦福远你觉得自己还是秦家的人,就不能答应她的要求。”秦老头双眼通红的看着秦福远,此时秦福远却满眼不敢置信的看周兰英,笑容还凝结在脸上,眼里却闪着痛苦。
他没有想到周兰英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也许他就能理解并同意呢,最起码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他难堪的抬不起头来。
李雨洋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和程子俊对视了一眼,却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我自然是愿意的。”过了好一会儿,秦福远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但是看到他紧咬着牙冠,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想必忍得也很辛苦。
秦福远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爱情面前先爱上的那个人,永远是最悲哀的。
秦老头看着这样不争气的儿子,实在是没有脸面吃下去,愤愤然的走了,后面跟着秦家的众人,依稀可以看到他们身上还鼓囊囊的,再看看桌子上肉菜都空了,李雨洋不由摇头好笑,用衣服装肉菜,油渍能洗的出来嘛。
宴席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和秦福远的低落不同,周兰英却像斗胜的公鸡一样,之前和心上人书信往来,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周兰英也是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秦福远会成为绊脚石。没想到秦福远这么识趣,以后她也会好好的对待秦福远的。
周兰英来到李雨洋这一桌敬酒的时候,还是满面笑容的,看李雨洋也顺眼了许多,周兰英觉得李雨洋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也就好脸色的和她敬了杯酒。
李雨洋看到周兰英这个样子,也是受宠若惊的,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后招吧,李雨洋猜对了,但人却不是周兰英。而是小蝶。
李雨洋假装用袖子做遮掩,把酒水送到了空间,抹了抹嘴,看着像是都喝下去了。站在周兰英身侧的小蝶,看到李雨洋喝下去了,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她就是看不上李雨洋,甚至是嫉妒她,凭什么一个还不如自己的乡下村姑,却过得比自己好。
这两个月她忙着干活,谁让秦福远是个大孝子,自己家没什么活,却要去老秦家帮忙,她自然就被派去帮忙了,每天手上脚上都是磨出的水泡。想想自己所受的苦,再看看笑颜如花的李雨洋,不由攥紧了手,今天她要让李雨洋声名狼藉。
李雨洋自然感受到了小蝶不善的目光,眯了眯眼睛,又看向了周兰英,“今天是你和秦福远的好日子,我在这里敬你一杯”。
说着拿起了小蝶刚刚用过的酒壶,倒满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了周兰英面前,小蝶有些紧张,幸亏她之前只准备了一份药粉,不然小姐也要跟着遭殃。
可她哪里知道李雨洋把空间里的酒,悄悄的和周兰英现在的这杯调换了。看着周兰英喝下了酒,李雨洋要看看这里面搞得什么鬼。
李雨洋坐下慢慢吃着,时不时的还注视着周兰英那边,却对上小蝶那诡异的目光,李雨洋勾了勾嘴角,惹来程子俊的频频注视。
等快散席的时候,秦福远没有看到周兰英,客人都快走了,主人家也要露个面才是,所以就开始找了起来,小蝶一直观察着李雨洋,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变化,皱着好看的眉头有些想不明白,神情恍惚间,听到有妇人尖叫着从里屋冲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人也太不要脸了。”那妇人边跑边骂着。众人一听齐齐跑进去,只见一个女人衣衫松松垮垮的,漏出大片的背部,背对着众人骑在一个人的上面,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嗯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