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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帮她说话!”这回,连云夫人也开始谴责云沛了,“那个丫头有什么好?就值得你这般一心的为她。之前也就罢了,虽家里落魄,但好歹也是侯门府邸的嫡女,配咱们家不算太过分。”
“可经历这些事后,我算是看清了她的人品。这丫头,瞧着单纯,其实最是蔫坏。沛儿,你若再敢为她说话,你爹爹再要打你,便是娘也不帮你了。”
这个时候,云国公倒是没说话。他只是冷冷瞥了儿子一眼,又收回目光。
这件事上,云国公的想法倒同云沛的一样。
“这件事应该不是她做的。”云国公说。
见丈夫也这样说,云夫人不免侧首去看向一旁老夫人,她问老夫人,道:“母亲,您觉得呢?”
云老夫人细细思量了下,道:“顾家虽的确可恨,但眼下局势下,他们却是不敢这样做的。”两家如今明显是敌对的关系,云家一旦出什么事,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家。
顾家一来没胆量,二来没权势。所以,他们不敢。
“那会是谁?”见丈夫、儿子,以及婆母,都说不是顾家,云夫人不免也冷静了下来。
云沛心里倒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只是如今手中无证据,他也不好空口无凭的道出那个人名字来。
只能说:“是谁……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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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兄妹的事情,再次在上京城里炸开后,这回连顾明棠也着实吓了一跳。
芙蕖把从外头打探来的消息,一一都说给顾明棠听,包括她能打探到的所有细节,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顾明棠听得双眼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知道云沛对自己妹妹有那样的心思,但这二人还不至于在外面如此的不清不楚。
这显然是被人算计了。
可会是谁呢?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傅定!
难道真的是他?
也不对啊,那日他差王府里的殷嬷嬷过来问她话,她分明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难道,是殷嬷嬷没有把话给带到?
也不可能。王府里的老嬷嬷了,行事不会这样的不稳重。
一时间,顾明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芙蕖却很是兴奋:“这些日子,小姐您受委屈了。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为咱们出了这口恶气。之前那云公子还不承认呢,他否认了,就是在说小姐您撒谎!如今可好了,有人亲眼瞧见了他们兄妹二人抱一起了,百口莫辩,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明棠却始终保持着头脑清醒,她不敢如芙蕖一样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之后,就是忘乎所以。一旦忘乎所以了,祸事就来了。
顾明棠不仅自己谨言慎行着,也劝告芙蕖:“这些话也就在我跟前说说就是,外头去的时候,万别说这些。”
芙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垂头说是。
顾明棠说:“有可能是谁在帮我们,但也极可能是云家的对家,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设局害他们的。如今这风尖浪口上,我们万要谨言慎行,低调行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祸端。”
当然,云家遇到这样的事,她心里也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可比起幸灾乐祸来,自然是如何自保更重要。
她相信,云家也不是愚蠢之人,会蠢到觉得这一切乃她一小女子所为。她若真有这样的胆量和能耐,她能在之前被欺负的时候装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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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在查,很快,多少也查到了些眉目来。
此事,竟乃徐家人所为。
再一细想,便觉得一切顺理成章起来。
那徐家三公子徐霁,也是倾心于顾家姑娘的。如今,会不会是徐三公子在为顾小姐抱不平,才主动来设局害他们云家。
但云国公不确定,毕竟是没有抓到确凿证据的。
不过,凭着这些蛛丝马迹,也还是能查出些东西来的。
徐云两家其实并无什么矛盾,云家一门武官,徐家则是一门文臣。虽说文臣武将自古不和,但云家和徐家还不算是死敌。
就算政见有相左之处,那离了朝堂,也是可以坐一块儿喝酒吃茶,好好说话的。
之前,云家还有意同徐家结为姻亲来着。
徐家虽也位高权重,但若无切实的利益可图的话,徐家自然不会愿意得罪云家。
所以,对徐霁所为,上至徐老夫人、广阳侯,下至徐霁的两位兄长,都是既震惊又愤怒的。
徐家不比云家,一门武将,皆喜欢动粗。
徐父广阳侯,哪怕知道此事上这个儿子事情做得错极了,他也没当众发怒。而是忍着怒火,只面色平静着把儿子叫到了自己书房来。
这件事,徐霁在做的时候就知道,既做了,就算做得再周全,也多少会露出些破绽来。就算云家抓不到切实的证据,肯定也能猜到他身上来。
从一开始,徐霁便已想好了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该怎么做。
即便是得罪了云家,徐霁也并不介意。
“儿子只是觉得,云沛乃十足的伪君子,毫无担当可言,便就想教训他一下。”
广阳侯一眼便看穿了儿子心思,冷冷哼道:“只是因为这个?”
徐霁面色清冷,闻声只略抬眼皮朝父亲看来,复又垂下眼睛。
他身形颀长,此刻腰背仍挺得笔直,双手交握,置于腹前,只面不改色心不动着说:“只为这个,还不够吗?”
广阳侯也是一身的儒雅之气,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但或因平日里修身养性,且保养得当的缘故,他精神看起来很是不错。气色也好,身形更是没有走样。
和儿子站一起,也不输丝毫。
年龄只是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他仍旧温文俊雅。
尤其是不易喜怒的性子,更是令人与他相处还算愉悦。
徐霁自然敬重父亲,但却谈不上惧怕。
此刻在父亲面前,徐霁也仍是据理力争着。
广阳侯倒没再说什么,只让儿子坐下来说。
父子一并坐下后,广阳侯这才又道:“你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为父很是欣慰。可也不能太过意气用事,此事上,为父知道,你一来是看不惯云家做派,二来,肯定也是为着顾家那个孩子。”
“再有两年,你也要及弱冠了,你该独当一面,有自己的想法。但千万记住一句,君子所为,万不能祸及家人。只要不连累整个家族,你想做什么,随你。当然,作奸犯科之事肯定不行。”
徐霁也认真道:“儿子这不算是构陷,并非是捏造事实陷害云家兄妹。只不过,是用了点小小的手段,逼云家兄妹承认一个事实罢了。若云家兄妹当真是坦坦荡荡的,他们又有何惧呢?”
徐霁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云沛……”徐霁冷笑一声后,摇头,“儿子就是看不惯他的假模假样。若说为着顾二小姐……自然有这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儿子本身看不惯他的为人处事吧。”
云国公府兄妹之事,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虽是小辈之事,但因是云国公府里的事,广阳侯自然也知道些。
见儿子一口笃定了那云家兄妹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广阳侯自然深信儿子的话。
“你年轻,难免气盛,所以满腔的正义,眼里容不下很多事。这件事上,等再过个几年,你或许就不会这么做了。不过,此番做也就做了,正如你所说的,若非真有这样的事,他们云家慌什么呢?”
徐霁虽年轻,但手段还算稳妥。即便能让云家猜到是自己干的,他们也抓不住切实的证据来。
既无实证,便不好对簿公堂。
对簿不了公堂,云家就找不了徐家的麻烦。
何况,这种事,云家哪里还有脸面来闹得更大些?
想必,如今这会儿功夫,该是个个都躲家里想着对策呢。
与其来找他的麻烦、找徐家的麻烦,不如好好想法子怎么应对过去这道难关。
其实徐霁这样做,除了看不惯云沛,以及为顾明棠打抱不平外,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一旦如此,两家之后便再无结亲可能。
他自己家里,包括云家,都不可能会再撮合他和云玉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