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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弹进入到九楼吴正雄休息的那个房间的时候,陆凭开始全身不停颤抖。
他已经猎杀过无数的异兽和兽人,但是把正常人类当做目标还是第一次。
在两次遭遇吴正雄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为什么会有人讨厌基因人到如此的地步。仙府里的宗门在遭到围攻的时候,陆凭还觉得没所谓,毕竟只是游戏。甚至是他知道吴正雄狙击他的时候,他能躲开子弹但是顾念尘受伤,他当时也只是怨,还没有到恨的地步。
从察觉到顾念尘开始变异那天,到顾念尘现在神志缺失的被锁在医院里,陆凭终于对吴正雄产生了恨意,仇恨的恨。如果不是因为陆凭他们特殊的修士身份,顾念尘已经死了,所以陆凭一直在计划着这一天,等救治好顾念尘之后,遇不到吴正雄他都要主动去寻找他。在末世纪元这样的大环境下,本该所有人都为了希望团结一心,可偏偏有人视基因人为异类。
如果不是因为顾念尘,陆凭不会想过自己有天要杀人。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所有做好的心里建设还是会有所动摇,因为基因人和正常生育人一样是完整的个体,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道德感和正义感,又或者是人的理性都认为杀人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凭还在犹豫,对方就在他的正上方,隔着一层楼板,两人一躺一坐都闭着眼睛。
吴正雄本来休息的好好的,可是忽然间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作为战备学院的战士经常在外猎杀异兽,就算是在休息,也会警惕周围的一切。现在黑暗中肃杀的感觉很明显,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异兽的包围中,被它们灼热的眼光注视着。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陆凭慢了他一秒,可就是这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秒钟时间,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凭睁眼的瞬间,隐藏在黑暗中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射击而下,穿透了吴正雄的心脏。蓄势那么久,被神识控制的子弹射向吴正雄时,速度竟然不比从狙击枪中射出的慢。
心脏停止跳动,最后彻底死亡,吴正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而下层的陆凭已经满头大汗,神识不仅要操控子弹,还要压制住吴正雄,他做到的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这还要庆幸房子隔音,吴正雄喉咙里的呜咽声,就算被他小队的成员听到,也只会认为可能是队长在做噩梦。
所有一切结束,陆凭下楼迅速离开。
站在九楼阳台上的秋子隐约看到黑暗中有个更黑的影子一闪而过,深夜她居然还没有休息。
陆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两人停留的那栋楼前,出来时没有从门走,回来依然不能从正门进,陆凭‘看’着四层的高度,将飞刀悬停在二楼顶的位置,随后一跳跃起,在到达二楼顶的时候,飞刀成为了垫脚石被陆凭踩中再次一跃,稳稳的落在四楼的窗沿上,随后收回飞刀,轻手轻脚的躺到床上。
随着他深吸又缓缓呼出的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到现在因为第一次杀人而产生的紧张感才慢慢退去,他在心里想着顾念尘的仇终于得报了。在陆凭的处事准则里,你敬我三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欺我一丈我必还你十丈。
然而,在陆凭回到房间的时候,在另一个房间里修炼的崔漂亮睁开了眼。
在陆凭的计划里这一夜会相安无事,但是凌晨两点,在铁骑小队队长休息的房间里,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秋子拿着应急灯棒把吴正雄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之后拿到嵌在床里的子弹头说道:“枪击,已经彻底死了,可是我们并没有听到枪声,谁会把队长杀了?”
陆凭离开的一个小时后,铁骑小队正在休息的队员嗅到了血腥味,警觉之后便开始搜寻,才发现一动不动的队长吴正雄和浸出防护服的血液。听到秋子的分析,铁骑小队剩下四人都互相投去试探又猜疑的目光。但是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何载道,铁骑小队里只有他是用狙击枪的,而且发现的子弹头和他用的是一模一样,16毫米直径加强合金子弹。
但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何载道和吴正雄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恩怨,更恐怖的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就把人给杀了。
面对队友的质疑,何载道却没有紧张:“你们什么意思,不是我干的。”
铁骑双枪的另一人,同时也是小队的副队长黄山说道:“大家不要相互猜疑,能让我们毫无察觉的杀了队长,这人非同小可。既然队长已经不可能救了,我们现在回地下城也不安全,秋子,你先把情况发给战备学院,等天一亮我们马上回去。”
之后四人没有再聚在吴正雄身边,全都回到客厅里,但是每个人的神情皆是心事重重,只有秋子把吴正雄的现场拍下来并附上情况描述发给了四号地下城的战备学院,请求他们的调查。战备学院有他们看不到的数据,而且就算他们不请求,战备学院也会进行调查,他们成立之初就明令禁止战士之间的私斗,更何况是残杀。
三个小时之后,昏黄的地面世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黄山背着吴正雄和小队其他队员全力赶往地下城。地下城模拟的天空此刻已经升腾起耀眼的晨光,然而在第三层某套普通的住宅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被装扮成禅房的屋子一角,他面前有一张半人高的小桌,桌上摆着一个围棋棋盘。奇怪的是棋盘上还有一盏油灯,油灯上雕刻着‘长明’两字,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油灯这样的古董只有在天堂的博物馆里才能见到。
若是此刻有人在老人的身旁,不仅能看到他全身颤抖和不停喘着粗气,还能听到他满含愤怒的自言自语:“正雄死了?死了!”重复几次之后,老人挪开油灯,当棋盘在他手上消失的时候,他转身走出了这个普通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