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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咋地，说没就没了。”
“不过说起来，他那个病也拖了那么久，如今这么一会儿去了，也是他解脱。”
“说是很久都没吃药的，最后是活活被痛死的，啧啧……”
“他们家那一烂包光景都多少年了，等能够翻身，还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去了，说不得就是解脱一场，哎……”
“说起来是杨闻海结婚的时候，杨六爷就借了我公公一笔钱，这钱到现在都还没还上，这债指望杨闻海是不行了，杨六爷那么大把年纪跟他说个话都得扯着嗓子，现在还不晓得找谁说去！”
“哎……”
“这杨闻川一去，杨六爷可咋整？他那两个儿媳妇，个顶个的厉害，早些年为了娶媳妇分家，杨六爷都被赶出去多少年了？
要不是杨闻川还在的时候能够匀出一顿两顿给老爷子，恐怕早见不着了，这杨闻川一没了，杨闻川那媳妇也是个身子不利索的，还不晓得被那两个凶媳妇怎么折腾，杨六爷这恐怕是……哎……”
十月刚把小麦和油菜撒进地里，杨家湾就闹了件事，杨六爷的大儿子，杨闻川去世了。
大家私下里都在说这事儿，不为别的，就是杨六爷家这情况给闹腾的。
杨六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早些年小儿子结婚就分了家，他跟着老大杨闻川。
杨闻川又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结婚前，女方就说了要分家过日子，等二儿子结婚的时候，也说要分家。
后来他小女儿嫁人后，男方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混子，生了三个孩子后人就跑了，没办法她只能带着孩子回来跟杨闻川一起过日子。
杨六爷一瞧，自己都活了一大把年纪，没得跟小孩子挤，也是想给杨闻川减轻点压力，就自己出去过日子了。
杨闻川就时不时的接济一下自己老父亲，毕竟他那个弟弟杨闻海，也是个不靠谱的，自己没钱没势没本事，只在家里人面前耍横，娶了个媳妇也是又刁又泼。
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扯着嗓子把他们家的人从头到尾都骂了一遍，杨闻海也是成天的挨骂，后来家里就让她给把持了。
不管家里孩子是什么样儿的，她一个人最先紧着的是她自己，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但从小到大都是杨闻海拉扯长大的，现在更是没什么指望了。
一家人日子可算是没过的了。
杨闻川跟杨闻献是同辈的兄弟，比他年长了二十来岁，如今人没了，自然是要去帮帮忙。但谁也没想到，杨闻献和何淑兰去杨闻川家帮忙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说是杨六爷不行了。
过去一看，老人家不晓得在哪里弄了包老鼠药来吃，嘴里一直叨念是自己活了太久挡了子孙福运之类的，没多时人就去了，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杨素之在杨闻道家带着杨素敏和杨素嘉，杨素敏好动，可想去杨六爷家瞧瞧热闹，但杨素之拦着，没让她去。
现在那处乱糟糟的，她年纪小，过去磕着碰着的就不好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
先前杨闻献和何淑兰来过杨闻道家，而且外头又一直有吵闹声和炮仗声，现在才冬月初的时候，没事不会放炮仗，古春华虽然瘫了，但耳朵一直都还好，听到了一些响动，就问杨素之。
“说是闻川大伯去世了。”杨素之用糖哄住了杨素敏没让她乱跑，听到古春华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现在知道的给她说了，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杨六爷，不晓得怎么样了？
刚刚的那串炮仗，放的有点突然。
“哎，那孩子病了那么些年……”古春华含含糊糊叹了口气。
“嘉嘉，想要去奶奶那里吗？”杨素之能够理解古春华在面对小辈去世时的心情，便转移她的注意力，见杨素嘉扒着柜子往床边走，就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动。
果然古春华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转头去看自家的小孙儿，也伸手去逗他。
“奶奶……”这时候在旁边吃糖的杨素敏也扑了过去，古春华看着自家孙子孙女，难过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杨素嘉和杨素敏玩了一会儿就困了，杨素之就让他挨着古春华睡下，她想着如今杨闻献和何淑兰在杨六爷家帮忙，家里还有许多事，就给古春华说了一声，回了家去。
她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总能有一些，比如割一点猪草，捡一些柴禾之类的，也算能够帮上点忙。
因着杨闻川和杨六爷相继去了，诸番事情数不胜数，杨闻献和何淑兰帮着一起忙前忙后的，直到杨素庆和杨素云回家了都还没得歇。
家里猪草不够，俩小孩儿一回来就提着背篼出去割猪草了，但因为到了冬月来，猪草越来越难割，俩小孩儿很久都没回来，家里猪圈里的猪一直嗷嗷的叫。
杨素之觉出自家的弱小无能来，但很快她想到了空间里的那些猪饲料，那是喂猪用的应该没错吧？
这么想着，她闪身进了空间，仔细研究了一下，最后带了一袋猪饲料出来，趁着没人飞快倒了些饲料进桶里，再加点水，加点猪草，和了和了，犹豫了一下倒进了猪食槽里。
闻道味道的猪一下拱过来，吃的那才叫一个热火朝天。
因为不知道猪饲料会不会有问题，杨素之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等到旁边两头猪吃的差不多，并且意犹未尽哼唧的时候，杨素之又如法炮制的弄了一桶倒给它们。
与此同时另一个猪圈里一直得不到吃的两头母猪嚎叫的愈发响亮了，最后杨素之干脆也给它们弄了两桶，四头猪吃的吧唧直响，杨素之心里忐忑不已，应该不会出事吧？
就在她如此这般解决完家里四头猪的饮食问题事，杨素星回来了。
“妞妞？妞妞你是不是在家？”杨素星把书包一放，听到猪圈这边有声音，连忙喊。
“二哥”杨素之看了几眼猪食槽，二师兄进食速度很快，食槽里的猪饲料都快吃完了，她这才拎着桶出去。
“怎么是你在喂猪？三娃、小四儿呢？”杨素星一看自家妹子拎着个猪食桶，心疼的连忙上前来把猪食桶拿开，这桶都比自家妹子还粗壮，看着能不让人心疼吗？
“三哥和四哥出去割猪草啦！”杨素之弯了眉眼笑，“我已经把猪喂了，娘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