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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朝歌感到惭愧,感到愤怒,感到无地自容,又有一种不受控制的委屈浮上心头。
千般情绪杂糅在一起,她大睁着眼睛,怔怔看着他。
战云扬也看着她。
他的眼睛里,有心疼,有温柔,只是按捺着,并未浮现于脸上。
少卿,他一声轻叹,拿起毛巾亲自动手,耐心又温柔帮她清理身上的污迹,低低道:“对不起,是云扬照顾不周,连累公主受苦了!”
慕容朝歌居然觉得愤怒,她狠狠出拳,打在他的胸口,冷笑道:“你抓我回来,不就是想报复吗,现在,你满意了?”
战云扬结结实实挨了几拳,并未反抗。
其实她根本没用内力,拳头打在胸口,根本就算不得疼。
少年一副任打任骂模样,专心地帮她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菜汤,薄唇紧抿着,什么都没说。
慕容朝歌见他这样,怒火不知为何散去,无边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低低哭了起来,哽咽道:“都是你,我恨死你了,是让我和哥哥落到了这步田地!”
战云扬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疼。
见过慕容朝歌高傲如天上苍鹰的模样,见过她在战场上无畏无惧的模样,见过她孤身一人在自己的军营言笑晏晏的模样,何曾见过她这般委屈惶恐的样子?
真奇怪。
明明她现在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好看,明明他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子,可此时此刻,她的泪水,就好似滚油,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借出了自己的肩头,自己的胸膛,任她发泄。
许久之后,慕容朝歌终于冷静了下来,想想自己先前做的好事,尴尬的要死。
她连忙后退一步,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着头嚅嗫:“我……”
战云扬呵一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慕容朝歌还是觉得尴尬,可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阴云,却散去了许多,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轻松涌了上来,好似阴霾了多日的天空中,终于出了太阳。
战云扬不自在地低咳了一声:“还请公主移步别处,换件衣衫,我让人重新收拾这里。”
慕容朝歌逃跑一般,狼狈离开了营帐。
战云扬随后走了出来。
祁连和众侍卫纷纷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战云扬。
方才两人在帐篷中,传出的只有女子的低泣声,以及男子时而响起的低沉安抚声,实在容易叫人多想。
战云扬却没多想,无视了众侍卫的目光,对祁连道:“带公主去别处更衣!”
意识到慕容朝歌身份特殊,大多数将士对她恐怕都没有好感,唯有祁连能让他放心。
祁连领命,带着慕容朝歌离开。
战云扬又看向众侍卫,目光很冷,久久不曾开口。
众侍卫渐渐不安起来。
那侍卫头领不满道:“将军,您莫非要为那北夷公主,责罚我等?”
战云扬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他们和北夷是战场上的敌人,战场上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生死各凭本事。
可离开了战场后,堂堂男儿,竟纵容一女子被人欺凌,这等狭隘心胸,着实让他失望。
他并未斥责,只是淡淡道:“北夷公主的事情,你们不必管了,我会让景言亲自带一队人来负责。”
平白夺了他们的任务,显然,是对这些人失望了。
那侍卫头领顿时慌乱起来,大声道:“属下不服,将军怎能为一妇人寒了将士的心?”
战云扬神色一凌:“所以,本将军就得听你摆布,顺着你的心意做事?”
这话是在指责这侍卫犯上僭越了,那侍卫头领神色大变,正要辩解,战云扬却不耐烦道:“都退下吧,此间诸事,不得外传!”
而另一边,祁连把慕容朝歌送回了慕容铭黎的帐篷中。
这里有她的衣物。
她不想让哥哥担心,没去见慕容铭黎,直接换了衣物,用叫了热水沐浴过后,才出来和慕容铭黎相见。
慕容铭黎见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一场,额头上还有伤,心中大恸。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和慕容朝歌用过午饭,送慕容朝歌去先前就寝的地方休息。
慕容朝歌也没说自己先前的经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中一片纷乱。
另一头,慕容铭黎送走慕容朝歌,脸上便阴沉了下来,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哪怕五指流血,也毫无在乎,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冷静下来,走到帐篷前,对一侍卫道:“转告你们小侯爷,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慕容铭黎希望能和他谈一谈。”
那侍卫倒是十分有礼,立即去传话。
战云扬却没有立即来见慕容铭黎。
他让人转告慕容铭黎:“告诉北夷大皇子,本将今日抽不开身,不管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
他身上的军务的确繁多。
如今他受了北辰桓的帅印,一来要给朝廷送战报,要斟酌该怎么写才能保住北辰桓的主帅身份,又不显得太虚假,二来要重新安排接下来的布防事宜。
其次,他的心有些乱,没办法和以前一样冷静自制。
他写完战报,搁下笔,看向在自己身后装木头的祁连:“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祁连一愣,瞄了那墨迹还没干的战报一眼,说道:“小侯爷心底无私,一心为公,就算在战报上说几句不实之语,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等自然都是信服的。”
他以为战云扬是为欺瞒圣上,帮北辰桓那个草包作伪而惭愧。
战云扬蹙了蹙眉,迟疑了一下,把帐中的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不好意思道:“我指的是慕容兄妹的事情,不知为何,我现在觉得自己行事太不君子,对不住战家清名!”
祁连恍然大悟,煞有介事道:“原来小侯爷说的是北夷公主啊,她是小侯爷的救命恩人,咱们先前的确怠慢了她。不过,您又不是故意的。倒是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