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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曾经说过,住在京都之中的那个神明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别看她一副我很弱小,很无辜又很无助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实际上,她可是很强的,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为强大的火炎之力,那宛若天空一样的火炎,是那些阴阳师所不能触碰的存在。
但是,晴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在这个京都之中,能够给你提供庇护之地的,只有她了。
“母亲......”
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晴明缓缓睁开双眼,他咳嗽一声,觉得浑身乏力,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到一股刺痛,就好像身体在这段时间被人狠狠地揍过一顿,这样的感觉让晴明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听到晴明的声音,守在晴明床边的侍女立刻让外面的人告知纲吉,几分钟后,乘坐着竹子先生的纲吉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药飞了进来,他对身后的侍女点点头,侍女跪走几步,对着纲吉鞠了一躬,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将空间留给了纲吉和晴明二人。
躺在床上的晴明朝着纲吉的方向转头,没有发现葛叶的踪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在服下葛叶的妖丹后的他在沉睡中得知了母亲的身份,知晓了葛叶乃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而他,便是九尾白狐葛叶和人类阴阳师安倍益材之子,虽然是半妖但却没有继承多少妖怪的血脉,故他除了一头属于母亲的银发外再也没有一点妖怪的特征,通过这个妖丹,以前一些一直困扰着晴明的事情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只是,晴明他宁愿不知晓这些事情,宁愿这些事情一直是他的疑问。作为一名在安倍家接受了几年教育的他深知妖丹对妖怪的重要性,妖丹蕴藏了妖怪的所有妖力,失了妖丹,也就意味着这个妖怪多少年的修为全都毁于一旦,几乎可以说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一个小小的天邪鬼都能够随时取了他的生命,所以,在知晓葛叶将妖丹给了自己后他几乎整个人都懵了,他害怕,害怕会得到母亲遭遇不测的消息。
看着晴明那逐渐暗淡下来的眸子,端着药的纲吉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那颗妖丹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吃下去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对于阴阳师家的子弟,这种东西也是会有所涉猎,所以晴明的担忧他表示很正常,作为晴明现任的监护人,他也要负责将自家孩子的疑惑进行一番解答。
“葛叶她无事。”纲吉在晴明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将他小心的扶了起来,晴明靠在枕头上,两眼巴巴的望着纲吉,等待着他后面的话语,而纲吉也没有去做什么悬念,直接对着他解释道,“你舅舅,也就是葛叶的哥哥将她带走了,狐狸之森那里是她的家,是最适合她修养的地方,来,张嘴——”
觉得手中的药温度差不多了,纲吉手中的勺子放到晴明的唇边,看着他将那带一点苦头的药水一点不剩的喝下去后,拿出几颗蜜饯,递给了晴明。
“舅舅?”晴明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个舅舅,他咬了一口蜜饯,酸甜的味道冲淡了中药的苦味,他有些疑惑的询问道,“我,有个舅舅吗?”
“嗯?”晴明的话语让纲吉有一些疑惑,按照他和那对关系超好的兄妹的了解,这样的状况很不对劲,虽然是为了隐藏身份而不去谈论自己家庭的情况,但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应该会透露才对啊?为什么葛叶她会没有谈论到玉藻前的事情呢?
将内心的疑问压下去,纲吉他点点头,开口说道:“三大妖王之一的玉藻前是你的舅舅,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葛叶会隐瞒玉藻前的事情,不过,有玉藻前在,你母亲葛叶,是不会有事的。不过,她失了妖丹,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沉睡......”
虽然纲吉没有细说,但是晴明知道纲吉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虽然他服下了葛叶的妖丹,获得了很强大的力量,但本质上,他依旧是人类,即便是继承了一点葛叶的血脉,但依旧无法改变他人类的本质。人类的寿命是十分短暂的,继承了葛叶妖丹的他寿命可能会有所增加,但依旧跳不出那个生老病死,死亡对他来说,只是晚到了一点而已,但是这个世界对于妖怪来说,并不算是很漫长,一个妖怪闭关修炼往往会花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而葛叶这一次失了妖丹,想要再一次修炼出妖丹,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他在活着的时候,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葛叶了。不过,虽然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但是在得知母亲平安无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神大人,我,为何会在这里?”在得知母亲平安无事后,彻底放松下来的晴明这才注意到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家,这里是神社,是神明大人所居住的地方。而且,他怎么了?为什么昨天发生的事情他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被关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是母亲将他救了出来,在那之后,他就再也不知道了,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看着晴明紧皱的眉头,纲吉伸出手,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柔声地说道:“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是不好的事情,就不用继续去回忆了,那件事情,交给大人们处理就好了,小孩子只需要安心休息即可。”
纲吉弹了晴明一个脑蹦,眯着眼睛说道:“至于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很简单,因为我已经跟天皇讨要了一个圣旨。”
看着晴明疑惑不解的样子,坐在竹子上甩腿的纲吉对着晴明露出一抹微笑,他微笑着说道:“从今以后,晴明就跟着我住了,虽然现在晴明依旧有着安倍的姓氏,但你的人是我的了。”
“所以,昨天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会再次发生了。”纲吉的眼中闪过一抹金红色,这是纲吉第一次在晴明的面相展现了什么是神明的威严,他的眼中,一道红光一闪而过,“吾倒想知道是什么人敢来挑衅吾。”
看着纲吉的模样,晴明终于知道了母亲曾经所说的话的含义,果然,在这个京都之中,能够护着他的人,真的是只有神明大人。
“这几天先好好修养吧,外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去处理就好了。”纲吉让晴明躺好后,为他掖好被角便离开了,而晴明服下了含有一点安眠性质的药水后,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在确定晴明睡着后,站在外面的纲吉转身离开了,他来到了庭院之中,伸出手,橙色的灵力在他的手中缓缓成型,一个橙色的小兔子趴在他的手上,耳朵一动一动的。
“麻烦你了,去找姑姑。”纲吉在小兔子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便拜托这个由他的神力凝结而成的小兔子去寻找姑获鸟。在带孩子方面他终究不是太擅长,即便是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但为了能够让晴明健康的成长起来,纲吉决定还是寻找一位专家来帮忙比较好。
姑姑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当初在竹林居住的时候就是姑姑和万年竹先生一直在照顾自己,那个时候,姑姑就好像自己的妈妈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治愈着刚刚逃离那个地狱却依旧处在恐惧之中的自己。
确定好了照顾晴明的人选后,那么晴明的阴阳术的老师也要决定好,这对晴明的未来是至关重要的。现在晴明继承了葛叶的全部妖力,他的灵力将会远远超过同龄人,这也就要求他必须有一个品行端正,能够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做出其他决定的人来指导他的阴阳术,这个人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还真是不太好找啊。
经过纲吉的筛选后,他将目标定在了贺茂家族,虽然贺茂家族也是阴阳师家族之一,但这一族却和那些喜欢打打杀杀争权夺利的其他家族不一样,他们一族醉心于钻研阴阳术,而且崇尚教学,他们一族门下有不少平民的阴阳师,他们从未看轻看些出身低廉的平民,一视同仁。而且,现任族长贺茂忠行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纲吉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是甚佳。
“贺茂忠行吗?再考察几天,确定无误后,就让晴明拜入他的门下吧。”正在思考该怎么去考察贺茂忠行的时候,那只橙色的小兔子飞快的跑到他手中,在兔子的身后,一个身着葱绿色振袖和服、带着棕色帽子的短发女子出现在纲吉的面前。
看到来人后,纲吉对着姑获鸟露出一抹微笑,他开心地说道:“姑姑,你来了。”
“嗯,在听说京都有个半妖的孩子失去母亲后我便过来了,没想到那个孩子被你收留了啊。”姑姑听说了纲吉留在这里的消息,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冲进京都将纲吉带出来,但是被萤草和飞缘魔给拦了下来,虽然姑姑可以冲进去将纲吉带出来,但是后续的一系列事情可以说是无法估计的,万一让那些人类恼羞成怒,那么将会有很多的妖怪遭殃,纲吉他不敢用那些无辜的妖怪生命去赌一个自由,他在京都会慢慢谋划,在合适的时机安全抽身。
听到纲吉的打算后姑姑只能放弃了将纲吉拐出来的想法,不过从那时起她就一直留意着京都的消息,直到听说京都出现一只九尾狐妖被阴阳师给打成重伤消失不见了,而且那个九尾狐妖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被人类给擒获,这样的消息让姑获鸟是坐不住了,她决定溜进京都将那个孩子带出来,顺便去看望一下纲吉,看看他的生活怎么样,那些人类有没有为难他。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刚进入京都,便收到了纲吉的灵力化形,那个小兔子将纲吉的来意说明后姑姑欣然同意了。
“等一下,姑姑。”在姑获鸟准备前去探望的晴明的时候纲吉喊住了她,她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纲吉,纲吉坐着竹子先生,飞到姑姑的面前,他伸出手,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姑获鸟知道纲吉不会害了自己,所以任由那股灵力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了一圈,灵力消散开,姑获鸟发现自身的妖气被暂时隐藏了起来,原本是一双翅膀的地方被一双手所取代,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没什么区别。
纲吉解释道:“这是幻术,可以将姑姑伪装起来,这样就可以瞒过那些阴阳师的双眼。”
别看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神社,他可是一直在研究那些阴阳师,研究多了,就知道该怎么去瞒过他们的双眼,去欺骗他们的感官,没看他那天偷偷溜出去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有了纲吉的这层防护,姑姑更加安心的在这座神社居住了下来,近距离的照顾着年幼的晴明和看起来很年幼的纲吉。
纲吉:姑姑,我已经长大了,不用这样子了。
姑获鸟:在我眼里,纲君一直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