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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让我去死!”
若黎大吼起来,把自己头发弄得蓬乱,原本湛蓝如天空一般的瞳仁现在黯淡无神,像个叫花子一样。
此时,东北城沦陷,这个消息一经传遍了整个零式大陆。
垒驹见她那落魄之样,怪心疼的,本来想补偿她,不想收下城,却不料太师这时赶到,收下了东北城。这也意味着,垒驹的所有功劳都到了太师的手上——达匕岛的规矩:谁先入城谁立功。
归零者带着若黎到了归零大殿。
东北城一破,意味着只有鸡爪山脚下的双旦关,这最后一个关隘可以抵挡达匕入城,一旦入城,就麻烦了!
城内有四百多年的巨大水晶,是卡森一世留下来作为新王的登基处。水晶在城中央,每个新王登基时都会把自己的血滴入水晶内。
但当初柴苍为图方便,没有进行此仪式。这也是柴苍被除名的一大原因。一般来说,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坐上王位,哪怕只有一天,史册里也应该有你的名字或称号,只要你滴过血进入水晶。
要是水晶被毁或是被抢走,零式大陆的百年基业就这么没了啊。结果终将会是满盘皆输!
若黎就是担心这一点。因为一己之欲害死了成千上万的士兵不说,就连李英也惨死。这也罢了,要是零式大陆为她而亡,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寻死!”归零者安慰道,“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虚印那叛徒……”
“周升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若黎一瞥,瞧见周升不在,便问道。
“他……”
归零者被问到了,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如果此时告诉她,很难说她会不会再寻短见;但如果什么事都闭口不言,欺骗她会更加不妙。
“他怎么了?”他还没想好,若黎就又逼问道。
“他死了……归零者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她好。
“怎么可能?”若黎猛地扭头,“你在他怎么可能死?”平常的事已经让她不能相信了,尤其是这种离奇的事、这种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的事。
“我没有看好他,他被机关伤到,要了命……”归零者说道。
“什么机关,能要人性命?”
若黎真的要崩溃了,短短几天就已经损兵折将,这样的打击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赤绫坠!”归零者告诉她。
若黎此时哭得更厉害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们去找什么神兵!我不该让你们这么去送死!都是我……我还是死了算了!……”她说着,居然自己抽出赤绫坠,想向心口扎去。
归零者慌忙拦住她,一把抢过她的红绫。爪尖不小心划到了她的手臂。
“对……对不起!”归零者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尽力安慰她,好让她早点走出阴霾。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她恨这眼前的一切,“我活着没有一点价值,难道还不能一死了之吗?!”
“你不能死!”归零者急了,不禁脱口而出,“你死了,我怎么办?”
???
若黎怔住了,擦干眼泪望着他,望着这个带着面具的怪物。他难道还想……若黎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捂紧胸口。
“我是说,我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是吗?”归零者察觉到了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比如这个?”
他把这次找到的四件神兵放在桌子上。
“我们找到了神兵,意味着就有机会翻盘了!”
若黎抚摸着这些破破烂烂的神兵,轻轻拍去这上面的灰尘。
“那又怎么样?解封神兵会功力尽失,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都是这样,处于什么心境就会说什么样的话,对同一种事物的看法也会不同。
归零者细思着她的话,刚想说什么,却不敢出口,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黎把头埋下去,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她的脑中只有自责与失望。
李英、周升都因为自己而死,叶易也因为自己而受伤,她好像就是一个杀人狂魔,是一个扫把星!她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的债务,认为自己无力偿还!这种愧疚感与责任感如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也是个权力心很重的人。
“好了!”归零者轻轻拍着她的背,“抬头,我给你变个魔术,你看看?”
若黎也不抬头,只是手微微一挥:“不感兴趣,不要来烦我了!”
归零者也不管她,取出一副扑克牌,将它洗乱,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
“你随便抽一张!”
若黎微微抬起头,看见桌子上杂乱的扑克牌,随便地翻了一张背面是金灵的牌,是黑桃二,她自己的牌。
“真巧!”归零者打趣道,“你再看着我的脸!”
若黎手撑起头,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归零者拿起那张牌,向自己脸上一晃,他的脸,准确地说应该是面具上,果然出现了许多黑桃二的标志,和扑克牌上一模一样!
这倒还挺新奇的,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若黎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她就像是一个得了抑郁症的女青年,只懂得面色消沉,忘记了满面笑容。
归零者又随便拿起一张牌,是银王红桃三。和原来一样的动作,他的面具上又出现了红桃三的标志。
“这叫扑克脸,好玩吗?”他只想若黎笑一笑,哪怕一下都好!俗话说得好,厌过三巡伤弑酒,不如春意早复苏啊!归零者担心,要是若黎真的再那么下去,恐怕对身体不妙啊!
“你别安慰我了,让我静静!”若黎绷着脸,准备走出门去,“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的!”
“那行,你早点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归零者见行不通,也没有必要强加挽留。不过归零者还是不放心她,悄悄放了个分身隐身地守在她的门前。
强扭的瓜不甜,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若黎会懂他的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