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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园,夜色凉如水。
花园的一许泳池内,司寒枭伟岸如勇猛的梭鱼,在酣畅潜泳,所经之处,激漾起层层水花。
桑雅一路摸寻找到这儿,泳池旁花木茂盛,在这个夜下传来阵阵香甜,但周围安静得只有虫鸣鸟叫声,哪儿来的人影?
“司寒枭?”
“司寒枭,你在哪儿?”
久久的无人回应,她走到泳池边,看着平静毫无波澜的水面,倍感奇怪,打电话催她到花园泳池找他,但他人呢?
“该不会是嫌弃她来晚了,回房了吧?”
她欲转身离开,恰是这时,脚踝突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拖。
她毫无预兆地往后仰,“噗通”一声,整个人掉进水里,“咕噜”两下,呛了两口池水,旱鸭子的她,惊慌地在水面扑腾,由于浮力大,水池深,她的脚压根踩不到地面。
就在她无措地摆动着双臂,想要稳住身体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身后抱住,把她圈进厚实的怀里。
应激反应下,她抱住这块“浮木”,想顺势爬起来,却被他摁住后脑勺,渡入新鲜空气。
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司寒枭抱着她来了个缠绵的法式亲吻,在水底畅快遨游,两人身后拖着的长长涟漪,桑雅的长发在湛蓝的水底摇动,就像美丽的海棠挥动着舞姿。
但享受其中的只有司寒枭一人,不懂水性的桑雅,只能被动地依附在他怀里。
直到司寒枭把她拉到水面,桑雅深吸一口空气,把长发往后一捋,露出精致的娇颜。如获新生的她,愤怒地瞪着司寒枭,双眼被池水泡得红红的,活像被人欺负的小兔。
“下次你想让我死,能不能换个死法?”
“哈哈……”他邪魅一笑,勾住她的细腰往岸边游去,“我只是测试一下你这个旱鸭子的应变能力,可惜,太让我失望了。”
桑雅握住扶杆走上岸,踩到地面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她不搭理他,大步往前走,司寒枭漫不经心跟在旁边,因为身高悬殊,腿长距离,他只稍迈开步子,就把她追上,坏坏地凑到她耳际呵气,“怎么,上岸就不认人了?你刚才在水中就像你在床上,那么妖媚,那么缠人。”
桑雅暗眸如罩寒霜,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也试试被人丢下水的滋味。”
“噗通”一声,水花四溢,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欢畅的大笑声,桑雅就算不看,也知道站在水里的司寒枭,有多得意。
她头也不回地加快步伐离开,真怕自己多逗留一秒,会忍不住对这个男人起了杀心。
稍后,桑雅从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司寒枭已经换了套衣服靠坐在床边,碎发略湿贴在前额,更把他邪气的脸蛋衬托英俊。
桑雅腹诽,真浪费了这副好皮囊,怎么长在这邪性坏心眼的男人身上。
她无视他,走到梳妆桌前吹头发,司寒枭走过去接过吹风机,为其代劳,“沙沙”的吹风机声音,连同他的声音一并响起,“还生气呢?”
“气什么?这点小事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桑雅漫不经心说着,别撩起的碎发乱了眸,视线有些模糊。
“既然不生气了,那我们说说正事,你今天对丁佳颖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司寒枭五指在她墨发飞舞,经过这阵子的接触,他渐渐熟悉了这个活儿。
桑雅挑唇,眉梢淌过几分傲娇,“我故意的,过两天我就
要收网了。”
这时候不让他们受一点排斥感,还等到什么时候。
“徐正旭你摆平了?”
这效率,有点高!
“差不多,不得不说,丁佳颖的道行有点高,普通人她肯定不会上钩,这次我把封奈的皮相都卖了。”
绵软的长发逐渐干了,司寒枭收起吹风机,往她小脸掐了把,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句,“果然女人更擅长琢磨女人心思。”
“嗯哼,不过你今天把我喊来,是有居卫东的消息了?”
司寒枭把她拉到电脑桌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电脑,“给你看三幅画,你应该就明白了。”
画?
司寒枭打开一个文档,把三个水墨画分别打开,合并在同一个平面上,放大,“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桑雅专注地看着眼前三幅青竹图,远处山黛朦胧,近处干劲细长的青竹,枝叶繁茂,竹节分明,一根一根的线条匀称笔直。
“有什么看法?”少许,司寒枭开口问。
“a和b图风格显然和c图不同。”
“说说看?”
“这三幅图虽然都是青竹图,但ab图和c图还是有细微区别,ab图的下手轻而巧,每一笔的勾画都讲究匀称,纤细;但c图显然不同,c图画手对线条明显没那么讲究,有些粗细不一,甚至没那么笔直。”
桑雅顿了顿,仔细看了又看,“还有一点,从这三幅图的水平来看,画功也是参差不齐,a图应该是水平造诣最高的,c图的画风更显得稚嫩一些。”
司寒枭点点头,“分析得很正确。”
“答案呢?”
司寒枭点了下鼠标,三幅图的署名,赫赫地印在屏幕上,桑雅定睛一看,“ab图的画风更像,虽然描绘的细致程度不同,但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作品,可为什么a图署名是居卫东?b图署名是陈宇?c图和前面两幅图一看就能看出区别,为什么署名也是居卫东,这三幅图很不对劲呀?”
两人对视一笑,眼神中流溢着深意,桑雅直接抛问:“这个陈宇是谁?从来没听说过。”
“其一,明明是同一个人的作品,署名却不同;其二,两个人的画风大致相同,一个平平无名,一个小有名气,你说结合这两点,这里面会隐藏什么交易?”司寒枭漫不经心地玩捏着她的长指,一步步向她提示。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桑雅心头冒,“难道这个陈宇是居卫东的枪手,近期的作品,都是这个陈宇画的?”
“聪明,这就是我查到的全部信息。”司寒枭往后一靠,眸色深沉搅动得暗光,继续向她提示,“据我所知,这个无名之辈已经被居卫东收为心腹,明明有才华,却屈居居卫东身后做枪手?这些就得你自己去调查了。”
“好,后续我会自己负责!”
“还有个事。”司寒枭邪眸溢笑,意味深长看向她。
“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这个调查居卫东的时候顺带发现的,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边说着,打开一个文件夹,“自己看!”
桑雅打开文件夹,里面有一张照片,她放大照片细看,画面是一个小朋友,戴着生日礼帽坐在蛋糕前许愿,身旁坐在一男一女,这对男女双目含笑,对视的眼神流露出来的爱意,从照片都满满溢了出来。
其中,照片中的男人就是苏晋安。
<
br/>????苏晋安?
桑雅眼底的混沌逐渐变得清明,“这……”
她看了眼司寒枭,继续对比孩子和苏晋安的五官,大致轮廓相似,尤其是鼻子下半部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照片右下角还有个日期?
“这是居卫东的孩子吗?而且这个日期,不就是上个月?”
司寒枭欣赏着她面部丰富的变化表情,慢悠悠道:“怎么样,这个惊喜喜欢吗?”
“简直完美!”
“这个孩子名叫苏乐勋,今年八岁。那个女人名叫华安楠,没有工作,一直在琼州独自居住带孩子,苏晋安一个月会去探望几次,有时候还会住上几天。”
桑雅恍然大悟,看着照片的时间,和她上次回桑家,撞见苏晋安那一次对上了,“我前阵子一直奇怪,为什么桑氏都穷困潦倒了,他还春风满脸,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原来是宝贝儿子生日。”
“苏晋安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就觉得不简单,表面看起来仁慈温和,不过是个笑面虎,私生子都8岁,藏得很好!”
“他就是老牛吃嫩草,不过也可以理解,我姑姑那种强势,心机重的女人,根本不得男人心,”桑雅心中算盘打得正响,目光盯着屏幕那个私生子的照片,“也许,我能以此制造不少良机。”
“说说你的想法?”
“苏晋安肯定知道姑姑不少秘密,如果拿他的宝贝儿子做筹码……”
看着她算计的小脸儿,司寒枭捏着她的下巴,坏笑,“你可真狠,居然拿孩子来威胁,不过这法子,我喜欢!”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炸开一丝丝臭味相投的阴暗狡诈。
桑雅魅惑勾住他的脖颈,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善意的解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拿孩子威胁,不一定要牵涉生命安全,还有很多别的法子。”
“需要我的帮忙吗?”
桑雅笑容灿烂,良久后蹦出两个字,“不需要,这不过是一碟小菜,可不需要你这个‘大厨’上阵。”
话音刚落,司寒枭的电话响起,桑雅看他微变的眼神,识时务退开一旁,盯着屏幕那张照片深思。
司寒枭走到旁边接电话,不到一分钟,他回到位置的脸色骤变,阴沉沉地像被人踩到尾巴。
“怎么了?”桑雅疑惑,有什么事能让他瞬间变脸,这一定不是小事。
司寒枭眼底凝聚了寒霜,淡声道:“我要马上去一趟帝城。”
“这么赶?发生什么事情吗?”
司寒枭点了根烟,火光摇曳,被点燃的烟头抽离灰白的烟雾,俊脸被罩上一层灰,虚化了面部表情,但透过层层烟雾,那双眼睛透着的寒光,显而易见。
他没有解释,抬眸看向她,眼底滚动着复杂的情绪,有隐忍,有焦急,还有更多的愤怒。
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搂住,那么用力,仿佛想把她嵌进体内。
周围安静地连根针掉落都能听清楚,少许,他简单地留下四个字,“等我回来。”
一句“等我回来”,让桑雅疑惑不已,他要去多久?帝城究竟和他有什么渊源联系,在他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刚才那通电话,为什么令他变化那么大?
但她知道,司寒枭不会向她解释,她能做的,只是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