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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霍芯,和司寒枭一起消失了几天的晋野给她打来电话:“麻烦你马上过来一趟。”
“你们回来了?”桑雅觉察晋野语气中的沉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过来,看到枭哥就懂了。”
挂了电话,桑雅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后,急忙赶到白鹭园。
推开卧室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房间里没有拉开窗帘,昏暗地只能依稀看到坐在床边的身影。
她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酒瓶,对晋野问:“什么情况?”
“你现在看到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晋野一脸疲惫,眼下的乌青严重,从他们的状态,桑雅已经明白,这几天他们去帝城,可不好过。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回来后枭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我劝不动,才给你打电话。”
“在帝城发生什么事?”
“帝城的事,你知道对你没好处。”
“为什么?”
晋野有些挫败,垂下头,“我只能说,事情失败了,枭哥心里很难受。”
“所以喝酒买醉发泄?”
晋野眸底闪过忧色,看向房内,“这件事对枭哥影响很大,你尽量帮忙劝劝吧!”
不可否认,桑雅对司寒枭而言,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嗯。”
桑雅躲开那些东歪西倒的酒瓶,来到司寒枭身边,阳光从窗帘缝挤了进来,偏斜落在他的脸上,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前方,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就这样静静地定格在那儿,一动不动。
桑雅坐在他旁边,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又晃,轻声喊了句,“司寒枭?”
他没有动,就安安静静地靠坐着,像一尊蜡像。
“司寒枭,你看看我?”
他还是没有反应,桑雅无奈,抽掉他手中的酒瓶,“别喝了,想喝死直接喝酒精更快。”
桑雅把酒瓶放在旁边,刚转身面对他,他蓦地握住她的手,脑袋搁在她手臂上,低声啜泣,“妈,外公……对不起,是我没用,你们死了还被骚扰,对不起……”
她感受着手背的冰凉,微微一怔,细听他话里的内容,死了还被骚扰?
什么意思?
“萧崇佐,萧崇佐……”司寒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
桑雅把他几句话的意思连接在一起,萧崇佐,妈,外公,难道萧崇佐和他们一家有瓜葛?
那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桑雅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都不是你的错。”
她一边安慰,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口中的名字,萧崇佐是帝城十大家族之一的萧家,身份地位都很高。
她拿出手机,搜了下崇光集团的动态,看到一则近期组建的项目,在帝城东北部开发一个集娱乐和度假于一体的主题度假村。
她点击进去详细了解,看能不能找到有用信息,一直看图文介绍,浏览到了一处,那是一片墓地,就在开发圈地的范围内,被强行征地,最近有很多坟地亲人被召集去帝城开会,能拿到相应的迁移费,但也有不同意的人,都被一一驳回。
所以,司寒枭也在这一波不同意的人之中吗?
桑雅叹了口气,抚摸他的俊脸,通红的脸滚烫得如被火烧,那双眼睛半睁半闭着,处于似醒非醒状态。
果然,再冷血的人,内心也有一处温柔窝,那儿雷打不通的承载着自己最后的热情和牵绊,正如司寒枭,对亲人的牵挂。
司寒枭呢喃的声音渐渐少了,那双拧紧的眉宇,如系在一团的死结,她不禁探
过手,轻轻按揉着他的眉心,试图舒缓他的眉结。
“要是累了,好好睡一觉,把不该有的内心负担卸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按揉着他的眉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眉结渐渐松动。
看他情绪舒缓不少,她走去浴室,湿了块毛巾,给他擦脸。
也许是凉意惊醒了醉酒的他,司寒枭蓦地拉住她的手,“温晴,温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找的地方更隐蔽,你就不会死,对不起……”
温晴?
她拿毛巾的手微微一滞,这个女人是谁?
是亲人还是爱人?
再看他的表情,很痛苦,这是为什么?
心,因为他的话,生了一许情绪。
他从来没对自己提过这个名字,这个女人……
在她深思间,他把她抱住,紧紧地抱住,耳边响起他的呢喃声,“温晴,温晴……”
当自己埋首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桑雅心底的情绪,转化为一把尖利的刀,令她的心微微一痛。
但她那么在意干嘛,自己和他本没有未来,只是暂时互相利用,互相取暖,为什么还想那么多?
桑雅复杂地看着他痛苦的低喃,心仿佛不受控制地往深处想,看着他重新皱紧的眉头,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抚平,去安慰他的波动的情绪。
自己这是疯了吗?
手,不知不觉地抚在他褶皱的眉心,眼底闪动着暗光,如同心里压下的阴霾,那么深,那么杂。
突然,司寒枭抓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横空抱起,埋首封住她的唇,进一步展开热烈的探索……
周围的风浪忽远忽近,如同房间内的巫山,似近似远。
……
一觉睡醒,已是日暮黄昏。
司寒枭看着身侧的凌乱床单,空气仿佛还回荡着桑雅的气息。
依稀记得酒后,他抱着她缠绵一番,但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他完全想不起来。
片刻后,他去浴室洗澡,一阵长久的“哗啦啦”水声,从浴室走出来的司寒枭,一改刚睡醒和醉后的惺忪样儿,走下楼。
听到厨房有动静,他唇角不禁地上扬,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微微停了下脚步,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心里被些许暖意浇灌,这种感觉真好。
他抬步走进去,搂住正在煮面条的桑雅,脑袋搁在她的脖颈,轻喃,“真香!”
桑雅正在夹面条的手微微一滞,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双眸正含笑对着自己,她微微扯动了一下唇梢,“醒了?头疼吗?”
“你在关心我?”
桑雅冷笑,“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面前,下次你直接喝酒精,这样也不用麻烦到别人,让晋野那么担心你。”
想想她也是可笑,一个电话奔过来照顾这个酒鬼,最后还像佣人一样帮他打扫房间,现在还忙着做晚餐给他。
这特么,还是自己吗?
“那你呢,你不担心我?”
“担心,你死了谁做我的助手呢。”
好吧,牵挂他只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这个女人……
“你真狠心。”
桑雅轻哼一声,对他说道:“准备一下碗筷,面条能吃了,你家也没什么食材,我简单下了两碗蛋花青菜面,一会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桑雅冲他勾唇一笑,“去了
你就知道,对了,换上运动装。”
“哦?这么神秘?”
稍后,两人吃了顿简便的晚餐,桑雅易容后,两人一同出门。
唐家拳馆,因为上次司寒枭的霸气挥金,令老板看到她们的第一面,仿佛看到了钱,对他们比上次更加热情。
“你们又来了?”
司寒枭看向桑雅,猜测着她来此的目的。
桑雅爽快地拿出一张支票,上面高达六位数的面额,提出要求,“我要包场三个小时,找几个抗打的陪练来,这是我支付的费用。”
老板接过钱,细细数了下上面的零,嘿嘿一笑,“好好,我马上帮你安排。”
“找陪练做什么,揍你还是揍我?”
桑雅意味深长看着他,“你不是心里不舒坦吗?一会你尽管发泄,这些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总比你酗酒发泄好。”
司寒枭微怔,想不到她会想出这种法子,让自己缓解心情。
桑雅把拳手送过来的拳套塞到他怀里,“上去吧,别浪费我的钱。”
等他上了擂台,桑雅颇有兴致地让人泡了壶茶,搬来椅子坐在旁边,看着台上出手又狠又快的司寒枭。
因为这些陪练都是提前吩咐好的,所以他们戴着护肘,不断挡住他的拳头。
“咚”地一声,台上的一名陪练被打趴在台上,挥洒着热汗的司寒枭,大声一喝,“下一个。”
他每一次的出拳,眼底迸溅的暗光,就如心底积攒的怨怒,一直地发射出来,一直地释放调节。
桑雅安静地坐在台下,一边品茶,一边观察台上的动态。
一连上了几个代练,纷纷被他打趴后,由于体力的消耗,他渐渐放慢了速度和出拳的力度。
直到台上的司寒枭大喊一声,倒在台上,双拳用力往台面重重一砸,桑雅知道他发泄完,累了,停下来后,才走上台,让陪练离开,来到他身边坐下,问:“舒坦些了吗?”
司寒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微红的脸色,看起来比来时放松许多,就算他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
她接着道:“心里不痛快,发泄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用酒精麻痹自己,运动发泄,更能有益身心。”
司寒枭别扭否认,“我没有不痛快。”
她抿唇一笑,踹了他一脚,“你继续嘴硬吧。”
司寒枭不语,闭上眼睛,接着歇息,好好恢复体力。
看着他平静的俊容,回想起他中午痛苦的神情,尤其是喊着那个女人名字时,由心而发的悲郁。
她忍不住问道:“温晴是谁?”
司寒枭蓦地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有惊讶,有迟疑,而后,又有一丝不对劲,眸湖被涌动的暗光遮掩。
“你怎么知道?”
桑雅把他变化的神色尽收眼底,如实道:“你喝醉自己说的。”
他暗眸一眯,似乎有些警觉,“我还说了什么?”
看来这个女人似乎真重要?
桑雅心沉了一下,选择了隐瞒,“没有,你就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
她进一步试探,“难道是你的初恋?”
司寒枭脸色接近冷漠,淡声道:“朋友。”
仅仅是朋友?
桑雅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把她拉起来,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桑雅面不改色,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心却越来越沉,他最后还是不愿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