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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黄的街道,地上的两抹黑影拉得老长。周围的万家灯火进入睡眠状态,只有几户人家亮着柔和的灯光。
桑雅止步在楼下,对管止琛道:“我到家了。”
“今晚开心吗?”管止琛看着她微红的小脸,月华如笼白纱,削减了她脸上的冷意。
“还不错,谢谢你,还有你的礼物。”于管止琛,她一直心怀感激,不管他出于什么初衷对自己的好,他于自己而言,都是特别的存在。
这种情感超越爱情和友情。
“喜欢就好,那我走了。”
“嗯。”桑雅转身走进公寓。
到了六楼,她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边拿出钥匙。
但心里徒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自己?
难道喝多了?
她甩了甩脑袋,快步往门口走去。
正打算开门,旁道响起一丝声响,她顺着声源处看去,一抹黑影迅速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摁住她的双肩推至墙上,庞大的伟岸压下。
拂面而来的凉风带着浓郁的酒味,男人把她紧紧搂住,一并把她强吻。
“唔……”熟悉的清冽气息,令她陡然增大瞳孔。
是他,司寒枭!
被她尘封在最低处的记忆,如洪水冲破阀门,一幕幕闪过她的脑际,那种疼痛蔓延心间。
桑雅又气又急,十分抗拒地推搡着他的怀抱。
他凭什么,凭什么突然出现,干扰自己安静的生活?
她的抗拒,刺激着司寒枭的敏感神经,他如发怒地兽,不断地啃食着属于她的领土,宣泄自己自己的主权。
被他咬得发疼的桑雅,受不住地咬破他的薄唇。
血腥味蔓延到两人的气息中,疼痛感让司寒枭找回了理智,他停了下来,一深一浅地喘息着,平复着情绪。
双手改为摁住她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对。
柔和的过道灯散发着朦胧的暖光,落在两人的脸上,桑雅看着他发红的鹰眸,唇角的血渍鲜艳如玫瑰花色,为他的俊脸更添几分邪气。
看着他,令她时时刻刻忆起他的无情和冷血。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桑雅眼里的愠怒,随着心里骇浪的平息而消失,千帆过尽的平静,令她恢复了心如止水和冷漠,把他推开,“你喝醉了,回去吧!”
司寒枭再次压住她,长指擒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他眼底流露出无法诠释的情绪,声音低沉响起,“和他一起幸福吗?”
桑雅从他幽深的眸底看到自己的倒影,她面不改色,努力忽略掉他侵染自己的清冽气息,平静回答:“他很好,很照顾我。”
“你爱他吗?”司寒枭轻声吐出的四个字,却如一枚枚刀片,剜过心头。
桑雅眼底流露出赤裸裸的讽刺,漠然相讥,“这好像与你无关,你也没有资格再进入我的生活……”
说着,她用力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往自己的肩上拔开,“无论以后我选择谁,那个人都不会是你。”
她再次把他推开,这一次,仿佛要把他彻底推出她的
世界,把那道通往心底的门关上。
司寒枭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桑雅……”
“还有事吗?司先生。”
又是这种客气陌生的语气,司寒枭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被包装得小巧精致,面上还系着蝴蝶结。
“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他眼里的诚恳和认真,在桑雅眼中讽刺又可笑。
桑雅握住他的手,把他的四指合上,压住小4d7bbc2d盒子推回他跟前,“我不要你的礼物。”
“为什么?”司寒枭眸色一沉。
桑雅冷眼相对,“你这算什么?没玩腻继续想来玩我吗?还是我就长得那么像被男人玩弄的女人,亦或说你身边缺女人,还是那位萧二小姐无法满足你?”
“司寒枭,别让我更恨你!”
她说的每个字仿佛都从牙缝中咬出来,带着厚重的情绪。她的话如一道响亮一耳光,发狠地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得彻醒。
是啊,自己现在算什么?
凭什么要求她接受自己的礼物。
他无力地垂下手,敛了眸,转身离开时,那道孤寂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脚步声越来越远,桑雅深深吸了口气,压了压波动的情绪,迅速开门进了屋子。
还没等她开灯,客厅的灯就被殷思甜打开了,那道娇小的身影蹦跶到她眼前,好奇问:“姐,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他目光瞄到桑雅手里的礼品袋,惊喜问:“你拿着什么,是老大送的礼物吗?”
桑雅往里面走去,敷衍“嗯”了声。
“哇塞,”沉浸在自己快乐中的殷思甜,把她的情绪给疏忽了,小嘴如子弹喷发,又问:“今晚你和老大在一起吗?”
“嗯。”
“好浪漫啊,咦……”她鼻子往她身上嗅嗅,“你们喝酒了?”
桑雅没什么心情搭理她,径直回了房,任由她自己联想翩翩。
关上门的同时,屏蔽了殷思甜那聒噪的小甜嗓,趋于安静的空间,令她的情绪来得更加汹涌。
她只打开了台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把管止琛送的礼物打开。
那是一对精巧的白兰花型流苏耳坠,简洁大方,白兰花镶嵌的钻石闪烁着低奢的光芒。难怪他说故意挑选了合适她的玫瑰金颜色。
这对耳环她记得,是上次同游马尔代夫给管家人买礼物时见到过,当时她只说了一句好看,想不到他偷偷买下来了。
流苏耳坠在她长指的波动下,泛着盈盈的光芒,但她此时的心情,哪怕是心头好,也无心欣赏。
她把礼物收起来,手缓缓移到旁侧的柜子,犹豫了一会儿,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打开,月华下,那枚简约的戒指崭新地散发着暗光。
想起他送戒指的一幕,想起他们的过往,一切似近似远,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脸颊有两行冰凉触感滚落,是晶莹的泪光,夺眶而出,她合上眸,似乎要把眼泪逼回去,但泪花偏偏和她作对,越涌越凶。
桑雅靠在沙发上,任由眼泪砸落,手紧紧握住那条项链戒指,掌心的肉被铬得发疼,也远不及心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