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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奈的仓房还是老样子,车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生活区该干净的地方还是很乱。
桑雅看着他摊在沙发上的衣服,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挑开,腾出一个空位置坐下,“你快找个老婆回来,给你整理家务活,这乱得垃圾场一样。”
“这是我的习惯,它不乱,我都不舒服,懂吗?”封奈一屁股扎在沙发中,舒服地叹了口气,“哎呀,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己的狗窝。”
桑雅睨了他一眼,笑笑不语。
“诶,远洋名筑那边我都收拾好了你不去,怎么偏偏来住这儿,你不是很嫌弃的吗?”
“你这里有家的感觉呀,我只是住几天,不用那么麻烦。”那边冷冰冰的一个房子,面对四面墙,再怎么漂亮没有人烟气,都住的不舒服。
“什么?”封奈惊讶地看向她,“你还打算回去?”
“嗯。”
“为什么?帝城有什么好,那儿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封奈担心她的安危,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是十大家族的势力,这在海城,他还能看着她,保护她。
“但这儿,也没有我能留恋的东西……”眼看封奈的不满,她马上补充,“除了你之外,但你也不用我牵挂。”
这儿是她的伤心地,原以为海城是她的根,现在根都不知在何方。
“那你回来几天干什么?”封奈纳闷,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避开管止琛,也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她眉头皱皱,忽而想起这里还有个麻烦鬼,“对了,我不想被顾席城知道我回来,你嘴巴闭紧点。”
“知道,你这几天别太张扬,他是不会发现你回来。”
桑雅脑海浮现那张小圆脸,犹豫道:“我想看看奶包。”
“他……”封奈狐疑看着她,“他一不是你儿子,二不是你亲戚,那么关心他干嘛?”
桑雅往他踹了一脚,“你就当我爱心爆棚不行?”
封奈哼笑,“我看你是想给人做后妈吧?”
她蓦地想到了司寒枭,脸色微微一滞,“把你的脑洞收起来,我才没那么伟大。”
封奈倒是想到了一点,“你跟我说实话,奶包父母是谁?”
“不知道,你也别那么八卦,我饿了,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饭吗?”
封奈敛了心思,撸起袖子对她说道:“行,今天我封大厨亲自下厨,你姑奶奶就在这歇会儿,等我一会儿。”
桑雅质疑看着他,“你行不行啊?”
“打住,别问我这种挑战男性尊严的问题,”封奈去翻冰箱,“食材没多少,我就随便做点了。”
“行行,能吃就行。”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说得就是封奈这种类型。
“砰砰砰——”
“咚咚咚——”
厨房络绎不绝响起的声音,堪比打战,桑雅抱着腿看电视,一直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看着烟雾滚滚从厨房门口飘出来,她有点担忧,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果然,不出五分钟,厨房一声乍响,空气传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桑0e六d7e六c雅快步走进去,“怎么了?”
一大团的浓烟从锅里冒出来,笼罩了整个厨房,桑雅扇开眼前的烟雾,马上
关掉煤气,“你这是做饭还是烧厨房?”
等烟雾驱散后,桑雅终于看清楚封奈的脸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一脸黑糊糊,像刚从煤井矿走出来。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张大花脸怎么弄的?”
封奈囧,又往脸上瞎抹了一把,奈何又往脸上添了几笔,桑雅把他的手拨开,“你别弄了,没看到你的手都是锅底的黑渍吗?”
封奈懊恼道:“我……我刚才打算把锅给洗了,原本打算给你做红烧排骨,我在煮糖呢,哪知道越煮越焦。”
桑雅鄙视脸,“算了吧你,没把消防队招来我就求神拜佛了,走走走快出去,我来做饭,你去帮我查一查奶包现在的情况,我们一会去找奶包。”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推出去。
封奈看她对奶包那么上心,倚在门边,给她做心理建设,“你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定他都不记得你了。”
桑雅猛地推了他一把,“行了,你别瞎操心!”
……
傍晚,封奈带着桑雅来到一家幼儿园门口,正值放学时间,一个个天真活泼的小朋友,背着小书包从里面跑出来,不少家长站在门口等自己孩子的出现。
大部分的孩子,看到自己父母时,都高高兴兴地跑到父母的怀里,还撒娇地蹭蹭小脸。
桑雅在原地等了十分钟,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心里疑惑,怎么还没出来?难道是封奈记错了幼儿园?
但封奈查到奶包年后,是转到这家幼儿园上学。
她余光看着不远处车里的封奈,犹豫着要不要回车里问他是不是弄错学校,这时,一抹小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球球的小短发还是蘑菇头的形状,一身橙红色的幼儿园园服,穿在他身上特别可爱,但他呆呆的表情没有看任何人,孤零零地背着小书包,从里面走出来,仿佛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感受不到外界。
桑雅看着这样的奶包,心湖被大石砸落,溅起动荡的浪花,她记忆中的小家伙,虽然极少说话,但经过和她接触,改变得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
但现在的他,呆呆地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他明明有着可爱的外表,却丢失了鲜活的灵魂。桑雅的心沉重得像被车轮子碾过,很不是滋味。
木木然走出来的球球,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桑雅,他面不改色,却愣在原地,久久不动。
周围往来的是小朋友和自己的父母,或被抱着牵着小手离开,球球和桑雅成了最静态的画面,他圆圆如黑葡萄的眼睛,发愣地盯着桑雅看,仿佛努力地在确定着什么。
渐渐地,他的眼眶红了,像被人欺负的小兔,委屈地红着眼眶,却不吱声,毫无动作,等待着好心人的救赎。
桑雅看着他小小的一只,视线全数集中在他身上,她快步走过去,在距离他还有几步之遥时,停下来,蹲下身,张开手喊他,嗓音小而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其实,是她害怕会失望。
“奶包,还记得我是谁吗?”她努力扬起一抹自认亲切的微笑,回想起以前和奶包的点点滴滴,心里直泛酸水。
球球没有回应,一直站在那儿,看了她很久很久,桑雅蹲在那儿保持着姿势,等待着,坚信着,他相信,奶包还是记得她的。
两人的画面,以天空的蓝幕为背景,周围来往的人群为衬托,他们两沿的树,正抽着嫩绿的新芽,那是新生的希望,鲜绿的颜色,如油彩画般的美好。
身为画中的两人,桑雅的眼里带着别后重逢的希望,
小家伙僵在原地,那是一种情感无声地酝酿,心里被层层茧丝包裹的情感,正在稀释着,渐渐流溢出来。
他脑海里出现他和天使妈妈一起的温馨画面,差点被坏人带走,第一次去游乐场玩,去逛商场买衣服,还有他生病,过生日
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自己生命中的希望和光芒,但后来天使妈妈突然消失不见了,他以为,天使妈妈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抛下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天堂。
但眼前,天使妈妈又回来了,她的笑还是那么的温暖,眼睛还是那么地明亮。
球球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或是这个只是梦,因为他做梦无数次看到了天使妈妈,他不敢走上前,生怕梦醒一切都是假象。
风徐徐吹过,带着寒冬的尾巴,同时又夹着春天的希望,风吹动着他黝黑的小短发,蘑菇头被吹乱了。
却惊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球球,他清楚听到周围的欢声笑语,清楚感受到风的温度,这真的不是梦!
他拔动小胖腿,一步步小心翼翼,到最后砰通砰通地朝她冲过去,眼泪决堤地冲破眼眶,哗啦啦地掉在小脸上,最后埋首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无声地哭泣,带着委屈、痛苦,还有别后重逢的喜悦和害怕,桑雅紧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颤抖的小肩膀,可以看出他哭得有多激烈,但他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桑雅能感受到,眼泪濡化了她的衣服,一点点地往她心里钻。
她泛酸的心,如丝线拨动着埋藏在角落的情感,那是一种爱的召唤。
原来,在这个冷漠的城市,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想着她,她身边,除了封奈以外,还存在着爱。
是她不好,把小奶包丢弃在原地,只顾着自己的感时伤秋,却忘了,有个可爱的小奶包,一直想着她,念着她,盼着她。
感情愈发汹涌,她低头,亲亲他透着奶香的脑袋,还有那小小的,瘦瘦的脸颊,半年不见,小奶包的圆脸都瘪了,整个人儿看起来更瘦小的一只,虽然看着还是胖,但相比半年前,瘦了。
“奶包,你怎么瘦了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她声音哽咽,眼泪渐渐掉了下来,自责道:“是阿姨不好,不应该那么久也不来看你,你想不想阿姨?”
“阿姨好想你,好想我的奶包!”
她轻轻摸着他的短头发,同样抱着她的奶包,一直抽泣地,痛哭着,仿佛要把心间的所有苦水,都要倒泻出来。
桑雅自认不是感性的人,可看到奶包这模样,她忍不住,眼泪自然而然就掉了出来。
女人和小孩亲密无间地相拥,两人同样掉着眼泪儿,风吹过时,有小许的落叶滑落,絮絮从两人身边飘过。
这一幕,像极了母子俩分别已久,重逢相遇的画面,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眼神是真挚动人的。
周围的不少家长,都以为他们是父母离异,孩子跟着父亲,难得和母亲相见,一个个因此情此景的温馨,都被动容地红了眼眶。
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个母亲是不爱孩子的,也许是无奈,也许是被迫,生活种种艰难和困苦,阻碍了人的脚步和选择。
远远的一辆黑车上,司寒枭隔着车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视线久久包裹着相拥的两人,心情复杂,煎熬。
是他,是他的错,造成了三人的伤痛,是他对不起球球,对不起桑雅。
他目光沉凉悠远,拨动着光波,透出淡淡地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