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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卿卿走过去,坐在贾仁远的床前,哭着说道:“哥哥,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听到贾卿卿的哭诉,贾仁远终于有了反应,闭上双眼,眼角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
丁管家看到二少爷没有什么事,就摆摆手,带着其他的下人悄悄的退了出去,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守在了屋外。
“哥哥……呜呜呜……”
贾卿卿心如刀割,怎么这日子过成这样了,爹和大哥死了,娘跑了,这个家都快散了!
“别哭了!”
贾仁远被贾卿卿哭得有些心烦意乱,不由的怒吼道,但吼出来的话却轻飘飘的,有气无力。
“哥哥,要不,我们去找找母亲吧?”
贾仁远听到妹妹的话,脸上竟然现出一丝恨意。
没想到母亲这么大年纪,竟然不顾廉耻,跟一个野男人跑了,而且还带走了不少贾府的财产,真是可叹可气可恨!
“不要再跟我提起母亲这两个字,她不配做我们的母亲,以后我们贾府,再也没有母亲这个人了。”贾仁远面露凶相,语气不善的说道。
贾卿卿被二哥狰狞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哥哥,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贾仁远挣扎着坐起来,心灰意冷的说道:“卿卿,你回去吧,以后没有贾府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回来了。”
贾卿卿一听,心痛如麻,“哥哥,你此话何意?”
贾仁远冷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咱们贾府四个大库房,大哥败家了一个,那个人竟然……竟然搬空了两个,现在还剩下一个最小的库房,那个人留下一封信,说这个库房里的东西,是给你的嫁妆和二哥娶妻的聘礼。”
“啊!”贾卿卿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母亲,母亲竟然……”
“我说了,不要再提那两个字!”贾仁远气得大吼大叫道。
“好好好!我不提了!哥哥你不要生气!”贾卿卿很能理解哥哥的心情,忙哭着说道。
贾卿卿也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她离开了贾府,为什么还要把贾府的大部分财产给卷走了呢?
母亲是如此疼爱他们的人,为什么最后竟然做出如此无情之事?
直到多年以后,贾卿卿经历了世间的各种人情冷暖和心酸无奈之后,才明白了当初她母亲的选择。
贾夫人是很疼爱他们,从小就疼爱他们到骨子里,时间一长,他们就把母亲的这种爱,当成了一种习惯和理所当然。
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长大了,有能力反哺母亲的时候,却习惯了母亲的宠爱,忘记了母亲也需要关爱。
再加上贾老爷和贾仁涣的去世,贾夫人受到的打击,比他们更甚……
人之初,性本善,但在善良的人,走过了无数的坎坷和荆棘,尝遍了人间的世情冷暖和心酸之后,心也会渐渐的变凉。
越是善良的人,到最后却越是无情!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因为善良的人,把满腔的善良和热忱,都抛了出去,他该做的,不该做的,该忍的,不该忍的,他都做了,都忍了,一片赤裸裸的赤诚之心,到最后换来的却是冷漠和习以为常。
善良之人,渐渐的心灰意冷,心生寒意,他已经做到问心无愧了,所以他曾经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好到极致,看穿了一些事情后,现在也可以做到无情无义。
而且最为可笑的是,当善良的人,不再善良的时候,那些习惯了他们善良的人,却反过头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道德绑架善良之人,可笑吧,可笑至极。
贾夫人失去了丈夫和儿子,更是痛苦,更是需要人来关心和陪护。
每个深夜,在贾夫人以眼泪和痛苦洗面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打落牙齿和着泪,往肚子里吞……
贾仁远和贾卿卿这两个最是亲近之人,却从来不顾及母亲的感受,不仅事事任性妄为,一不合他们的意,他们就发脾气,使性子。
甚至还插手起母亲的事情来,从没有从母亲的角度去看问题,去试着理解母亲,去帮助母亲……
所以,贾夫人最后是心神俱碎,心一点点的寒凉,才会让清双大师钻了空子……
贾卿卿走进母亲房间,从母亲的密匣子中,找出小翠的卖身契,又拿出十锭银子,伸手递给小翠,冷静的说道:“小翠,这是你的卖身契和一些补偿,你走吧。”
小翠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贾卿卿面前,“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要不,让奴婢去伺候你吧,小姐身边没有人伺候,奴婢不放心。”
贾卿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小翠,你记着,现在这个朝代,男女平等了,你拿着这些银子,去买一处小宅子,然后再做个小本生意,足够你以后的生活了,若是有机会,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走吧。”
“小姐!”小翠痛哭流涕,知道贾卿卿心意已决,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小姐!”
“快起来吧!”贾卿卿扶起小翠,“走吧,好好保重。”
小翠泪流满面,环顾着四周,依依不舍之情,跃然脸上。
“唉,小翠,贾府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只能帮你到此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贾卿卿灰心的说道,想到以后,她也是一脸的迷茫。
“小姐……”
“走吧……”贾卿卿伤心的挥了挥手。
小翠泪眼朦胧的跌跌撞撞的哭着跑出了贾府。
安置完小翠和她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后,贾卿卿环顾了一眼这个她从小生活的院子,心酸不已,眼含热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贾仁远让丁管家帮着他,也把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最后只剩下丁管家一人了。
丁管家眼含热泪的说道:“二少爷,你是老奴从小看大的,也是老奴唯一的亲人了,老奴无处可去,就伺候二少爷到老吧。”
丁管家的话让贾仁远心中一痛,“既然你也没有什么家人,那就跟着我吧。”
丁管家也是情到深处,泪流满面,“谢谢二少爷!”
贾仁远把贾府大院和最后一个库房里的东西都卖了,总计卖了五十万两黄金。
贾仁远决定和贾卿卿平分这些金票,每人二十五万两金票。
这些金票,足够他们兄妹俩衣食无忧的生活到老了。
慧智大师不紧不慢的喝着美酒,听着丁管家唏嘘不已的诉说着,贾府的辉煌史和衰败史……
慧智大师表面上惋惜不已,其实内心却是窃喜不已,打死丁管家,他可能也想不到,贾府的衰败史就是他的主子一手促成的。
慧智大师对他的主子简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短短两年时间不到,隐京城的首富贾家,就已经成了他家主子的囊中之物。
换句不要脸的话来说,贾府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全是给他主子打下的。
丁管家又说起了贾仁远。
对于贾仁远,丁管家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说起二少爷,丁管家有些心痛的说道:“二少爷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现在日日借酒消愁,消瘦憔悴的都不成人样子了。”
慧智大师还陶醉在主子厉害的得意之中,想起主子的吩咐,马上压下心头的喜悦,看了丁管家一眼,故意装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说道:“二少爷的确是可怜,但也不能让他如此的酗酒啊,酒喝多了伤身子,这样吧,一会我们去地下赌坊,你不妨拉着二少爷去散散心。”
丁管家有些迟疑不决,“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是散散心而已,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又不是让他去赌,说不定,二少爷很快就能想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