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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易欢默念了几遍“名字还挺好听,你今年多大了”
“13岁”
看来比自己小三岁,易欢感到有些心疼,这么小一个孩子就如此坚强,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
“那你得叫我姐姐,我比你大”
易欢摸着沈溪的头笑着说道,不过沈溪将头一撇,躲了过去。神色有些不悦。
这孩子戒备心还是挺重的易欢心想,但是为何昨晚会毫不犹豫的救了自己呢。
“对了,你所说的这个瘟疫可有法子解,你昨夜烧了一夜,到早上才退下”易欢很是不放心。
沈溪由于一夜发烧嘴唇惨白干裂,愣愣的看着易欢。
沈溪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法子,还不如自己去医馆问问大夫来的实在。
就这样想着,易欢从身上撕了一节布料捂住了嘴防止自己传染给别人,然后准备往外走。
“你去哪儿?”
见易欢要出去,沈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居然有些焦急害怕。
易欢回头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你放心,我就是去医馆抓点药。”
“不用去了,他们没法子”
听到沈溪冷漠的话语,易欢停下来脚步。
“不是没有患者去过,但他们一看到我们便避如蛇蝎,怎肯为我们这些人医治?”
见易欢一身也是粗布麻衣,沈溪无奈的说道。
“有钱也不行?”
“这是瘟疫,弄不好就会死人的,现在难民们都被关在郊区的破庙里不得出入,你觉得谁敢为你医治,要是自己不小心染上了又当如何”
沈溪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语气有些急促,加之身体的虚弱,此时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冷汗。
“如果不想死的话,趁你现在还未发作弄些金银花,荆防,菊花,双黄连药材来,将其放在一块煎熬三个时辰”沈溪闭上了眼睛又重新侧躺在了破寺庙内的木板上。
其实沈溪也不知道可有效果,不过与其等死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易欢狐疑的看着躺在木板上虚弱的男孩,最终还是决定去买药材。
然而刚走到街上,便发现有人拿着自己的画像四处寻人。
谨慎的躲过了那些人,找到了一家最近的药材店买齐了药材便急忙赶回昨夜留宿的废弃寺庙内。
沈溪又发了热,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沈溪凑近一听,却还是听不清,只隐约捕捉到“父亲,父亲”这两个字眼。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易欢叹了口气。
生着了火便开始将药材放在药罐子里煎熬,由于之前没干过这些活,白皙的脸上沾染了许多灰尘。
待药待药煎好后便扶起沈溪喂他喝下,之后自己将剩下的药汁倒进嘴里。
“但愿没毒,要是有毒的话也只能咱俩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了。”
药味苦涩,易欢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黄昏时沈溪方才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还在破寺庙内,不过易欢却没了踪影。
一丝淡淡的中草药味顺着风飘向屋内,沈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烧退了!
走到寺庙外,果然是易欢在煎药。
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易欢便知道是沈溪醒了,笑着说道:“醒了啊,还是我医术高明,又救了你一次。”
在沈溪服下药后不久便退了热,故而易欢觉得药方有效,又重新煎制了一副。
此时也是黄昏,天边的云像是喝醉了一样泛着淡淡的橘红色,光柔和的落在易欢的脸上,白皙的脸两旁像是抹了极好的胭脂,粉若桃花,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即使很多年后,沈溪还是能清晰的记得此时的场景。
沈溪走到易欢身边伸出手轻轻将女孩脸上的污渍擦去:“姐姐,你的脸脏了。”
易欢将袖子胡乱往脸上一抹,谁知袖子早已沾满了烟灰,约抹约脏。
沈溪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上扬,稚嫩的脸庞也生动起来,不想之前那般故作老成古板。
易欢也跟着笑起来,“这才像个孩子嘛!”
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情绪,沈溪又恢复成之前说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前边有条河流,你去洗洗吧”
易欢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之前煎药材也是在那取的水。
蹲在河流旁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脸庞,忽而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究竟昨夜要杀自己的人是临王还是其他什么人?虽然最近所有矛头都指向临王,但是如果临王知道自己逃下了山,完全可以在路途劫杀。
这样大费周章的换了小五未免太浪费时间,还不能确保自己能逃出生天,显然临王不会这么大意。
自从得知了临王当年所策划的一切,易欢便断定临王是个心思诡谲,处事奸险的人,不若如此,当年的所有事情他也不会置之事外了。
“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易欢喃喃道。
此地离静安寺并不远,朝着静安寺方向看去还能见到最高处的屋顶。
不过此时易欢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
沈溪在寺里等了良久都没看见易欢回来,害怕她失足掉进了水里,便连忙向河边赶去。
沿着河道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易欢的的身影,焦急的大喊着易欢的名字,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易欢姐姐,你究竟去哪里了”沈溪气喘吁吁的弯下腰自语道。
沈溪心里对易欢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若不是易欢遇到了什么紧要关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都丢下自己。
易欢此刻心急如焚。
此时的静安寺上空盘旋着一缕缕乌黑的浓烟久聚不散,大火冲天,火势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快速侵蚀着整个寺院。
易欢不停的奔跑着,鞋子早已在路途中掉落,石子肆无忌惮的磨破了易欢的脚底,白色的裹袜上已经沾染了丝丝血迹。
从前逃下山时从来不觉得这段路是这样的漫长崎岖。
如今这路好像有着十万八千里一样,好像看不到了路的尽头。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易欢的方向跑来,是绿果姑姑!
见本应入宫的易欢此时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绿果便知道事情不妙。
来不及询问易欢,一把抓住易欢的手将易欢藏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易欢注意到绿果姑姑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这是被刀划了好多次的结果,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可见姑姑所受的伤很是严重。
“欢儿乖乖的藏在在这儿”绿果一边点住了欢儿的穴道一边说道。
听到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绿果毫不犹豫退出草丛的往前跑。欢儿,这是绿果姑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绿果心想。
黑衣人一见到她的身影便迅速将绿果团团围住。
“姑姑真是好武功,竟让这么多兄弟到现在才追到您”为首的黑衣人嗤笑道。
绿果轻蔑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自己身受重伤早已跑不远了,也做好了被擒住的打算,但是现在欢儿还在这儿,要是看到了这一幕。。。
“老实交代清楚你们究竟把人藏哪里去了,或许还能保你一命”黑衣人将剑抵住了绿果的脖子。
“我不知道”
绿果一脸淡然,好似剑抵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脖子。
“姑姑,何必呢,为了一个妖童伤了自己性命。你放心,我不会杀那个女孩,只是奉命将她带回去。”黑衣人收回了剑。
绿果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不知道她在哪”
“呵,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带走!”
两个黑衣人听令向绿果走去,谁知此时绿果出其不意抽出了为首黑衣人的长剑。
黑衣人以为是要刺杀自己,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绿果将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鲜血顺着刀锋流淌在地上渗到了松软的泥土里。
绿果最后忘了一眼易欢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微蠕动着。
而此时的易欢发不出任何声音,瞪大了双眼心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绿果姑姑,饱含悲伤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因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沈溪,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
绿果姑姑说:“活下去。”
黑衣人有些震惊,他也没想到绿果居然会舍命去救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
人死灯灭,想来绿果身上也找不到什么关于那人的消息了,一条线索又断了。
黑衣人招了招手,带着其他人退下山去。
等到人都走远后,沈溪从草丛中出来打探了四周,确信没有人了之后将易欢解了穴。
“姑姑,姑姑”易欢将人抱在怀里痛苦道。
都怪自己,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姑姑也不会死,易欢悲痛欲绝。
“师傅,还有师傅”易欢突然想起了师傅还在山上。
站起身来往山上跑去。心里不断祈祷着,师傅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你要是有事,易欢也活不下去了。
熊熊烈火后的寺庙早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空气中还传来刺鼻的尸焦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易欢不断的摇着头,凭着记忆寻找着师傅禅房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