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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是。”季望舒抽空转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说起来迟阮阮的命是真的不好，一个对她不闻不问，一个当她是玩具，你是后者，坐牢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让她沉淀一下，学会怎么看人。”
季柯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片刻，他垂下眼眸，自己都不确定的问。
“我真的，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当她是玩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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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内
陈悦心看着跪在苏眠的面前的女人，眉头皱的很深，对方声泪俱下，可陈悦心听来听去，她跟苏眠只有一面之缘，却起了天下人都是圣母的心思，实在有些让人反感。
“海城这样的地方，什么商家公司能是干净的？更何况，商人怎么跟官员斗，他们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难道能拒绝吗？可他们却一点情面都没有，出事了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跟着一起倒霉，把我父亲也交代了出来，我家的酒楼被查封，罚了税款，我爸爸气急攻心，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苏眠站的有些累了，扶着沙发扶手坐了下来，她是不想坐的，毕竟自己面前跪了一个人，坐着总有些侮辱人。
“周小姐，我帮不了你。”
这个女生，她见过，在魏衍公寓的楼下，她给魏衍送外卖，魏衍下来拿外卖的时候遇见她，就这么一面，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是关于魏衍的事，总是记得格外清楚些，才对她有些映像。
苏眠倒是没有烦她急病乱投医的心态，她说的是实话，她找她来，也不是为了帮她。
周安艺脸上挂着泪痕，看着苏眠的眼中，多了一丝怨恨
苏眠淡然的说：“你今天既然来到这，就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能给你的承诺就是，你做好我交代的事，我保你父亲跟你妹妹的生活，无忧，仅此而已。”
她说的绝情明白，周安艺看出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由得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她抹了一把泪痕，话语里多了一丝怨气，“你们这些有钱人，伤人杀人都可以找个替罪羊，我们这些穷人，就活该被你们利用使唤，这个世界，真是太残忍了。”
陈悦心皱着眉头上前，苏眠的话却先她一步的说道：“迟阮阮在回家之前，去了你打工的餐厅吃饭，点了一份快餐，你给她上的，我要你在法庭上说的，就是有人给了你钱，让你在她的食物里，加了些东西，你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照做了，至于那个人的样子，你就照着她给你的照片说就是了。”
周安艺闻言，盯着苏眠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苏眠没有避开她的眼神，继续说：“我保证，会让你律师帮你辩护……”
周安艺冷声讥讽道：“帮我辩护？我能信你吗？为了不让我说出根本没有这件事的真相，你应该把我关在牢里面一辈子才对吧？”
陈悦心实在忍不住的冷声质问，“周小姐，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谈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找别人，你不用在这里冷嘲热讽的。”
周安艺站起身狠狠抹了一把脸，又怒又恨的嗤笑，“我说的不对吗？迟阮阮一个杀人犯你们都可以袒护，我一个清白人要去坐牢我还不能发两句牢骚？苏小姐，你觉得我可以说吗？”
苏眠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阮阮不是杀人犯，如果你觉得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我不勉强。”
她这样，倒是让周安艺难堪万分，她脸色忽晴忽白的了半天，最终是妥协的说：“我可以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但是我有个格外要求。”
陈悦心脸几乎黑成了锅底，“你最好是最后一个要求！”
周安艺抿了抿唇，片刻才看着苏眠说：“现在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找律师给我辩护，如果没有，或者我被判刑了，那我坐牢出来之后，有了案底，找工作肯定就不行了，嫁人更是会被说三道四，所以，除了照顾我爸跟我妹妹，苏小姐，你还要保证我出来之后，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要一套三环的房子，最少三室一厅。”
陈悦心再好的涵养都被这话给气坏了，冷脸道：“周小姐，请你出去……”
“可以。”
苏眠站起身，伸手挡住了要赶人走的陈悦心，承诺，“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满足你，所以，劳烦周小姐多核对一下要你说的话，我不想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周安艺眼底闪过一丝后悔，似乎觉得自己要的太少，“要我在法庭上的说的半丝不错的话，我还要加多三百万的……”
“周小姐。”苏眠打断她的话，轻轻笑了一下，却让周安艺背脊起了一层鸡皮，“我觉得知足，才能常乐，你说呢？”
周安艺涨红了脸，片刻才咬牙说：“成交，带上在我上法庭之前，我要看到现在承诺的所有东西都到账。”
苏眠微微摇头，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周小姐，陈秘书说的不错，我不是非你不可，那天阮阮还去过很多地方，她买了奶茶，点了小蛋糕，还有去了喜欢的香薰店，这些事，其他人也能做到，可我的待遇，却不是谁都能付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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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
海城的下午，那边已经是凌晨，魏衍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崔恩与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话里，林姝瑶对苏眠的话如实转达，末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说句实话，如果她不是伤了你，我觉得，我跟她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魏衍眉眼稍柔，嘴角勾了勾，没说话。
林姝瑶问，“她都说不要你帮忙了，那你应该不会还犯贱的偷偷去帮她吧？我看她说的很有自信，一定是对这件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魏衍，你就放心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行吧？”
魏衍微微顿了一下才说：“迟阮阮的事情是死局，不管怎么打官司，她伤人是事实，最后一定会被判刑，只能说，刑期的多少而已。”
林姝瑶闻言叹了一口气，“迟小姐是真的，明明是最无辜的一个，却因为别人承受了无妄之灾，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喜欢上连城璧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魏衍说的很轻，像是在说迟阮阮，又像是在说自己。
林姝瑶没听清，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转而说起了殷旭的事情。
魏衍听完，沉默着没说话。
林姝瑶有些迟疑的问，“魏衍，我这边倒是有些法院的人脉，在连城琅手下保不出来人，但是他的案底，我还是可以找人消除的，你……会不会生气？”
魏衍没有犹豫的说，“不会。”
林姝瑶一愣，随即道：“不会那你刚才沉默什么，我还以为你介意他跟苏眠的事，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魏衍闻言笑了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谁知道呢。”
她只是一句玩笑话，魏衍心思却顿了一下，恨吗？也许有过那么一瞬间，更多的，应该是微妙的嫉妒。
嫉妒他跟苏眠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嫉妒他一腔情谊，可以毫无保留，嫉妒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追求苏眠。
“他的事情，我会安排的，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这边大中午的我……”
林书瑶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魏衍站起身，走到沙发前，看着趴在沙发上睡的咂嘴的崔恩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客房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给她盖上，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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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过后第三天，苏眠这边重新提起了上述，本是不符合规定，奈何这起案子被有心人在网上放大，苏眠之前的话更是让法院背上了一口黑锅，资本下场，特权还是有的。
没有公开审判，开了个私下的法庭，下午两点开始。
早上九点，迟阮阮被带到了会面室内，她的精神比起半个月前，已经稳定了很多，一审有罪，已经入狱了，一头长发被剪短，监狱还不提供染发服务，原本一头漂亮的棕红色长发，此刻又乱又枯黄，活像是秋天里没有打理的野草。
迟阮阮本是不在意的，直到铁门打开，她看见坐在对面位置上的人是连城璧之后，脚步才猛然的停在门边。
女狱警有些不耐烦，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迟阮阮踉跄了几下，扶住前面的椅子才站稳了下来，可抬眼，连城璧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今天应该是要去参加活动，穿了一身银灰的西装，头发还做了造型，从前她就觉得十分耐看的一张脸，此刻锋芒显露，不是一打眼就让人惊艳，却是一定看了就移不开眼。
云泥之别。
迟阮阮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敛眉遮住了眼底的苦笑，站直身体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距离，只是她一直看不清，或者说不想看清，她是怎么对连城璧有了执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