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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假来临,身体笨重的秋莎回到漆澈学校度署假。
一天晚上,漆澈回到寝室高兴的告诉秋莎:“寝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告诉你。”漆澈神秘地走到窗边专注地欣赏着盛开的栀子花。
“咦——骗人的,本来就没有消息嘛。”秋莎故意刺激他。
“骗你是小狗。不过让你猜猜。”漆澈转过身,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说。
“你获得教学奖啦?”
“不是。”漆澈摇头。
“你给我们的孩子买玩具啦?”
“不是。”漆澈继续否定。
“你自考完了,取得大学文凭啦?”
“不是不是。”
“那我猜不着啦。”秋莎继续准备夜饭。
“告诉你吧,不过,”漆澈习惯性地把脸伸了过来,“先完成我们的程序。”
秋莎心领神会地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这样的,我们学校要在这个假期,组织老师们到都江堰一带旅游,可以带家属。我们一起去旅游。”
“真的吗?”秋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做梦都想去成都!”
出游的头天晚上,秋莎躺在漆澈身边,沉浸在幸福的憧憬里。明天她就要随着漆澈到成都去旅游了,这个暑假过得一定有滋有味。
虽然结婚时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但只要能和漆澈在一起,哪怕天天吃菜咽康,也是满足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去游览传说中的都江堰和青城山。这将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暑假了。她期盼着幸福和快乐就在自己的眼前,瞧,做个梦就到站了。
天不见亮,一辆半旧的客运车停在了狭窄的街头,大家称它为车站,学校离车站步行八分钟就到了。
当秋莎和漆澈上车以后,车上已经闹腾开了,车内一辆昏黄的车灯,照着大家欣喜的脸庞。这所远离城郊的偏远小学校的教师,绝大多数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考进中师毕业后返回老家的教师。
从来没有机会走出过山村,乘过火车,做过飞机,去过遥远的大城市,更别说去过什么大山名川。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兴奋了好几天。
反正这次出游是包车,只要你交了五十元钱的人头费,该带的老爹老妈,孙孙崽崽,都能带上。
车辆由两位熟练的师傅驾驶,这样他们在疲倦的时候,可以轮换着开车。
东方鱼肚白亮出来时,车辆已经越过了不平坦的乡间公路,行驶在了平稳的省道上了。车辆一启动,就熄了灯,大家轻松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闭上眼睛养神,倾听着车外黎明前轻微的风声和轮胎碾过省道公路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唦唦声,像极了一根柔软的毛刷,轻轻地扫过大家浮躁的心灵,又如一个老人轻轻拍着婴儿脊背时发出的安抚慰藉的声音。多数人在这寂静车里沉沉地睡着了。
车辆到达的第一站停在了青城山,虽然是大热天,但这里时时送来清凉的微风,置身于高大挺拔的大山前,秋莎第一次被它的肃穆庄严震撼,它的巍峨气势震摄了秋莎的心灵,一种神秘的幽静笼罩着大山。
漆澈下车就把包裹交给秋莎,说:“呆会你和学校其它的妇女一起走吧,我要赶上学校那些同事。”就忙着要去追赶他们。
秋莎想到自己和这些妇女并不熟识,而且自己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比其它孕妇的大,医生说是羊水超标,盐巴吃多了。于是对漆澈:“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
漆澈极不情愿地等着秋莎拖着沉甸甸的身子,慢慢走过来,不过他没有因此减缓脚步,而是不停地催促秋莎快点快点,迈着大步往前追赶他的伙伴们——几个单身汉,他就拍掉在了他们的后面。
秋莎挺着个大肚子,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爬坡上坎,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漆澈只顾赶路,秋莎一路上都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沿途的风景,更不能歇息一下喝杯水解渴。
后面赶上来的教师说:“漆澈,你老婆好厉害呢,挺着个大肚子,步履如飞,我们学校好几个孕妇行走了一截坡,就流鼻血,血压增高,心跳加快,她们都不爬上来了。”
漆澈一笑说:“哪有这么娇气哦。”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赶,秋莎不得硬着头皮,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以便不被漆澈甩下,跟上漆澈的脚步。
漆澈他们终于在山顶赶上了走得最快的单身汉们,他们上了山又迅速地下山,秋莎和漆澈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全路程。
漆澈和他的伙伴——一个单身汉漆富贵,高兴地拿出傻瓜相机,做着OK的时髦手势,满面笑容,叫别人给他们拍照。
而秋莎坐在路边石头上,脸色发青,忍受着肚子的阵阵疼痛,一股股酸水不断地冒出喉头。她不明白漆澈为什么非要把她单独丢下,而且一路上追随着漆富贵?难道在他心里只有和漆富贵他们才有快乐,才有共同语言。
晚上,秋莎几乎无法合眼,她惶恐地担忧着,接下来的日子,漆澈会不会又是这样追赶他的漆富贵,而不管她笨重的身体和虚弱的体质。
几天下来,漆澈都混在那群单身汉人堆里,谈笑着,排着他们的肩膀拍照,和他们一起爬最险峻的山峰。
漆澈有他的一套想法,女人除了睡觉在一起,就没有必要相处在一起,如果大白天和媳妇呆在一起,就是愚蠢耻辱荒谬的,而且会遭到男人们的耻笑。
而秋莎则和那些毫无关系也不熟识的老师家属一起走。忍受着陌生和身体强烈反应和心灵的极端孤独。她闹不明白,漆澈的生活中如果没有她这个负累,也许过得更快乐更随心吧,他永远不需要了解秋莎的实际需要和真实的想法,不需要懂得身怀胎儿需要照顾的具体情况。她想以前真是把他想象得太高大太完美了,也不懂他一直追逐的是那些瞬间的快乐和男人们的一起嘻哈打笑。
整个旅程就在这种沉闷的而且不欢而散的气氛中结束了。
秋莎思考过,漆澈现在就害怕被人耻笑而不顾惜秋莎,是不是非常自私,而且只把秋莎当作一个家庭工具而已呢。不过,后来秋莎安慰自己,漆澈才结婚,还不懂得心痛人,也许以后时间长了,有生活经历了,他就会体量她,承当起一个男人在家里的责任和主导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