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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莎一早就被窗外的鸟鸣惊醒了,可仍然闭幕假寐。
秋莎睡在一家宾馆的大床上,身着吊带裙,洁白的而圆润的肩头从一头秀发中半隐半露了出来,丰满的手臂露在薄薄的被单上。她没有情绪欣赏南国雨林世界的美丽,耳朵里充斥着漆澈把卫生间的水弄得“哗哗”的响。
她心里不痛快:
三天前,她听说漆澈他们要到西双版纳出差,央求漆澈带她过来耍,因为她可以请公休假,于是漆澈带着她来到了西双版纳,此时漆澈已经是地产集团的副总了。
漆澈带着单位的几个人到景宏市考察,与景宏的地产集团缔结友好集团单位,共派了四个人来,三个副总一个办公室主任两男两女,加上秋莎就是五人。
漆澈他们在和景宏完成了相关的对接工作后,景宏集团负责接待的人,每天都派人带漆澈他们到各个景点游玩,晚上喝茶K歌吃海鲜。
可是秋莎遇到了伤脑筋的事情:不管在车上还是吃饭的时候,那个叫姬红的办公室主任,总是脉脉含情地凝视着漆澈,有时还有意无意地擦着漆澈的身体。
究竟是自己多疑吗,还是姬红别有用心呢?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下来,漆澈吹顺了头发,就对着镜子刮起胡须来,两个迷人的酒窝因为凹太深,他只得歪着头,鼓起腮帮子,将剃胡刀轮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刮起来,好一会才费力地刮干净了。
接下来他仔细地依次把每个牙缝都刷了刷,漱了一大口水,做完这一切,他又对着镜子,将随身带来的摩丝用左手一摁,立即从瓶嘴里冒出一朵透明的液体,滴到他那细长的二指上,他小心地抹在了头发上,一头的黑发顿时光亮了起来。
漆澈很满意,吹了声快乐的口哨,凝望着镜子里自己那件细格子衬衫,扣上了领口的第一颗钮扣,挺了挺脊梁,这才满意地回到床边,换上了一双擦得程亮的皮鞋,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秋莎,”他随口喊了声,秋莎没有答应他。
“秋莎,还不起床啊?待会早点出门,今天要去参加泼水节,早点起来收拾哈。”漆澈吩咐着。
秋莎想起临出门前女儿对她说的话:“妈妈,你就大度点吧,不去计较其它女人。”她也不想给自己生闷气,于是一咕噜爬起来,一扫心头的阴霾。
八点过,他们一行五人已经吃过早餐,来到了大街上,天空无比湛蓝,一群群快乐的鸟儿盘旋在低空,他们手持着红红绿绿的水枪水桶水盆,轻松地向着泼水广场走去。
街上行人不多,突然一股水从天而降,“哗——”的一声,泼到了他们头上,等他们抬头看的时候,只见三楼阳台上一个红色塑料桶一晃而过,可是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又相互看着,大笑着。
再走不远,他们的后背又遭到水的袭击,临街门市里,有人拿着水管朝他们猛喷,正在他们开心笑的时候,他们的前面的身上又被人泼了一腿的水。他们本想还击,苦于没有水源,只得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再次遭遇水的袭击,继续沿着大街行走,赶往泼水广场。
大街上突然传来了隆隆的鼓声,他们寻声望去,干净空旷的大街上,一支由各个团队组成的舞蹈队伍,穿着傣族盛装,跟着花车,载歌载舞地迎面而来,漆澈他们立足观望。
傣族姑娘和小伙们随着鼓点翩翩而舞,彩带翻飞,歌声荡漾。多么庞大而整齐的阵容啊。大家不停地惊叹着一路的队伍。
他们到达广场时,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了,多数都是来自外地的人们,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抛开了内心的烦恼和不快,像回到童年,非常的兴奋。
广场边几个蓄水池盛满了清水,水波跳弹,一堆堆人群的人们,手里都拿着盛水的武器:五颜绿色的塑料盆、塑料水桶,大小不一的水枪。一些人正在池子边盛水,尖叫着,跃跃欲试。
盛典开幕式一宣布,人们亟不可待地将盛满的,向旁边的人群泼去,不管认识与否,见人就泼,疯狂地泼水,水花四溅,水流冲天,然后快速跑回池子抢着加水,池子里站满了抢水的人。
漆澈的五人团很快被别人的水流冲散了,秋莎的水也泼完了,她跑到池子边,见缝插针地弯腰舀水,迎头却被人泼了一桶水,眼睛都睁不开,后背又被人泼了一盆水,等她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又被人撞了头,右部脑袋痛得流出了眼泪。
等她轻松下来,却看见漆澈他们赶回到池子边,漆澈边舀水,边着急地吩咐到“你们女人就在这里舀水,我们男人在那边泼水。”
秋莎把一桶水交给了他,发现一群人追过来,对着漆澈刚聚拢的五人猛烈地泼水,漆澈他们赶紧反击,但是由于对方人多力大,好像怀着深仇大恨的样子,漆澈他们无法反击,不到一刻钟,漆澈他们就被水流冲散,张副总已经倒在地上,秋莎被水流冲得呼吸困难,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臂护着头部。
对方见击败了漆澈他们,才悻悻地离开他们,漆澈从一群人中走出来,像个落汤鸡,头发被水流弄得乱糟糟的,前额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他的脑门上,细格子衬衫淌着水,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笑着对大家说“刚刚我们以为他们人少,泼了他们的一桶水,结果还惹来了麻烦。”
秋莎说:“这下他们肯定消气了,因为他们尽情地泼水胜利啦。”
正在议论的时候,刚才那群高大威猛的人,向漆澈他们又猛地追过来,原来他们刚才回去,是因为把水泼完了,此时又盛满了水,冲过来,袭击他们,秋莎连忙绕着水花四溅的人堆跑,躲避着那些来复仇的人。另外几个人也四散逃跑,每个人的心里都获得了难得的快乐。
回到酒楼的时候,大家都余兴未尽,秋莎她们三个女人站在酒楼外面的走廊里,开心地议论着刚才激烈的场面,一股水横着冲了过来,喷湿了姬红和秋莎的前胸,秋莎向喷水的斜坡处望去,看见漆澈正端起一支红色的大型水枪喷向她们两人,脸上笑得很欢。
秋莎心里发酸,都说泼水是傣族小伙子向姑娘求爱的行为,他漆澈竟然将水喷向了她和姬红,难道……
她联想到大家回来时姬红的表现:
秋莎和漆澈先上了一辆越野车,漆澈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秋莎坐在第二排。
姬红她们坐另一辆车,当她经过秋莎他们那一辆车头时,一步三回头地凝望着车内的漆澈。而她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妒气:姬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在漆澈身边,她都胆敢企望着漆澈,那我不和漆澈身边的时候呢?姬红和漆澈天天都在一起上班的时候呢?她姬红是有意的吗,还是无意的呢?是我想多了吗,还是他姬红在勾引漆澈呢?
几年前因为晚饭时,我秋莎因为不满姬红对漆澈的放肆行为,与她嘴上斗气斗酒斗嘴,遭至自己挨了漆澈狠狠的一耳光,她还未解恨。而这些天,我跟随在漆澈身边,她姬红在我眼皮下,肆无忌惮地向漆澈献媚,我老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仿佛自己是个第三者,露出怎样的一副嘴脸啊。
秋莎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呢?
从棠洲出发的时候,那个女人还用漆澈单位的公款给我充了五百元的话费。有时她也给我端茶倒水。
接待人员招呼着漆澈他们:“漆总,开吃饭啦。走!”他们带他们进了一间包房,秋莎一边想心事,一边进了卫生间解手。
“裹裹裹”洁白的瓷砖地板上,传来了高跟鞋行走的声音,是姬红吗?因为秋莎发现她一直穿着一双四寸高的红色高跟鞋,穿上这么高的高跟鞋,姬红还是矮秋莎一截。
果然是姬红,秋莎从蹲位的门缝里看见了她,姬红一进卫生间就站在镜子前,掏出衣袋里的口红涂嘴唇,擦粉,补完妆,又从提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呼呼呼”地喷洒在耳垂和手腕上。
秋莎慢吞吞地从蹲位上站起来,说到:“香味靠的是人品,可不是水,有些人自以为水多。”
姬红正站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心里惊了下,她转过头发现是站在她身后的秋莎,这才稳下了心,不过她听出了秋莎话语里的含沙射影之意,知道是针对她的,翻了下白眼,咳嗽了一声,把一口痰“啪”的一声吐在了洗手盆里,生气地转过身,昂起头,翘起屁股,“裹裹裹”地走出去了。
秋莎来到雅间找个位置坐下,一看,整个房间灯火辉煌,自动旋转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两个个服务小姐正在忙着开红酒和茅台酒。
双方领导都按照官位坐在席位上,主人先发言,大家都端起酒杯,主人喊起了助酒号子:“多哥”
大家一起喊:“水——水——水-水-水——水-”
大家将第一杯酒一干而净。
大家边喝酒边行酒令,相互敬酒。酒过三巡,都有了酒意。
姬红又坐在了漆澈身边,不时地撩着长发。而无意中漆澈的胳膊腿也挨着了姬红。姬红似乎沉浸在朦胧的幸福中。
秋莎心里难受,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秋莎走到姬红身边,耳语道:“我们把对方领导喝醉哈。”
姬红坏笑道:“好呀。”有些醉意的她,脸蛋腾起了红霞,不过友好多了。
其实秋莎的目的想把姬红灌醉,让她出丑。
在漆澈甜蜜眼光的鼓励下,姬红端起一大杯一大杯的啤酒,沿着酒桌,向接待方发起了进攻。
对方觉得这个美女能这么大方的喝酒,又反过来向姬红敬酒,场面异常热闹,气氛一派祥和。
闹热的晚餐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醉意朦胧。
姬红身子发软不能站着走了,秋莎想搀扶她回去,但是,转变念一想算了。
旁边站着的男人想扶她,她“哇——”的一声呕吐了他一身。当姬红睁开醉眼,见男同事笑着望着她,竟然一下子跌跌闯闯地走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男同事急忙搂住了她的腰……秋莎心里解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