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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冯主任因为知道了李薇莉是他杀后一度出现了恍惚的神情,江佐嘉判断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和老郑站起身来分别与她握手表达感谢并走出了上官校长的办公室。
“看来我们得去李薇莉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碰碰运气了。”老郑的手插进头发里,挠了挠头。
“嗯,虽然有点远,但也只能这样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刚走出“雅居”,来到平坦的大路上,江佐嘉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劳道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老郑,然后往自己嘴上也嘬进一根,又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了几个烟圈。
忽然他听见从“雅居”的楼道上传来一声嘹亮的“舅舅”……他回过头一看,是琪文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向他挥手。
就在琪文砰砰砰下楼的时间里,他把还没抽上几口的卷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狠狠把火种踩灭,再往边上用力一踢。
几步就冲到了他们面前的琪文先对老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舅舅,你们是不是来学校调查李薇莉案子的?”
“你跟她很熟?”江佐嘉虽然在出发前想到了外甥女在这所学校里教书,却全然没有想过她会和李薇莉有交集。
琪文摇了摇头,“并不熟,但是她是被人杀死的吗?”
看来这个小丫头是对这个案子产生了兴趣。他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无可奉告。”
“舅舅。”琪文略带娇嗔的喊道,并挽住他的胳膊,仰起头说:“或许我可以帮助你破案呢。”
江佐嘉突然笑了起来,“就你?就凭你看了那么几本侦探小说,就以为自己能当探长了。”他晃了晃头,显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和老郑还忙着呢,你快回办公室做你的沈老师吧。”他把外甥女直往雅居里推。
边三轮大路开进小路最后穿过尘土飞扬的乡间一路驰骋了一个多钟头,终于跑到了远离上海市区的松江县,老郑看着手抄小条上的地址,挨家挨户的对着门牌号码。
秀东街127号,是这里了。“喂,”他朝把边三轮停在路边并坐在上面抽着烟的江佐嘉挥手。
他停好摩托车后走了进来,“哇哦,白墙黑瓦,看起来这条街有些年头了。”
这是一排沿河而建的参差不齐的建筑,有些是平房,有些却造了阁楼,巷子很狭窄,宽处不过三四米,窄处才一米多一点。
有几个农妇打扮的人正蹲在河边洗着衣裳,她们手里的捶衣棒很有节奏感的一下一下的打在粗布的衣裤上。也有人正在火灶间里烧饭,待他们路过时便伸出头来打量。
巷子越走越窄,终于他们停在了秀东街54号的门前,这是一间平房,门前的白墙上满目疮痍,霉迹斑斑,地上还碎着一些黑色的瓦片,这里的街景给人一种安宁祥和、悠远悠长的感觉,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令人悲怆。
江佐嘉用古铜色的门环叩了叩门。几下之后,里面传来了一声闷闷的低音:“谁呀?”这声音就像是刚刚睡醒,却又好像是刚被吵醒。
“请问李薇莉是住在这里吗?”他对着门的缝隙喊出这一句话,片刻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盘着头发却有几缕发丝散乱的掉了下来,身上披着件灰色粗布褂子的老年妇女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眼神里传递出不安的情绪,“你们是谁?”
“我们是巡捕房的探员。”老郑在她面前出示了证件。
“我们可以进到屋里说话吗?”
“哦,请,请。”虽然老妇人脸上的神情从狐疑变成了茫然,但是起码知道眼前的这两位是正经人。于是她打开了大门,把两位给迎了进来。
房间里阴暗潮湿,也没几件像样的家什。老妇人一摇一晃的去后间拎了个开水瓶过来,给坐在八仙桌边的两位“不速之客”倒了两杯水,因为裹了小脚的缘故,她走起快步来相当艰难。
“我那口子快从地里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他,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她边说着边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看着她质朴的饱经风霜有些蜡黄色的脸,听到她偶尔的咳嗽声,江佐嘉突然感到了一阵窒息,他不知道等下自己要如何开口对这个生着病的老人说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这么残忍的话。
“老太太,李薇莉是你的女儿吗?”老郑就像是会读心术似的,仿佛在这一刻读懂了江佐嘉心里的独白。
“对的,但是她不住在这里,你们找错地方了。”说完这句后,她又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怯怯的问道:“她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吧?薇莉那孩子是有点争强好胜,但是人不坏的。”
“噢,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来例行问一些情况。”江佐嘉对着老妇人连连摆手。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老汉,手里捧着些辣椒和菜豆,看来是刚从地里采摘回来的。
“你们是?”他放下东西,先是看了看老伴,又毫不松懈的盯着这两个穿着很正式的男人看。
“我们是巡捕房的探员。”老郑又把出示证件的动作做了一遍。
“你们有撒事体啊?”
“你们的女儿李薇莉......”老郑话刚说到一半,江佐嘉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但是老郑还是掷地有声的说了下去,“你们的女儿李薇莉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她的住处。”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让人以为这是一出默剧,但直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
走出房子后的江佐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郑。
“你不觉得这样对两位老人家过于残忍了吗?”
“总归是要知道的事情,何不早点知道早点接受呢。”
“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那个老太太正在生病,她正在生病啊,她很可能就因为你的坦白相告而一命呜呼了。”江佐嘉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对着老郑撕心裂肺的怒吼。
“她很可能就会捱不下去了……”他倚靠着墙边,双手掩面。此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老人卧病在床,看着他并握着他的手,那是一张任凭他怎么甩头都无法忘却的慈祥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