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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不愿看到我?”他放开手。
“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哥哥的消息……谁知道你在啊,我以为你去上早朝了呢……”我嘟囔着开口,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我怎看到他眼底竟有一丝失落?
怎么会?怎么会失落?
我想啥呢我。应是我又提及了哥哥,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搪塞了罢。
“今日父皇身子欠安,故推了早朝。”他解释道,“你若想知晓宫亦泽的消息,可以问我,何必自己来……来这样。”他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竟也会脸红地转了头不看我。
此刻我却能高傲地抬头望着他了,“顾尚痕。”我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叫他的名字,“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顾尚痕竟笑了。
面对我这样认真的问题,他竟然笑了,他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他一直在你心里啊。”
“我不要他在我心里!你上次也是这么敷衍我的,你以后都要这么敷衍我吗?十二天了,快要半个月了,顾尚痕,我跟你没什么好的交情,我心里知晓,但你应该把真实的一切告诉我!我想他!想他回来,他说过,会让我成为最优秀的猎妖师啊,他还什么都没有教我。”不知怎么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了出来。
许是我真的太想念他了,他是我最亲近的哥哥啊,比母亲还更加关心我、在乎我,教我识字作画,教我诗词歌赋,带我出村子,甚至可以占据我整个同年的幻想,我那么依赖他,我以为入了宫,就能和他一起,感受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躲躲藏藏,不再担惊受怕,可以天天跟在他身后。
可是,他却不见了,连一天都没有跟我一起。
还记得入宫的第一天,路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哥哥拉着我,他高大的身躯帮我挡住了风。
那天啊,村里人都来送我们,连吝啬的二姨都塞给我两个白馒头,让我路上吃,我只笑笑,心里只想快些上马车,快些离开这里,不想被她们发觉我是妖的事实……
哥哥拍拍我的肩,浅浅一笑说:“等你回来了,你就是一位优秀的猎妖师了。”
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
他拉我上了马车,马车动了,缓缓向皇宫走去。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也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位优秀的猎妖师。”他看着我,眼里含着大海星辰。
一路上,我都抱着他的手臂,因为我没有出过村,既兴奋又害怕。
忽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了一些骚动,马车安静地停在路上,车内的我有些疑惑,但不敢乱说话,哥哥也只是镇定地看着四周。
“哥……”良久,我轻轻叫了叫他,四周的氛围格外压抑,却又格外宁静。
“我们会死吗?”我问他,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会。”他淡然一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但我又低下了头,不知现在该干什么。
忽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四周响起了一阵爆炸声,烟尘飞扬,我进闭着眼,躲在他地怀抱里。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四周是一片狼藉,我很害怕,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连忙抬起头望着哥哥。
他虽一动不动,但衣裳都划破了,脸颊也有些划伤。
“没伤着吧?”他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我的脸颊,双眼带着些许,不,是满是担心!
“我……我没事。”我看着他,有些余惊未了。
“原来你在这!”四周响起了一声怒吼,前面出现了一团青烟,忽的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子,是个孩童,大概七八岁的模样,他一步一步走来,却忽地生出爪子朝着我!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我睁眼一看,哥哥正掐着他的脖子。
只见哥哥的手中燃烧出红色的火焰。
“呵!杀了我?杀了我你就会知道你有多么愚蠢,你不会好过的,你会为你的今天,付出代价……”童妖慢慢地被焚化,化成了一滩液体。
我蹲下来看了看地上的液体,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般死法,也是第一次看到哥哥杀妖的样子,以前,我总是在屋里,一点外室都不通。
这就是神圣的猎妖师吗?这就是猎妖师的能力吗?
“哥,我以后,也会变得跟你一样厉害吗?”
“会的,你会比我更加厉害。”他阴沉的脸色舒展开来,仿佛给了我全世界的温暖。
“抱歉让你们遇上这样不顺的事。”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我们,马儿来得飞快,顾尚痕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身后跟着一些同样骑马的黑衣人。
“父皇让我来接你们。”顾尚痕咧嘴一笑,“看来你已经解决了啊。”
“太子殿下。”哥哥抬头看着那个男子,“先带我妹妹回宫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完了自会回去。”他拉我向前,我这才敢抬头看着这个陌生人,他眉眼深邃,眼里含着星辰,却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时刻告诉着别人,他的与众不同。
“我是顾尚痕,你叫什么?”顾尚痕翻身下马,对我伸出了手,“来。”
呵。
我却往后一退。
陌生人,没一个好东西。
“殇紫,这是哥哥的朋友,放心吧,在宫里等我回来。”哥哥把我的小手放在顾尚痕的大手上,我想缩回去,却被这男人一把拉住,拽上了马。
“哥。”我回头望着哥哥,他却摆摆手,与我告别。
我眼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到最后……不见了。
全世界忽然就陌生了,只剩下了我自己,我不知该不该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这些人又是什么性格,会不会一不开心就把我丢下。
“你叫……宫殇紫?”顾尚痕却突然说了话,“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他见我没说话,又随意说了句。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他,我希望哥哥早些回来,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就不用花时间与不认识的人做戏。
“应该等会吧。”顾尚痕看了我一眼,我也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眸子,赶紧低下头。
等会啊……那就好,只是等会,哥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