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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突然说要让顾尚痕和宫殇紫走,显得有些不合规矩,更是有些奇怪。
“娘亲,姐姐不想出去就留着也好,毕竟墨儿身子不便,万事还需要姐姐的帮助。”宫墨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四周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接话,也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长一会时间,才听到母亲又说道:“墨儿,娘亲会照顾好你,你姐姐和姐夫就随了他们去吧,行吗?”
“娘亲今日为何说这些?”宫墨放下筷子,忽然转头对向母亲,像是能看见一般“盯”了很长一会儿,“是觉得墨儿是个累赘,不想让姐姐这辈子都搭进来吧?”
原本和谐的景象被破坏,就因为宫墨这句话,话头瞬间又冷了下来,饭菜的味道都变得不那么合胃口了。
“姐姐不会走,一辈子都照顾你。”宫殇紫对她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化解着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那还是觉得墨儿是个累赘呗。”宫墨继续说道,转而把头对向宫殇紫,“那你要怎么照顾我?会把痕哥哥让给我吗?”
“墨儿你在说什么?”娘亲似乎有些反常的激动,随之站了起来,“墨儿你要知道,痕儿是你的姐夫,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顾尚痕拉拉宫殇紫的衣服,投去一个请求的眼神,在询问宫殇紫他能不能发言。
可是宫殇紫摇了摇头,让他一句话都不要说。
所以他没办法,只好安安静静皱着眉头坐在一旁,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对宫墨这种心思的无奈。
“我怎么不能有?我跟姐姐有什么不同?娘亲你说说,我跟姐姐有什么不同?”
“姐姐会给你找一个真心爱你疼你的人,你要相信我。”宫殇紫对她说道。
“姐姐不是已经给我找到了吗?还让他来照顾我,我的确是过得开心多了,可是你们却要成婚了?连我唯一的快乐都夺走了,如今连娘亲都向着你们,让你们远离有我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还让我说什么呢?”宫墨笑笑,一口气将一句话都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让这一桌子的人每个人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堪。
顾尚痕又扯扯宫殇紫的衣角想开口说句话,却直接被宫殇紫一下子撂开手,让他安安分分一句话都别讲。
他看着宫殇紫脸色有点难看,所以也就听了她的,继续安安静静在一旁坐着,像个局外人一样就这么安安静静听着。
“这是我的过失,妹妹能原谅姐姐吗?姐姐也没想到你会……”
“姐姐没想到的事情还少吗?”还未等宫殇紫说完,宫墨就接话道:“你弄瞎了我的那个时候你也说自己没想到!怎么都对我没想到呢?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是成心要害我的你想到了吗?”
母亲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随即对宫殇紫骂道:“你闭嘴,这事情就是你做得不对,赶紧跟你妹妹道个歉认个错!”
“对不……”
“我不需要。你道歉的次数还少吗?我一点也不在乎你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宫墨说着就站起来往屋里走,远离了这桌子的人。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微微昏黄的灯光才能给人心头带来一丁点的温暖。
安静了很长时间,母亲才轻声对宫殇紫说:“快走,就近些日子离开村子听到了吗?别问太多了。”
“娘……”
“嘘。”只见母亲往宫墨离开的地方看了看,随即又对宫殇紫说:“对于墨儿,为娘娘亲真的不能说什么,但若是你们两个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丧命,为娘年纪大了,再受不得打击了,走吧,听我的走吧。”
听着她低沉无奈的声音,里头满含着心痛感。
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顾尚痕也想到了这一点,机警的他觉得母亲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许是知道些宫墨的什么,但是面对着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希望她什么也别想,直接离开就好。
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总归都是自己的心头肉,任何一个提前离开世界,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打击。
毕竟当初宫墨眼睛的事情对她而言都已经是一种很大的打击了,何况是丧命?
他隐隐感觉到宫墨应该是要做些什么冲动的举动了,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里却什么也不能问。
就算是问了,他也知道母亲一定是不会回答的。
因为对于宫墨,他们宫家每个人都是宠溺疼爱有加的。
母亲是如此,宫殇紫亦是如此,所以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而如今,他觉得自己最后悔的就是那时候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了。
若是那时候他能问出些什么,或许就一点点也好,到最后,就不会连宫殇紫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或许是被狼叼走了?或许是被秃鹰啃食了?又或许……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
而那时候,宫殇紫听完这句话,却只是大无畏地笑笑,对着母亲安慰道:“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墨儿做的那些事我心里有数,但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举,母亲不必担心。”
在她的心里,始终觉得宫墨就是个小孩子,就是任性些罢了,平时对她做的那些事就是小孩子的无心之举,她从未真正在意过,更甚至是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那些对宫墨而言精心策划的“谋杀”,在宫殇紫眼里就是捉弄的把戏,手法拙劣破绽百出,但她都默默将一切处理干净,甚至有些事她都未曾跟顾尚痕提起。
她觉得,就算是妹妹心里有恨,做些这样的事情若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倒也是没事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对妹妹无比宠爱的人。
母亲听完这些话,就什么都没说了,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总能令人宽心的女儿,定定地看着宫殇紫的笑脸,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慢慢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顾尚痕那时也并未多想,以为这事就会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