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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本身,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姐姐说过,凡事,忌讳的就是强求。
她不喜欢埋头苦闷学习,自然也不强求自己必须埋头看进去。
真是何必呢。
她又不想飞升神界,快乐逍遥做个散仙就行了。
书楼外阳光明媚,草木繁茂,书楼内时光静淌,纸墨清香。
华琚趴在床榻上,捧着本《妖首传》看得起劲儿,手臂撑得酸软了都不舍得休息会儿。
她正数着那妖首玉虔用自身上古妖力造出的妖幡结界吞噬了多少昆仑仙家时,门外就传来凤家小儿的声音。
“为了避着我,你宁愿来此处静思己过。”
虽然凤家小儿的骄矜傲慢,不可一世令她讨厌,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比寻常仙家要聪慧许多,那双凤眼还真是洞如观火,有些时候还真将她的心思看得有些通透。
真是过于通透,也过于烦人。
她甩了甩书,发出“哗哗”声,对着门外道:“我在看书学习,认真悔过,你不要毁了我顿悟的机缘。”
翻了个身,她又懒洋洋道:“私自探视可是触犯戒归,要受惩罚的。你个神府之子,受得了吗。”
“你竟还敢轻看与我?”
华琚叹了一口气,凤家小儿聪慧是聪慧,就是时常说不到一处去。
她放下书,望着床幔略略想了想,以后和他真成了婚,整日待在一处,话不投机,从对骂发展到对打,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自己多半打不过他,只能被欺负。
天,这是个怎样令她绝望的画面。
“华琚。”
这一声唤得她更是心烦气躁,蒙着被子吼道:“你不要叫我!我讨厌你!”
外面终于没了声响,华琚掀开被子,面上却投下一片阴影。
她睁大了眼睛,双手揪着被褥,结巴道:“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倨傲狂妄的凤家小儿,竟然站在了她面前,睨着那双凤眸,居高临下,气势骇人的盯着自己。
被他这一看,华琚打了个冷颤。
没想到上古神府的后裔如此厉害。
她拿赵庄内任何一处的禁制都无可奈何,真真是用上吃奶的劲儿都打不出一点漏洞,可他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去自如,着实可怕。
还什么多半打不过他,真是贻笑大方。
自己是根本打不过他,完全被碾压。
大抵是她惊恐不安的神情过于真实,凤君迁敛了气势,只皱着眉头,道:“你这也叫学习?顿悟?机缘?嗯?”
他扫视了一圈,望着她便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寻回了些气息,华琚拍着床榻,道:“你这是孤陋寡闻,每个人顿悟与得道的机缘各不相同,你凭什么这么质疑我。”
凤君迁哼了一声,道:“其余不谈,你这混肴黑白的能力的确见长。”
“就算你夸了我,我还是要说。其一,你擅闯书楼,是为一罪。其二,你误入女寝,是为二罪。其三,你威吓同窗,是为三罪。连犯多条,数罪并罚,也不知你这儿娇弱公子哥能否受得了。”
凤君迁瞧着她自以为是的样,揉了揉眉心,道:“牙尖嘴利。”
“混肴黑白也好,牙尖嘴利也行,可你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我床前,两眼发光的将我一直盯着,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没穿外衣。”
她这样一说,凤君迁脸上又开始浮现出一抹红晕。
他清了清嗓子,往后退了几步,施法将床帘放下,道:“你我本是——”
话音戛然而止。
他退到了书桌前,眼神闪躲时却看见了桌上的书册,书页上的字迹有力,入木三分,深深扎进他的眼珠子里。
容鹤。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捏紧了衣袖中的笔记,凤眸里顿时情绪翻涌。
“华琚。”
他强忍下心中的滔天怒意,盯着帘子里隐隐绰绰的身影,咬牙切齿叫出她的名字,话语里警告意味明显:“不管你从前如何,可既与我有了婚约,你就必须摆正自己的身份,莫要试探我的底线。”
说罢,他闪身离去。
华琚嘴里的那句“我的什么身份,你的什么底线”的话就这样吞了回去,只能嘀咕道:“忽然现身,乍然离去,这凤凰小鸟真是比一阵儿风还要来劲儿。”
没安静几日,又是允十来到门前和她闲扯。
好在她看书看得有些疲惫,心里正思索着怎么打发时光,见他来了,便将吃食移到门口,自己盘坐而下,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因着她的旷课和禁闭,这段时间允十都没有进账,只出不入,眼下已是山穷水尽。
他抠着门框,一脸惆怅。
“阿琚呀阿琚,你将我害得好苦哇!”
“谁叫你没有远见,不知道赌我能否提前结束禁闭。”
“我哪知道赵庄竟是如此不守信用,朝令夕改,全然不顾万年学府的名声。别说我在这儿唉声叹气,现在连整个男寝院每日都在为此事后悔不已啊!”
“两年多过去了,你们可真是愈发无聊,就这个鬼样子还能是昆仑仙界水平最高,修为最好,品行最优的学灵,我牙齿都要笑酸,脑袋都要笑掉。”
允十却是脖子一梗,不服气道:“阿琚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我们虽然不成气候,但我们男寝院可是从一开始就包揽了甲等前三名。”
这华琚是知道的,灵霄山李府元承是甲等头名,丹穴神府凤君迁为甲等二名,赵庄容鹤则是甲等三名。
提到这三人,允十说得那是瞬间来了精气神,唾沫横飞:“阿琚你可不知道,赵庄内绝大多数的女仙灵那是将他们夸上了天,随便见着一个那就是转不动眼珠子,迈不开小碎步的!咱们平心而论啊,元承那没话眼瞎的小子是个少见的美男子,还是浑身仙气腾腾的美男仙。凤家小儿么,那也是俊俏艳丽,不过脾气确实臭。容鹤么,温润宽和,身姿清雅,就是太客气了些。”
“后面我倒知道,不过元承怎么的没话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