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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庄前院,酒坛子碎了满地,美酒也四处流淌,酒香充盈,新入学的学灵们堆在一处看着她的笑话。
她站在院墙之后,见着自己在老学究的说教下依旧是噘着嘴,一番毫不在意的模样。
而她的身边,元承微微皱起了眉头。
瀚海楼外,她听着自己在楼内大声咒骂着赵庄,发着气性弄得四处“噼里啪啦”作响。而元承,就站在楼外一侧,静静听着这一切。
她的脸蓦然一红。
只听元承轻声道:“不怕么。”
静心堂内,元承留到最后,不断问着授课仙君一些课业上的问题。
授课仙君捋着胡子道:“老夫以为,这些问题你早在府中就已参透。”
元承垂眸道:“大道至简,三省为好。”
夫子深以为然,连连夸赞,直到见着她进来后,脸色一变,说教起来。
元承立到一边,听着她被骂得狗血淋头,暗里又蹙起眉头,转身后立马恢复那副淡然的神情,若有若无将她一望。
她当即咋咋呼呼,热情洋溢跟他打招呼,然后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就闭了嘴,转而和老学究怼了起来,怼了后还大摇大摆离去。
元承走到石桥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你怎的这般淘气,华琚。”忽然他轻笑起来,嘴角涟漪与桥下小溪一般微漾。
又是瀚海楼,元承依旧静坐在楼外一侧阖眼修炼,而她在楼内呼呼大睡,一明一暗,一静一动,却是岁月安好。
她看得眼眶一红。
元承......原来他一直陪着她啊。
她去上课了,跟元承絮絮叨叨了一堆,还差点坐在了元承身边。
在她好好欣赏男学灵因为输了灵珠的表情时,元承时不时侧身而望,瞧着她幸灾乐祸的神情后亦是嘴角微微上扬。
她随着元承往红梅林走去,忽然他纵身一跃,飞向林中。
华琚赶忙跟了上去,却瞧见他稳稳接住了酒醉的自己。
然后,自己就亲吻了他......若非他最后施法挣脱开来,怕是自己就要将他扒的一干二净。元承满脸通红,神色难得震惊。
她也是很震惊,扶额叹气。
自己竟然这般,这般欺负过元承。
然而元承回神之后,将已经睡熟的她一把抱起,一路稳当的抱回了她的寝院,安置在了床榻上,喂了她一些清心饮,临走前还念了一遍有助睡眠的“心安诀”。
武练场上,她见着自己握碎的木剑碎屑直直飞向元承,内心又是一紧——虽然她知道元承会又快又准地捏住碎片。
她当时没看出元承是否会生气,现在终于瞧清了。
没想到他不仅没气自己,半夜还一个人望着那碎片出神。
“华琚......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何时。”
元承坐在红梅林中修炼,而她和夷姿允十的嬉闹声回荡在梅心山涧上空,真是吵闹不已。
听得连她自己都想出声制止。
而元承依旧气息平稳,不急不躁,半分没受影响。
直到她出现后,挂在树上为他撑伞,撑了伞却又误会了元承的意思,伞一扔发了脾气就走人。
元承愣在原处,面色罕有的懊悔起来。
他捧起那把伞,站立在白雪红梅中,涩然道:“阿琚,今日是我生辰,谢谢你的礼物。”
华琚心中一痛,那日竟然是元承的生辰?
可她竟然对他发了脾气。
她想抱住元承,手一伸却是穿过了他的身体,什么也没握住。
后山水池边,元承垂着眼眸,错开目光,静静等她穿好鞋袜,然后她见着自己又是不客气的将元承讥讽一通,羞愧得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而元承在她走后,真的乖乖回了水池内沐浴——只是没脱衣服,跟傻了一般。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蓦然轻笑出声,眼波荡漾。
“傻子。”
这一声无奈又可爱。
华琚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在说谁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小傻子,就那么想去看春分祭日么,都念了二十五次了。”
她竟然说过那么多次么?
怪不得,元承会带她去学都游玩,原来如此啊。
她也轻笑一声,弯着眼眸望着他,道:“我们两个都是傻子吧。”
学灵们都知道了她那个可笑可悲的婚约了。
她见着元承眼睛里藏着的震惊,他捏碎木剑后独自在一旁黯然神伤,然后他就再也没笑过了,开始避着她。
即使她主动上前,即使她被骂被关禁闭,即使她闹得赵庄鸡飞狗跳,元承再也没理会她了。
他将那碎片和那把伞放在房中最隐蔽的地方,不再拿出来看一眼。
然而情根已种,如同生了心魔,难以祛除。
见着她被困在水中,他还是无法置之不理,出手将她救下。
见着她满身伤痕,他还是心疼不已,辗转难眠,最后起身下床,翻出府中上等灵药,一大早就去了红梅林中等着她的到来,忍不住收下她的书签,还会为她设下最好看的萤火结界,哄她开怀。
而每次一听到她出声唤他“李奚”,他就无法再往前一步,离她而去。
就连她生气扔出的剑穗,他都好好保管着。
离开赵庄时,他站在红梅林前,从日出站到日落,最后眼神迷茫,恍然自语:“我在希冀些什么。”
他回了灵霄山李府,远离红尘万丈。
然而在陆压盛会上,他对着华琚仍是心乱如麻,愈发难以自持。
即使成了陆压榜首,他还是会在名都内望着华琚的背影发呆,听着她闹着要吃糯米团子,当即就去买了一碗。
惊觉这碗吃食并不能光明正大捧到她面前,元承自嘲一笑。
华琚看得心疼不已。
她见着自己坐在路边打趣元承,元承落荒而逃,逃到无人暗影处,靠在墙边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悲凉。
然后他一口一口木然地将已经冷掉的糯米团子吃完。
元承回了灵霄山李府,更加魂不守舍,族中长辈让他闭关,他未曾多言,只管颔首,看得长辈们唉声叹气。
家宴上,长辈们谈论起秦苍内乱,他蓦然离座,飞身离去。
华琚看着黑云翻卷——那是她唤起修罗道的景象。
她看见自己站在修罗道之上,云烟剑碎成星芒光点,而她跳了进去。
元承撕心裂肺道:“阿琚——不要!”
所有仙家惊慌的往外散去,而元承不顾一切地往修罗道内飞奔,伸出手想要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