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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泰泽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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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爵径直走到书桌旁,翻开夫子最近的书信。

    前几日听师母说,他是接到好友的邀请,想着许久没有去拜访,才会出去访友。

    可书桌上,除了夫子对学子备学的资料,并未看到那所谓的书信。

    书桌上没有,顾卿爵又去书架上的盒子里翻开,有好几个盒子,顾卿爵看了个遍,都没有。

    不过现在,去问师母,显然不合适。

    一来一回,骑马大概半个时辰,捕头与护院来了。

    几年了,来的还是朱福明和严仁许。

    不过严仁许与朱福明并未见过顾卿爵,对他并不熟悉。

    “都让开。”

    好在这里是私塾,朱福明喊了一声,就让出一条道来。

    就这半个时辰,不少学子都已经在私塾搭起简易的灵堂,就连棺材都已经买来了,不知是谁给周夫子换好了孝衣。

    不过,就算是清理过,依然能闻到很浓的酒气。

    “喝酒坠马?”

    顾卿爵道:“是看似喝酒坠马而亡。”

    严仁许听到顾卿爵的话,本来低头正准备检查周夫子的尸体,手一顿看向声音的主人。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怀疑周夫子之死,没这么简单?”

    “听我未婚妻说,严捕与朱捕是个有本事的,相信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你未婚妻?”

    果然,严捕立刻捕捉到重点。

    “三年前在王家村,两位捕头侦办了一桩特别的案子,不知可还记得?”

    那是自然了。

    严仁许作为一个有修为的捕头,二十多年虽然也遇到了一些神神鬼鬼之事,但三年前王家村的那个案子,还是记忆犹新的。

    不由问道:“你的未婚妻,可是苏小娘子?”

    “正是。”

    “那你就是顾郎君,没想到长的这般丰神俊朗,我听同僚说我们同源镇出了个桓麟公子,说的是你吧!”

    顾卿爵颔首。

    “二位捕头,夫子他从三年前就已经戒酒,所以我怀疑,夫子这次醉酒坠马,事有蹊跷。”

    听顾卿爵这么一说,朱福明和严仁许面色凝重起来。

    照顾卿爵这么说,的确可疑。

    严仁许看周夫子,魂魄已经不在,死是肯定死翘翘了,但只要是谋害,总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朱福明:“周夫子生前穿的衣服,在哪里?”

    一个叫张心余的弟子回道:“已经收进袋子里,正准备烧了。”

    “带我去看看。”

    张心余带着朱福明去看周夫子的衣服,严仁许则开始检查周夫子身上的伤口。

    陈若菊被两个学子的妻子扶着,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听到顾卿爵的话,终是没有忍住,问道:“清崖他是被人害死的,对吗?”

    “师母,还在查。”

    见陈若菊的状态还行,顾卿爵把心中的疑虑问出来:“师母,刚才子渊去夫子的书房看了,并未看到夫子平日里的书信,不知是夫子自己收起来了,还是您将书信收起来的?”

    “书房我平日里会进去打扫,偶尔也会拿一些书翻阅一二,但从没有碰过你夫子的书信,不过他的书信,我记得都放在第一排的书架,第二个盒子里。”

    顾卿爵将书房的每个盒子都看过一遍,没有。

    “夫子出门时,有将这些书信带走吗?”

    陈若菊摇头:“出去访友,带这些做什么,这么热的天,他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以为一两日就能回来的,哪知……”

    陈若菊是个坚强的女人。

    不然,当初一个普通的女人,遇到胡初雨那样的邪祟,当场就得吓晕过去。

    后面更是提出给胡初雨抄写佛经。

    然,她与周夫子虽然没有孕育子嗣,这些年却一直恩爱有加。

    周夫子突然身死,对陈若菊的打击太大。

    看师母的情况,顾卿爵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再次返回书房,或许有些细节,被他漏掉了。

    他找到师母说的那个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没什么特别的,里面只凌乱的放着几本书,还是几本毫无价值的杂书。

    书不是师母放的。

    难道是周夫子临行前将书信拿走后,又随意在书架上选了两本杂书放进盒子里?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这操作是不合理的。

    顾卿爵眉目微拧,有没有可能,周夫子的书信是后来被人拿走的。

    或许当时盒子里面的书信很多,他没有时间一一翻找,情急之下将所有书信拿走,又匆忙的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放在盒子里,好让后来的人以为,这个盒子,原先就是放这两本书的。

    从书房回来,顾卿爵将自己的猜测,一并告诉严捕头。

    随学子张心余去找周夫子衣服的朱福明也回了暂时搭建的灵堂,朱福明手里还拿着周夫子生前穿的那套衣服。

    衣服不太新,湛蓝色的浅印着几朵荷花的长衫,鞋子为了舒适,周夫子都是穿的黑布鞋。

    朱福明轻声在严仁许的耳边道:“周夫子的身上,甚至是鞋子上,都有酒味。”

    这么小的声音,旁人听不见,但顾卿爵听的一清二楚。

    如此,疑点更重。

    听周夫子的夫人言,当时周夫子接到这位好友的来信时,说好友约他,是因着今年的秋闱一事,想要探讨一二,私塾里有几个学子也参加了今年的秋闱,起了这个心思,才决定去会好友。

    即便他们聊得兴起,周夫子一高兴,破解了,喝了酒。

    退一步讲,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将衣服,甚至鞋子上,都撒到这么多的酒吧。

    再退一步讲,如此情况,作为他的好友,也不会让喝的伶仃大醉的好友,自个骑马回来。

    “周夫人,你可知,你丈夫是去会哪个好友?”

    现在这个情况,那约周夫子相聚的好友,十分可疑。

    陈若菊摇头:“这事,清崖只是和我提了一嘴,我也不知是哪个约了他,不过他从京都回来这些年,相交的好友就那么几个,离的近一些的,就是同源镇的白家家主,还有一个是泰泽镇的何思明。其余的都离的远。”

    泰泽镇,在同源镇的西面,与太和镇三个城形成犄角。

    到泰泽镇骑马,差不多就是一两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