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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东海,是太上皇的大堂兄,封为襄王。
襄王这几年糊糊涂涂地,把钱粮的权力稍稍下放给了祺鑫。
是糊涂吗?不,老头实则鬼精得很。
局势不利,他就龟缩,出了事,祺鑫负责,他摘得一干二净。
但若说这人没有底线?也不是,有坚持,魏贵妃当初要建园子,他一口拒。
皇后添了一句,“你生辰宴,把襄王妃请过去,老太太有顽疾,你要是能给她治好,以后的事好说,襄王惧内。”
锦书笑着说:“我觉得如今成了你的小跑腿。”
皇后当即站起来,“对调,你在宫里头待着,我出去跑。”
瞧小锦书的样,都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
而且,很多事情知道得太慢,还要拜托这个,拜托那个去办,效率太低了。
锦书看她叉腰的模样,笑着跑了。
回府之后,锦书重新看了一下郭先生递上来的名单,发现郭先生已经有邀请襄王妃。
请了郭先生过来问,郭先生道:“内府大丞,管的事情宽了,多往来些是好的,只是他们夫妇这些年低调,不寻常与人来往,未必肯来。”
锦书道:“邀请了就成,来不来看她。”
送走郭先生,又叫紫衣去问问暗疾有没有回来。
紫衣出去跑了一趟,便带着暗疾进屋。
“王妃,是要送药吗?”暗疾进门便问,他最近就是两边跑,送药送检查结果,吃饭都是在畅庆园和辛夷一同吃的。
辛夷最近愁坏了,东西都吃不下去。
更加不能生孩子了。
“暗疾,你有空的话叫人查一下情报库,看看汉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魏贵妃握住。”
暗疾摇头,“经属下手处理的,没有这样的情报。”
“能打探吗?”
暗疾面有难色,“只怕不容易,如果是近些年的,我们多少能打探出一些来,但若是年代久远,很难。”
锦书也知道不容易,把柄这个东西,定是绝密的,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去分析。
“尽量看能刮到什么料子,我们回来再分析分析。”
“知道了!”暗疾应下。
少渊最近很忙,军中演练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受伤失明那段日子,军中懈怠,已经没有了备战状态。
武将就是要居安思危,否则将有大祸。
今日他与兵部尚书上官岚会谈,磋商原先殿下说的兵部改制事宜,两人都觉得不可行,商议之后,由兵部递折子建议否决。
回到府中,已夜深。
遣退守夜的人,蹑手蹑脚进去,瞧着熟睡的妻子,他心中不免内疚。
她生辰在即,他却还没有时间为她挑选一份礼物。
俯下头吻了她的脸颊,锦书猛地睁眼,警惕的光芒一闪,待看清楚是他,才柔和了下来。
“回来了?”她坐起身来,声音沙哑,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脸颊相贴,又闭上了眼睛。
少渊差点忘记她的警觉了,早知道不亲她。
还把她吵醒了。
大手覆上她的后背,在颈窝里亲了一下,“对不起,吵醒了你。”
锦书直起脖子,但很快又枕在他肩膀上,“我本来想等你的,但是实在太困了。”
少渊眉目浅笑,温柔说:“不用等,我还要与两位先生说点事,明日一早要上朝,没空暇说。”
锦书闻言,清醒了许多,坐直了起身,发丝从肩膀滑落,“那你还有时间睡觉吗?要通宵了?”
少渊托着她的脸,小小的脸颊竟然肉肉的弹弹的,手感极好,“熬几个通宵都不打紧,眼下是忙了点,等你生辰的时候就闲下来了。”
锦书主动地在他唇上琢了一下,“嗯,那你快去,早些说完早些睡,能睡一两个时辰也好。”
这主动的一吻让他眸色变暗,冰凉的唇压过来,“不着急……”
锦书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行,快些去。”
凶凶的锦书,让人好想征服啊。
不过,确实眼下也忙,便不眷恋床笫温柔,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便起身走了。
书房里,两位先生正在整理情报。
这些都是新回传的,需要分门别类,再做纪录。
两人挑灯夜战,已经习惯。
“与郎兴中有关的,全部抽出来放在盒子里头。”
郭先生头也不抬,“要你说。”
“别抬杠啊,像刺猬似的,我也没得罪你。”
“我听着你的声音,就会自动想抬杠,你声音不好听。”
敏先生不服气,“谁不说我声音像少年郎?清朗动听。”
郭先生呸了一声,抽出一份,“郎兴中上个月去了青州。”
敏先生接过来看了一眼,“青州这个地方啊,藏污纳垢。”
“也卧虎藏龙。”
少渊推门大步进来,问道:“可找到什么有用的?”
郭先生见他来,想起身行礼,却见敏先生安坐如泰山,便也不动,道:“有一些,还没整理齐。”
说完,始终觉得不起来行个礼,心里难受,便站起来拱手,“殿下。”
少渊压压手,“私下不必行礼,耽误功夫。”
“是!”郭先生真是爱极了这种没有架子的主子爷。
敏先生取出木盒的情报递给少渊,“这些是刚整理出来的,你先看着,我和老郭继续翻。”
少渊扬袍坐下,把木盒里的情报一一看了,蹙眉道:“多半是郎兴中与桑寇来往的证据,与徽国扯不上关系。”
“是的,但不着急,还有很多没看,加上以前应该也有一些与郎兴中有关的,暗疾叫人整理了。”
“他们往来会有书信,”郭先生把手撑在情报堆上,“如果能取到书信送到摄政王的手中,那就不一样了。”
敏先生起身去喝了一杯茶,走回来也没坐下,双手撑住椅子靠背,活动着老腰肢,“想过,但估计来往的重要书信,是在魏国公府,郎兴中只是个传声筒。”
魏国公是交不出去的,事太大。
郭先生淡淡地道:“那就去魏国公府找,只要找到往来书信,那印章与签名,模仿一下不就行了么?”
少渊和敏先生眼珠一定,模仿。
那就是伪造。
郎兴中与徽国往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徽国肯定要看证据的,没有,那就创造啊。
郭先生这思路好啊。
“但是,不好模仿。”少渊看着他。
郭先生笑逐颜开,“贫困也有贫困的好啊,当日穷,也曾做过一些下三滥的活儿,挑章与模仿笔迹,是我觅食求生的技能。”
他撑开五指,一转一收握成了拳头,眼睛一眯,“手到擒来的事。”
敏先生怔怔地看着他,“外头都说你品行高洁……”
郭先生正了正衣襟,“确实如此。”
“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