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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上的人看到了岸边的他俩,调转过头向他们靠近。
九苞这才慢慢看清,独坐在小舟上划着桨的是一位仙女。一身白衣纤细柔美,雪肤玉肌美得不可方物。
九苞感觉自己都要看痴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小舟上的人儿心想:怕是要比婆婆还要美了。
她用胳膊肘杵了杵相柳说道:“怎么能这么美!她是仙女吗?”
“对,是仙女,世间少有的仙女。”
相柳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幻,九苞歪着头看向他。只见相柳的眼睛里仿佛有层雾气,又似星光闪烁。
可能他也被仙女的美貌所迷住了吧,九苞想。
“可是,你们北极天柜山不都是妖吗,怎么会有仙女?”
“你看她像什么妖?”
小舟很快到了岸边,船上的美人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开口问道:“相柳,你身边这位小姑娘是谁啊?”
她的声音洋洋盈耳别有一番风韵,巧笑倩兮间,让人只觉芙蓉玉面,心生爱慕之情。
九苞有些不好意思冲她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九苞。”
“噢~你就是九苞啊,果然是个伶俐的小姑娘。”仙女说完看了眼相柳,美玉莹光般的眼神,仿佛一汪碧谭深不可测。
“你们这是刚摘完三珠?百秋草采了吗?”
“都有了。诶,仙女姐姐,你怎么也知道我要三珠和百秋草?”九苞不解地问。
“相柳不也知道吗?”仙女抿着嘴笑盈盈地看向相柳。
相柳点点,没有说话。
仙女又看向九苞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朔方山。”九苞老老实实的说,不知为何她没由来的喜欢这个仙女姐姐。
“朔~方~山~”仙女轻声重复着九苞的话,眼波流转间朱唇微动:“我送你过去吧。”
相柳哈哈的笑了起来,使劲拍了一下九苞的后背,说道:“你运气太好了,可以坐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仙女的黛眉微动,他忙改口道:“可以坐我们大美女的扁舟直接渡潭,省得绕远路啦。”
仙女那轻微的挑眉,让她的笑容中莫名多了一丝英气,和刚才千娇百媚的神情不同,但一样翩若惊鸿。
九苞听说这好看的仙女姐姐要用舟载自己,高兴的直想跳脚。
“我能坐在仙女姐姐身边吗?”
“来吧”仙女伸出手拍拍自己坐着的船板旁。
九苞开心的轻扶舟沿坐到仙女的身边,相柳随后也跳上了小舟,接过桨当起了船夫。
小舟慢慢的向寒潭对岸划去,墨兰色的天空中,一轮明月映在水面,黑漆漆的潭水上好似撒了细细碎碎的银钱。
随着小舟的前行,水面的平静被荡漾开去的涟漪打破,一层层隐匿在波纹里。夜色阑珊、万籁俱寂,远处的群山像是黑暗中的怪物一样匍匐着。
那个美丽的仙女仰头观月,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有心事一样的怅然若失。
九苞看到船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好奇地问道:“仙女姐姐,刚才你在喝酒?”
仙女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她,答非所问道:“我叫知非。”
“知~非~知非姐姐。”九苞细细的品着这两个字,觉得好美。
这时水面刮过一阵风,吹的九苞打了个冷颤。她看看身边的仙女,她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抬起头看着月亮。
“夜凉如水,这位仙女姐姐是不是穿的太单薄了,所以冷的喝酒取暖呀?”九苞心想。
九苞看她身上仅仅穿了件绣着白玉兰散花的纱衣和内里的云烟裙,实在是怕她冻病了,忽然想起身后背着的竹筐里还有一件斗篷。
她回过头,悄悄地问相柳:“你说,我能不能把这件斗篷先给这位仙女姐姐披上啊?”
“什么披上?”相柳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我竹筐里的,大柳树村小初婆婆做的那件斗篷啊。现在这么凉,我怕她会冻着。”
“她不会的。”相柳的话脱口而出,但想了一下马上又说:“你还是给她披上吧。”
“那到时候你把斗篷拿给凤鸣阁的那个人时,千万别说被神仙姐姐穿过了,我怕人家不高兴,再怪罪你。”
听到这话,相柳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九苞的头,这小丫头真是太有意思了。
九苞摘下了竹筐,拿出那个灰布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紫绡翠纹的斗篷,好看极了。
她将斗篷展开轻轻地披在知非的肩上,知非低下头看到九苞刚好收回手,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九苞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心说这姐姐怎么从什么角度看都好美啊。
“今夜是一定要喝酒的。”知非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九苞回头看了看正在划桨的相柳,他只笑笑没说话。
知非拿起小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露出了白皙秀颀脖子。
“今天心情好,九苞,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九苞赶忙如捣蒜般的点着头,听着仙女姐姐说话是一种享受,她愿意她多说几句。
“有一个姑娘,她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他们姐弟三人的感情非常好。尤其是她和姐姐,做什么事都在一起,也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小秘密。有一年,这姑娘私自跑到人间去看灯会,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上了一位彬彬有礼又相貌堂堂的男子。姑娘生怕没了认识的缘分,便赶忙拉着自己的姐姐去寻他。没想到见了面后,那男子竟与姐姐一见钟情。这姑娘不愿再纠缠便主动断了姐妹间的情分,独自出走异乡。”
故事讲到这里,知非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口。
坐在她身边的九苞有些没听明白这个故事,她问道:“知非姐姐,故事里的姑娘为什么不争取自己的爱情呢?”
“姑娘虽心仪那男子,但她更爱自己的姐姐。”
“那她干嘛要走?”
“既然爱情、亲情带来的都是心伤,那就干脆远离的好。”
九苞又想起了在九河国看过的那些话折子,说的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那后来呢?”相柳的声音在九苞身后响起,听起来有些沉闷。
“对啊,后来这姑娘又怎样了?”九苞好奇的问道,回头看了一眼相柳,他的表情严肃,没有一点笑模样。
知非没有回头,继续讲了起来:“姑娘离开了家,自己在天地间闯荡,吃过亏、受过伤、杀过妖、流过浪,她能和最恶的妖喝酒,也能为了一只小兽屠城,身边喜欢她的来来去去,只有她唯独冷了心肠。”
“那姐姐呢?和心爱的人过得幸福吗?”
九苞的话空荡荡的回响在寒潭上,知非没有回答,她的眼神看向前方,仿佛能穿透过对岸的群山,看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