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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珏二人上前扣响了张家的大门。
咯吱一声半扇门扉打开,探出来一个老管家。
“两位有何贵干”
张家的老管家,王德胜一脸心事重重,黑眼圈很深,脸色青白。
上官宇鸿看到老人身上黑色的妖气,他温和的出声:
“老人家,在下上官宇鸿,隶属九州除妖联盟。
在下奉命调查涪陵城女子失踪案,方才看到一条蛇影盘踞在贵府上空,可否让我二人进屋查探”
王德胜一惊,想到近段时间张府内发生的种种,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上官,你发现了什么”
俞珏看到上官宇鸿背对着她,盯着内院的坊廊。
“先去见一见张三姑娘”
上官宇鸿转身看向俞珏,方才他看到一团黑影在坊廊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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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除妖师,此处便是小女鸣月的闺苑”
芝兰苑里,俞珏看到枯败得草木,焉萎的花朵,一道铁栏挡住了拱门。
张老爷张富带着他们,说起了小女儿月余前的怪事。
月前,三姑娘张鸣月自迦叶庙回来后,守夜的奴婢们经常能够听到从屋内传出的笑声,说话声。
奴婢们以为三姑娘梦魇,可是白日里,她们发现三姑娘屋里多出了一条青蛇。
青蛇缠绕在张鸣月的手腕处,只要有人靠近,它便会攻击,而此蛇剧毒无比,因此死了几个下人。
张富无法靠近张鸣月,只能眼看着她日渐消瘦下来,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受得住日日夜夜里,妖力的侵蚀。
直到两周前,涪陵城里发生了无故女子失踪,张夫人也发现了张鸣月房里的几具白骨,他们确定了失踪案与青蛇有关。
紧接着,消瘦的张鸣月居然恢复了清丽的容貌,她每日里坐在绣墩上,对镜自语,恐怖的是房里的白骨也越来越多。
俞珏推开房门,一股腐臭味传了出来。
屋里光线有些暗,有些闷燥,张鸣月背对着他们,对镜贴着花黄。
俞珏微微侧头,从镜面上看清了她的模样,张鸣月眉眼柔和,嘴角含春,犹如一个陷入爱恋的姑娘。
而在她的左手腕处一条青蛇吐着信子。
“张三姑娘”
上官宇鸿喊了一声,手中却起了动作,一道元冰符刚成,破空声中一条大黑蛇迎面朝两人攻击了过来。
黑蛇撞上符箓所化的冰盾,冰面咯吱咯吱出了无数道裂纹,像蜘蛛丝网般。
同时,上官宇鸿手执桃木剑,动身攻击了上去。
俞珏看向张鸣月,趁着场面(激)战,无人顾及她,连忙跑向内室。
“张三姑娘”
俞珏伸手按到张鸣月的肩上,意识一阵恍惚,便被镜子吸入了一处庙宇。
“迦叶”
俞珏看到庙宇上写着迦叶两字,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幻境。
她看到张鸣月从一辆马车里出来,进了庙内。
俞珏跟了上去,张鸣月入住了西厢,院子里有着几棵青竹。
入夜,张鸣月对着窗外的月色,在抄写着经文。
月光照在院子里,青竹中多了道影子投影在地面上,忽长忽短。
俞珏看见一条青蛇从竹子上滑行了下来,幻化成一个青袍男子。
他的发冠上攒着一根碧竹簪子,面如冠玉,额上印着一道红色波纹,眼梢含一丝媚气。
“谁”
张鸣月站了起来,看向院里,便瞧见一抹人影在青竹下。
“叨扰姑娘了,在下青闵”
镜花水月,雾里看花,俞珏四周的场景像一幕幕幻灯片不断切换,有二人对结赏月,有二人朝夕相对,有二人结伴同游,有二人互诉情意。
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了。
可是没过多久,张鸣月的身体就出了问题。
青闵本体是蛇妖,天天与张鸣月处在一起,他身上的妖气难免会损害到她。
青闵看着心爱的女子因为他而一日日的消瘦下去,甚至于损伤了她的寿元。
终有一天,他选择不告而别。
张鸣月如何能接受青闵的离去,心如刀割。
她瘦的更快,更虚弱,衣衫穿在身上空空荡荡。
她日日夜夜的站在青竹下期盼着他能回来。
俞珏看着张鸣月如今的模样,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她跑上去想抱住这个可怜的姑娘,可是终究触之而过,她改变不了。
俞珏不禁有些怪那青闵,即以心相付,君为何决绝。
一日清晨,张鸣月不再同往日那样停留在青竹之下,她慢慢的走向后山,停枫崖。
崖上有一座亭子,叫听风亭,这里的风很大,吹的衣袍咧咧作响。
俞珏看到张鸣月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碧竹簪子,细细的抚摸着它。
一滴泪落在簪子上,张鸣月放声痛哭,她虚弱的身体摔倒在地上,簪子落地碎成两节。
“哈哈哈,君似浮萍,为何相识,君若绝心,为何相知”
张鸣月悲痛的大喊大笑,她不顾断裂的簪子,整个人向崖边跑了过去。
俞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她抓不到,张鸣月跳了下去,俞珏扑倒在崖边,哭的厉害。
“俞姑娘,俞姑娘”
上官宇鸿跟黑蛇交战一番,黑蛇被他伤及七寸,负伤逃走。
然后他看到俞珏一直站在镜子前,过了一会儿,她的眼里落下泪来,显然是入了镜像。
俞珏睁开眼睛,先看向张鸣月,才发现绣墩上空空如也,只她一人站在镜子前,倒影着她一张满面泪痕的脸。
“上官,我看到了张鸣月在迦叶庙发生的一切,还有那蛇妖,他。。。”
“俞姑娘,你应该先冷静一下”
上官宇鸿发现俞珏的神情很激动,猜到她应该是受了镜像里张鸣月共情的影响。
而这份共情让她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上官宇鸿顺道解释了一下,青蛇携着张鸣月逃走了,不知去向。
这几日,他会继续留在涪陵城里查探。
二人离开了张府,俞珏放慢了脚步,她问道:
“上官,你会杀了张鸣月吗!”
“俞姑娘,除妖师只会除妖!”
但二人都知道,张鸣月早已跳崖身亡,如今活着的这个,沾染了多少女子鲜血的‘张鸣月’还会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