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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芯学着姐姐和婶婶的摸样,再望闻问切了一番,斟酌着又把药方给思索了是否要调整的再都说了一遍后,便让婉素照看,让祁朝去抓药了。
她由始至终都没敢说要拿自己的毒血来做药引子,也由始至终没让二人知道她其实全身至毒,哪怕是在婉素熬药之时,也是支开了她,独自剜破了手,攒够一碗量的毒血做了引子入的药。
这绝不是她有多深明大义或者义薄云天,甘愿自己瞒下这些独自承担,是她到现在都谨记着,她婶婶从小便和她说的:‘芯儿的血是毒亦是药,芯儿千万千万不可让外人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切记保守住这个秘密,除了防止人会被你毒死之外,也防止有人会觊觎你这一身毒血。’
所以嘛,她自然是得躲着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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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许久,直到汤药终于是煎好了,不知不觉已是申时过半了。
也不知是饿过了头,亦或是这么一连串的事情过于忧愁,直至此刻,司徒芯已然不饿了。
抬着左手轻握着,站在屋外的石阶上,她只是悻悻然的目视远方,思绪飘忽不定又满是心事。
她趁着无人之际已经把手上的伤口稍稍包扎了一下,还戴回了手套,但她自己知道,这手套之下,她的手掌仍是在淌着血丝的。
所幸的是她也没下狠手,所以也不过就是冒些血丝罢了,否则怕是到现在这血淌的也止不住。
过了也不知几许,婉素喂完了药也悄然站到了她的身边。
“芯儿。”婉素轻声唤她,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刚刚的画面和芯儿满目着急的神情,顿了顿,她才低声续道:“屋里的公子已经把药喝下了。”
司徒芯转头看她,只是反应微慢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看着她的脸色,婉素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纵使原先的司徒芯也是脸色常年发白,唇色却并不是也如此苍白。
“……我没事。”她恹恹的笑了笑,满目心事。
婉素没急着吱声,只是眼神关切的又看了她一眼后,缓缓道:“可是你……”
“公子像是睡却了!”
就在婉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祁朝的声音,闻言二人又同时转回了头。
司徒芯还是没什么情绪,有些忧虑:“若是十二个时辰他能醒来,或许也就没事了吧。”这冬野虫草的毒一旦入体,之前婶婶所言就是十二个时辰之内暴毙,那么同理,她给他弄好了解药,应该是十二个时辰能醒也差不多了吧?
相比之下,祁朝的神色就稍释宽慰了许多:“我家公子鼻息已然正常,应无大碍了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公子肯定能没事儿的。”就不说别人了,反正他是必然不能让他家公子出事儿的!
把手背过身,司徒芯不自然的扯出了个微笑,悻悻然的回道:“但愿……”
夜幕很快便降临,她随意填了点肚子便回了屋。出于愧疚,她挣扎了片刻便还是决定留下来照看着直到公南月醒过来为止。
这么一出事故绝对是始料未及的,也让她想了很多很多。
细细数来,她到山下也将近小半年了。因她始终都是和所有人都保持者距离,甚至是她所有的日常起居,以至于她从未想过,她这一身巨毒的体质,虽百毒不清,却也处处危机。
记得她初来山下之时,就因为胡乱下毒引来了林豪阴险制图穷追而致的杀身之祸。后来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却也让姐姐很是担心了许久。现在又因为她这什么‘万毒妖姬’的名号,虽然是真的好想还蛮有趣的,可却无端引来了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害的公南月突然中毒昏迷……
确实就如同姐姐所说的那般,这不比山上,她不能万事随心,须得多加留心。在山上,她最多也就是毒一毒走兽飞鸟,虽说她调皮捣蛋甚至是搞破坏都习惯了,却也万万不会生出如今这些事端。
再道回这公南月,就在前一日,他在此前还是她的‘梦魇’,可如今却让她百般心惊。再想来才发现,好似每一回她有难或是惹事,这位美男子居然总是在她身边……
“哎……”
长叹了口气,坐在山庄门口的石阶上,司徒芯第一次正视了自己这一身巨毒的身子,深思着。
此时已过酉时,天色渐暗,鲜红的夕阳被慢慢取代成了昏暗,一轮月牙也悄悄爬上了天边,忽明忽暗。
说来也奇,打从她晨间去了那‘怪医’见了些人外,这城南外的路上就几乎是什么人都没有,可此时,天色已晚,却陆陆续续人多了许多。
看他们的打扮基本都能猜测到个大概,这些人大抵都是去城里收摊回家的果农摊贩之类。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个身着素衣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了。这个女人背着个竹筐,盖着盖子,也不知里头是什么。
诚然,也不是这个女人有多抢眼,主要还是她带着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在路旁欢脱的蹦跳,小孩子的天真浪漫,笑容可掬又纯真的脸庞,分外惹眼的很。
两个孩子对一切的花草树木皆很好奇,所以即使他们身后的妇人嘴里一直喊着‘慢一些,别跑那么急。’可还是架不住两个孩子欢乐奔跑的笑闹嬉戏。
男孩比女孩个子高了些,也比女孩跑的快了些,但他始终没有丢下小女孩,即使跑了一伙儿到了前头,也会停下来等一等女孩儿。女孩儿笑嘻嘻的追赶了上来后,男孩儿拉起了她的手又跑了一伙儿,看了看,他撒手跑到了前头。
女孩儿没明白怎么了,看着哥哥突然撒的手,正欲哭,却看到了小男孩儿跑到了前面不远处,把石头给搬开了,女孩儿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眼泪,破涕为笑,跟着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司徒芯单手拖着下颚,就这么看着这两个人兄妹情深的模样,目光发直。
后头的妇女兴许是有些体力透支,所以两个小孩儿跑了没一伙儿就把人甩了老远。小女孩儿拉住了正打算再跑的哥哥,用着很是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的冲小男孩嗫道:“哥哥,哥哥,我们等一等娘亲吧。”
小男孩这才有些察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挨着有些远的妇人,“那不如,我们去找娘亲吧,她背着那么重一筐梨,怕是走的会慢些许。”比起女孩软糯的甜嗓,这个男孩子就显得成熟又斯文了许多,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原本只是百无聊赖,所以就像在红尘居门口看行人一样的四处观察者,可这小男孩一开口说话,她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公南月这个‘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