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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当孩子终于被接生下来时,广播也响起…
广播员播报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开始放歌曲《东方红》。
随着东方红,太阳升…同时,轰隆隆…从天边滚滚而来几个炸雷,一个接一个,破空炸响…
“轰隆隆…”炸雷似炸响在人的灵魂里面,让人心惊肉跳。
响雷的时候,广播突然之间就被中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雷霹坏了,或者是广播站出于安全考虑而暂停广播。
高长明两兄弟揉揉还在嗡嗡响的双耳,惊异地对视一眼。
突然之间,又狂风大起,树林竹林哗啦啦乱摇乱摆。
屋顶,青瓦片都被大风不停地掀翻,声音哗哗的,又时不时碰一声飞落下来砸地上而破裂。
“怎么忽然就变了天?刚刚还好的的…”高长文眼里含愁。
担心更多瓦片被吹乱,碰裂,下雨会漏。买瓦修补房顶,又是一项支出。
他打开堂屋门,看见坝子里的树叶被卷起,忽上忽下…
“这是起的旋头风!”高长明站在哥哥的旁边,跟着看树叶尘土满天翻飞。
陡然的天气变化,让他们兄弟俩转移了注意力,都暂时忘记了关心婴儿的性别。
~…~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刚出生的林野被炸雷炸得脑中轰鸣,胆战心惊,感觉魂都快飞了。
没人注意到,她眼神直直的,一副受了惊,呆愣愣的傻子模样。
~…~
“是不是男娃儿?是不是?啊?快说!”杨冬青不关心响雷,只关心艰难生下来的是不是儿子。
她还斜靠着床前板,斜躺在脚踏板上,却不顾别的…
她的急切让呆愣的林野回神,赶紧收集信息,有一点算一点。
杨冬青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心里咯登一下…
这时,门口才探着一个大脑袋,高长明也是忙慌慌地大声问:
“娘,大嫂,是不是男娃儿?是不是?”
“吼啥子吼…吼得老娘脑壳痛。滚远点!
你聋了,听不出来吗?又是个女娃娃儿!”
很少对儿子发脾气的人,这时候也压不住恼火。
小儿媳妇这都生了七个还没有生出孙儿,婆婆的心情也很糟糕。
刚刚几连响的炸雷,后又是大风,这忽变的天气让她心惊魂跳,还不知道是什么预兆呢!
她忙活一夜,又累又饿,已经压着脾气一会儿了,没有当场对小儿媳妇发火…
只不过是因为侄媳妇还在,不想让这个她认为的外人看了笑话!
其实,高长明听哭声就知道了是女娃儿,只是,到底不肯死心。
“长明,你快来看…”高长文惊讶的高声大气哄散了高长明讪讪的尴尬,郁闷!
他颠簸着脚步,应哥哥的呼唤走出堂屋…
“长明,你快出来看,没得风得呀,还有,你看,你看,屋顶…屋顶上,彩虹!”
高长文的惊讶,激动,喜悦,都急切地欲与弟弟分享。
高长明见哥哥的神情,不像是单单为了他解围…
他颠着步子,到了坝子中间,与哥哥站一起,并肩抬头…瞪大着双眼,直直地看着…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笑着自言自语:“天…好漂亮!”
屋顶上的半空,一条七色的彩虹桥,雾蒙蒙,又醒灵灵,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又像一条彩绸在舞动,美丽非凡。
而且,它正好横跨他们这一排房屋的东西,将他们的家笼罩。
这家的十个大小孩子和一个快生产的大肚婆…
忽啦啦地丢下手上的东西,忽啦啦地跑到坝子里…
隔壁,高大爷一家子,父母,和七个孩子正吃着早饭…
听到高长明的呼唤,放下碗筷就争先恐后地冲出了屋门…
一窝蜂似地飞到坝子里,看屋顶上的彩虹!
杨冬青却不顾外面的喧嚷,忍着小腹和下身还抽搐着的疼痛…
挣扎着直立起上身,不敢去看婆婆的眼神…
只使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娃儿的双腿之间…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居然又是女儿,她愣了好久,好像失了神。
这次怀孕,她满心以为是儿子,吃了好多好东西…
阿胶,都吃了有半斤,还吃了几只乌鸡,这还不说枸杞子,红枣,花生,鸡蛋这些东西。
就是对同样怀孕的大嫂,她每次也没舍得稍微多分点汤水出去…
婆婆让她给嫂子分两口,她当真就只是分两口。
婆婆和嫂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些好东西大都是娘家的兄弟帮她找来的…
特别是在医院当了二十多年医生的二哥为她费了大力。
孩子们眼馋,她都忍着没给分乌鸡汤,给了自己生的,不给侄女们又不好,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
那么多个孩子,一人一口就什么都剩不下。只是分了点花生红枣给孩子们尝尝。
她对孩子狠心,贪口,都是为了先前肚子里的儿子(自以为)。
如今不是儿子,没有生成儿子,这下子怎么办?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嫂子鄙视的看笑话似的眼神…
自己丈夫的亲嫂子都会如此,那就更别提外面的,更外面的…
高家有那么多没出五服和出了五服的婆子媳妇们。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有一张利嘴…
就是娘家的嫂子弟媳妇都又会看她的笑话。
谁让兄弟们都疼她,护她呢!丈夫也爱惜她。
一个女人得了兄弟们的疼爱,又得丈夫爱重,她基本上就会成为公敌。
谁叫世间,特别是农村,大多数的男人都不大懂得爱重妻子…
更别说在外表现出对妻子的感情…就是秀恩爱。
杨冬青在这个年代里,可以算是天之骄女。
引得一众的嫂子弟媳妇们一志的羡慕嫉妒恨。也不奇怪。
她没有生下儿子,这算得上是她唯一的短处。
这个短处就被大多数的女人们在嫉妒心之下,扩大夸张无数倍。
她们也拼命抓住这点短处,挤怼嘲笑杨冬青。
杨冬青想到这里,都不知道以后如何回娘家。
不相干的人,她可以笑着与人对怼,互骂,互揭短…
可是,娘家…她害怕对上亲娘老子又失望的眼神啦!
大嫂用针扎了一下杨冬青,刺痛让她终于回神…
眼珠转了转,发疯又失望地大吼一声…“天啊…”
然后,“咚”一下子倒下,头撞上床板,脱力地昏迷了过去。
“二娘,冬青好像是昏过去了…这咋个办?”
大嫂顾着孩子,两手不得空。外面的闹嚷嚷,她也没心思关注。
她还得用手时不时拽拽娃儿腹部的脐带,以促使胎盆能够顺利完整地脱出。
“你忙你的…”老妇人伸手探探儿媳妇的鼻息,没事。
看看儿媳妇苍白的面色,她又在心里叹气…
再看着在他大嫂手里,嫩丫丫的婴儿,小小的一团…
仿佛认命般无奈地长叹一声,低沉地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大嫂点点头,又见胎盘滑出,才快快地剪脐带,包扎…
包扎好,将娃儿递给一边守着的二娘。
她则开始后续的工作,清理胎盘,并将之放入一个瓷盆。
又帮着产妇搞好清洁,卫生,床上垫上絮垫子…
又一把抱了杨冬青上床,她心里对昏迷的产妇有着很深的同情。
这个堂弟媳妇是她看着进门的,相处了十九年,彼此也算是各方面都了解。
别看杨冬青个子不高,力气不大,可却处处都爱掐尖要强。方方面面总是想胜过她人。
不过也不怪她,她是高家娶进来的媳妇子中少有的文化人。
她们两妯娌都是既受她们的眼羡,又受她们的排挤。
因为她们识字,有文化,又干的是份体面的事情。
在她们那些人眼里,认为她们俩耍得好,工分也拿得高。
她们纵然眼红也没办法,没有那份本事代替。
可这么个样样都好的人,就是在子嗣上弱了她人。
城市里的人都个个想有儿子要有儿子,更别说农村了。
她们所处的地方虽说是乡镇上,但跟山旮旯也差不多。
没有儿子,总是让人看不起,腰杆子都挺不直。
哎…堂弟媳妇已经有四十岁了,还不能歇下身体。
二三年后还得怀一个,受一回折腾,再受一回疼痛。
接生大嫂都不忍心看堂弟媳妇苍白憔悴的脸。转头看孩子。
林野则被阿婆接过去放入了温水里,清洗了一番…
现正被阿婆捞起,被仰着平放在阿婆并拢曲着的大腿上。
上身被穿上一层旧衣服,又加一件旧线衣,双脚被用绳子绑着,下身又被裹上了旧尿布…
“嗯嗯…这是什么风俗规矩?为什么要绑着我的腿?”
林野不明白,也不可能发问,只能任人折腾。
而且,她也不知道身上的旧衣服,旧尿布是什么粗糙的布料所做,旧了还磨人,磨得皮肤疼。
林野睁着眼睛看,看到了黑乎乎的屋顶还有阿婆黑黑的面色。
接生大嫂看着林野的眼睛清亮有神,眉间一粒朱砂痣,笑道:
“二娘。这娃儿在胎里养得好,也生得好。
您看,她眉间一粒朱砂痣,像观音娘娘座下的玉女。
这才刚生下來,她就已经能睁眼,像我们会认人了。
我接生了这么多的娃儿,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
这么聪明,以后啊…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二娘明白,他大嫂这是说好话宽慰自己和床上的娃儿妈。
不过,好话总是好听,人人爱听好听话。
二娘看看腿上的娃儿,看小不点点的一个小人,睁着眼睛…
好像是在认真地看着什么东西,还转着眼珠子看向自己。
她也是觉得这个娃儿比其他的十几个都显得机灵些。
二娘做为阿婆,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孙子,先前还心情郁闷。
现在,原本沉郁的心情稍稍散开,脸上,眼里都有了笑意。
她用旧包被裹好了娃儿,又喂了娃儿一些浸泡过核桃的温开水。
这种温开水清理新生儿的肠胃,让婴儿早早排胎粪。
反正,高家代代人都是这么喂养的娃儿。
被裹成一个蚕茧状的林野被人竖抱起来,又被喂了两勺子温水…
然后,不待她再观察清楚环境,就被阿婆放在了床头…
张嘴打个哈欠,倦意上涌。挣扎了一晚上,她也累得不行!
闭眼睡吧,现在应该被折腾完了。反正,不论被人怎么样折腾,她都无可奈何!
也顾不得床中间躺着她这世的母亲,闻着母亲的气味,林野觉得很安心。
昏昏欲睡之时,听到了女声:冬青,胎盘已经下来干净了!
我现在要给你缝几针。没得麻药,你忍着点!
“嗯…”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回应那位大娘…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沙沙哑哑,又似乎是无意识地疼痛反应。
“嗷…”母女的惨叫声一下子又惊醒了林野。
她睁开眼睛,又努力专心听一阵,又没有了更大的动静。
被针穿透皮肉的锐痛让昏迷过去的产妇又清醒了。
杨冬青咬着下唇,忍痛,又忍不住出声请求:
“大嫂,你轻点缝…”哀哀的声音虚弱得可怜。
“忍忍吧!还有三针,很快就缝好了。”
大嫂边做事边说话,以分散杨冬青的注意力。
“你放心,缝针不影响啥子。隔多一年,还可以生…”
不过,伤口不要沾水。注意着,别弄发炎。”
“当真的还可以生?”杨冬青不大相信的样子…
忐忑之中又带点希翼的眼神迫切地望着大嫂,希望得到她作为医生的保证。
这次难产,又侧剪又缝针,杨冬青心里还真的是担心不能生啦!
“当真的,不哄你。不过,做月子,你得好好做!”
“嗯。”还能生就要得…怎么样,我都要生个儿子才算了事。
听到这里,林野好奇,心想:儿子和女儿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传承血脉基因?!
没过多少时间,接生大娘为母亲缝好针,说留下一瓶碘酒,然后就出去了房间。
林野又昏昏欲睡之时,又有了较重的脚步声传来。
这是一个男子的脚步,腿有伤,双足落地的力度不均匀。
“冬青,来,你吃了这碗涝糟蛋再睡!”声音温暖,含有疼惜。
听他的话音,应该就是这一世的父亲。看起来不错。
既然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坏人敌人,那我还是睡吧!睡醒再说。
~…~
“妈,幺妹真好看。那颗红痣,好红哦!”小姑娘的清甜音。
“嗯。”母亲简单的回应,心里不大喜欢小女儿生的这颗红痣。
总觉得那颗红痣很像一只动物的眼睛。
其中偶尔晃过的黑白点像两种眼珠子,让人感觉不舒服!
林野睁开眼睛,不自禁想伸懒腰,被束缚的感觉随之传来。
只能像只小虫子似的蠕动了动身子,好在两只小手还自由,捏了捏拳头,又松开。
这黑甜的一觉,睡得真舒服。
“咯咯咯…妈妈,幺妹还会伸懒腰!”小姑娘看稀奇一样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嗯。这是天生的。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母亲偏头看一眼旁边的小女儿,回应在床上玩的六女儿。
林野心里高兴,听话声,这世的母亲应该也很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