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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看爸爸,你不要光是带幺妹去。”小六姐姐拽住妈妈的衣角,不让走,非得撵路。
“你和姐姐们就在家里跟着阿婆,晚上挨着大姐姐睡。”妈妈掰开六姐姐的小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角。大姐姐上前来抱着六姐姐,妈妈赶紧带着小女儿走人,顾不得六女儿伤心的号啕大哭。
高玲在妈妈的背上,看着六姐姐泪水鼻涕糊一脸,她也不顾得擦擦,还在大姐姐的手下挣扎,欲挣脱大姐姐的禁锢,奔向妈妈,心里莫名感慨,以后,无论如何不要生那么多的孩子。
她们这次不去赶公共汽车,而是就在公路边等着搭大堂哥高志勇的顺风车。大堂哥今天需要拉一车煤炭到宜宾。
上次,妈妈看了爸爸的信以后,好几天心情不好,神色也不好,更不理人。没两天,果然就下了决定,向阿婆和二伯宣布,放了寒假,她就去部队探亲。
进了腊月到二十一,等待学校放了假,在刚放假的这第二天,妈妈就将改卷子,发成绩通知书的事情都交代给大姐姐帮忙,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背上小女儿,出发。
大堂哥开着大货车到了面前,停下,下车,帮忙放好行李,又解下三娘背背上的小堂妹。
妈妈先爬上车,坐上了副驾驶位置,才又将高玲接过去,绑缚在自己的怀里。
大解放(货车)一路颠簸,三个多小时后到了宜宾的西郊。妈妈抱着高玲下车,与大堂哥道了再见,看着货车继续向前,高玲也不知道他的确切目的地,妈妈也没多管。
妈妈双手抱高了一下高玲,挪一挪肩上的背带,也是放松放松,这样抱了几个小时,妈妈也累。然后,又弯腰,单手提起包袱,甩在背上,这才转变方向,先回趟娘家,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去赶火车到部队。
在外婆的家里,高玲见到了原主久违了的三姐姐,记忆里爱说爱笑,活蹦乱跳的二姐姐。还有,在原主记忆里的外婆,不在原主记忆里的外公。
记忆里,原主曾经听妈妈提起过几回,外公好像是明年(七六年)腊月里去世的。外婆是在93年才去世,活了近九十岁。
外婆虽然接纳了二姐姐和三姐姐两个外孙女,抚养在自己的膝下,可她并不喜欢外孙女。认为外孙女是外姓人,养不家的。原主亲耳听见外婆说过几次这样的话。
外婆的心目中,丈夫和儿子排第一,孙子排第二,女儿和孙女排第三,儿媳妇排第四,外孙和女婿排第五。无论外孙和女婿如何对她好,她的初心也是不变。
高玲他们跟着母亲迁移回了外婆家,挨着生活的时间里,外婆嫌弃外孙女外孙子的目光,时常落在她们几姐妹和弟弟的身上。外婆还骂过弟弟是病秧鸡,拖累人。
外婆的糖果,也从不给外孙吃的,只给她的孙子孙女吃。哪怕小外孙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也能狠心不理会,还会骂外孙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馋嘴。
重男轻女的外婆,给孙子们三大颗冰糖,孙女也就只有一小颗,能尝一点点甜味而已。
据二姐姐说,她十六岁读完初中,就没有继续上高中,哪怕爸爸寄了钱粮给外婆,哪怕二姐姐读书也没有耽误干活,她也不允许二姐姐去上高中,认为女娃儿,是给别人家养的,没有必要读那么多书。
不知道是不是外婆的长期不重视,又说了许多伤害孩子心灵的话语,三姐姐在八零年的夏天(十六岁),竟然心甘情愿,不声不响地在街上跟着一个人贩子走了。
原主高玲那时还小,也不大记得三姐姐,不了解她的性格,脾气,记忆里只有她是一个沉默的姐姐,扎着马尾,不与人说话,也不大看人,总是一天到晚,低着头,干家务,收拾小菜地的影像。
她突然不见了,父母找她,当时,有熟人说见到过三姐姐与一个大婶在街上交谈,很熟悉的样子,那个熟人就以为那个大婶是高家的亲戚,所以,她虽然不认识那个妇人,也没有上前过问。
爸爸妈妈那时刚刚才迁移过外婆这边,很多事情没有理好,也只是闻询到了派出所去报了警,又私下寻到几户亲戚家,找了找三姐姐,没找到人。听了一些乱糟糟的消息,怀疑那是个人贩子,但实在找不到人,也就算了。
二零零四年的夏天,暑假的时候,三姐姐才带着丈夫和两个儿子,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六岁,一路从山东,根据她的记忆,坐车寻找了回来。那时,她的口音都已经完全变了,不再带一点乡音。
她回来一趟,或许只是思乡,思念父母,或许只是让丈夫认一下岳家的门,两个儿子认一下外祖父母,姨妈舅舅们…让他们看看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呆了十天以后,他们又坐车回去了山东。
那时,爸爸妈妈已经七十岁,问她当时的情况,她说是自己愿意跟着人走的,没有回答爸爸妈妈问她的原因和当时的想法,为什么愿意丢下家里人,跟着陌生人走。
当时,三姐姐问到了外婆,知道外婆已经去世,她长叹了一声,无悲无喜。说道,她那么早就死了!似乎,三姐姐已不记得外婆的年龄了。五姐姐道,不算早,外婆死的那一年快到九十岁。
三姐姐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她在家里的时间,也只跟二姐姐的关系好一些,偶尔说说话,跟别的兄弟姐妹,比陌生人稍好一点而已…只是招呼一下,从不交流,也拒绝交流。
爸爸妈妈那时问她,山东好吗?日子过得好吗?三姐姐说好,土地多,粮食多,玉米成山。可三姐姐那时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岁,脸庞,手脚都粗糙的很。她说庄稼人都这样,神情平淡。
父母亲当时让他们一家子都留在四川,就在四川发展一下,高玲也答应借钱帮助三姐姐买房,做生意。他们却怎么都不愿意,一定要回去山东,也不接受妹妹的资助。
后来,姐妹之间就又分开了,又是山长水远的,大家也就是偶尔电话联系一下而已。又到十年光阴过去,二零一四年,父母亲相继去世,三姐姐也没有能够回来看一眼。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声,一切,都只能麻烦姐姐妹妹们了。
高玲觉得,三姐姐于二零零四年的那次归乡,似乎就只是了结一下心愿,回家乡看一眼罢了。她对父母姐妹,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留恋。这都是,父母不将孩子养在身边的结果。
因此,原主高玲一直不喜欢她们的这个外婆,一点都不喜欢。父母感激外婆帮助他们养了二姐姐三姐姐,愿意阿婆当他们的大恩人,可高玲不愿意当她是大恩人。
外婆后来在小舅舅搬到成都以后,就跟着他们家生活,一起吃饭时,高玲也从不给外婆夹菜,不为外婆添饭,哪怕为此,外婆骂她没有孝心,妈妈也为此打骂了她几回,她也不改初衷,不移本心。
外婆去世时,高玲已经在外面做生意了,父母CaLL她,让她回去,她也没有理睬。
她一生对母亲妥胁了许多的事情,哪怕爱情和婚姻,但是,就在外婆的身上,她一分未有妥协。宁愿为此担了不孝不听话的名声。
林野或许是受到了高玲记忆和感情的影响,也不期待回这个外婆家,甚至有那么点讨厌外婆家。
她只真心希望,这重新来的一次,爸爸能够在救灾时不受重伤,腿没事,妈妈不能够办迁移成功。
外婆对于女儿又回娘家来,并无多少高兴,外公倒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真心欢喜女儿归家,眼睛里都是笑,还转去供应处割了二斤猪肉,买了几块老豆腐回来添菜。
大人们吃过了午饭,妈妈进房间去喂饱高玲的时候,外婆看了看,对于女儿还不给外孙女隔奶,很不满意,语气不好地说道:
“你的这个小七,九月间已经满了一岁,你咋子还不给她隔奶?隔了,才好养养自己的身体,这次去了部队,好再怀一个,正经的生个儿子,好立脚。”
妈妈讪讪地,又讨好的对着外婆笑一笑,“这,高家那里不是没的啥子好的吃,细粮都很少…娃儿没的营养,这次到了部队,我就会给娃儿隔奶。”
“你活该!哪个喊你当年不听老娘的话…”外婆听了妈妈的话,恨恨的瞪了一眼妈妈,又回了妈妈这么一句,就颠着小脚出了房门。
很快,门外响起了她呼唤小孙子的声音,“波娃儿,不要跟着哥哥们到处乱跑,快回来哟,小心有背娃儿的(人贩子)。”
高玲听了她们母女的对话,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吃过了奶水,就又开始瞌睡,被妈妈放在了床上睡觉,迷糊中还听见妈妈在跟外婆说话,帮外婆收拾归置家里,搞清洁卫生,换洗铺笼罩被。
睡醒以后,房间里和外面都静悄悄的,高玲翻身坐起,看了看环境,才醒神自己到了外婆家,于是,大声地朝外间喊:“妈妈,我要尿尿…”这个床太高了,她根本下不去,而且,踏板是一根短条石做的…
“七妹,你醒了?我抱你下来解手。妈妈洗好了东西,与她到三舅舅家去了。喊我看着你。”三姐姐说着话,从外面跑进来,拖抱着高玲下床,坐尿罐上。
高玲穿的开裆裤,妈妈怕她冷着,就在她的屁股上围上一条打裹裙,解手不用脱裤子,三姐姐就只在后面帮忙牵起裙裙,免得垂落到了地上,弄脏。
刚解手完,二姐姐就奔了进来,扬手塞了一颗小冰糖给三姐姐,又欲喂一点点到高玲的嘴里。
高玲不愿意吃,推回二姐姐的手,推让了二三次,二姐姐不坚持了,反手将东西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嗔道:“你个小傻巴,这是甜的,冰糖。二姐姐想吃都难得的很!你还不吃!”
“七妹不会漱口,吃了糖烂牙。”三姐姐嘴里有东西,含糊着说话,只得三两下将糖嚼着吞了,又对二姐姐道:“你又偷拿她的,她回来看到了又会骂我们。”
“不怕,这个不是的硬糖、冬瓜条,那包冰糖是散的,她没得数,我拿得少,肯定看不出来。
哼,哪个喊她不给我们点点,我们的户口在这里,有供应的…光给她的孙子们孙女们吃…”
三姐姐皱着眉头,苦涩着脸,低声道:“我们是外姓人。只是,她骂起人来,难听得很!”
“哎呀,你就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骂几句,又不少块肉,她又打到我们…外婆的那双小脚,想打,也追不上。”二姐姐说着话,还一脸得意狡黠的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好笑的场景。
她忽然低头,看见幺妹娃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又威胁道:“七妹,你没有吃,也不准告状哈!不是,二姐姐肯定收拾你。”说着,还对幺妹舞了舞拳头。
高玲点点头,她肯定不会去告状。二姐姐也不过才是十六岁的孩子,如果,孩子有吃的,谁又会贪那点嘴!如果老人公平点,她也不会偷偷地摸点冰糖来尝尝!
想着记忆里,二姐姐一直很有反抗精神,与外婆斗智斗勇,也斗嘴,经常气外婆,后来,她一直被外婆骂成了白眼狼,也不在意。
“二姐姐,三姐姐,读书…考学!二年后,可以考大学。”高玲希望二姐姐高敏这次争取到底,可以去读高中,二年后考考大学,大专…能不能考上,努力了才知道!
她也希望三姐姐不要失去了希望,要懂得抗争,不要早早地放弃了读书,只是帮忙小舅妈和外婆带两个小表弟!然后,又被那个人贩子哄骗走了。
上一世,三姐姐连初中都没有读,就在家里干活。外婆告诉爸爸妈妈,说三姐又笨又迂阿,话也不爱说,没点子用。
“真的可以考大学?我咋个没有听说呢?你听哪个说的?”二姐姐不相信的样子。
“下放的谢知青,他们偷偷说,也偷偷看书!”高玲随便扯了个人名,不过,话说的半真半假!
二姐姐听了高玲的话,跺跺脚,恨道:“她不让啊,户口本又在她那里!而且,爸爸的钱又不是寄到我们的手头。我又没得点钱,咋个办嘛!”
二姐姐长长地叹口气,她也很想读高中啊,不想干那个扫厕所的工作,臭得不得了。
“跟爸爸说…写信。”高玲认真的建议。
“写过了,可是爸爸不相信我们的话呀,还骂我们不孝,说我们不感激外婆养活了我跟三妹,还尽说老人的闲话。“”
七妹,你这回跟着妈妈去看爸爸,跟爸爸说一下嘛!外婆不喜欢我们,也不给钱我们读书。我晓得爸爸寄了钱过来的。
我说,爸爸不相信我们的话,他信外婆的话,以为我们的成绩真的不好,读不走,所以,外婆才不准我读书的。
还说我顶替外婆的工作很好,说有份工作不容易,可,我当真的不想扫厕所。臭得要命。”
二姐姐也愁眉苦脸,似乎是病急乱投医,没想过七妹的年龄,还一本正经的与小妹娃儿商量。
高玲也觉得有必要跟爸爸好好地谈谈,所以,认真地点头,承诺道:“好。我跟爸爸说。不跟妈妈说。”妈妈一直很维护外婆,不认同女儿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