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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江站到了,要下车的准备好下车。动作快点。火车只停八分钟。”列车员一边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喊着,一边拎着钥匙向车门处走来,等待早已经减速的火车完全停稳了,开车门…
“咚”,一声极明显的震动,火车终于完全刹住了,咔哒二声,车门被打开了,林野便感觉到了吹在身上的冷风,尽管她被人用大衣服裹着,也感觉到了女人贩子的身子遇冷不禁瑟缩了一下。
这节车厢在这个站下车的人比较多,林野听声音,知道了排前面的人已经在下车了,依旧安安静静地任人贩子女人抱着她排着队地挪动步子下火车,后面紧跟着的男人贩子的背上则还背着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孩子还是偷来的孩子,又是在哪里偷的,是在这火车上还是在成都。如果又是偷来的,孩子的父母该多着急啊。
林野想着临下车的时候,高妈妈还在熟睡。只希望仙尊大爷的催眠术能够特别管用…
这时,她又听到在前面下车的,有人问列车员,同志,这是不是到了内江哦?
有清楚站名的热心旅客替人大声地回答,是内江,列车员也回答,是内江。又对后面排着队的旅客喊,到内江的下车,看看自己的火车票,不要下错了啊。
列车员答完,喊完,又拉着欲趁机钻空子挤上车去的旅客,将人拦在一边,不客气地道:“等着,挤啥子挤,让别个下了,你再上。够时间让你上车,不用急。”
下了火车,快快慢慢,轻轻重重的脚步声很杂。林野感觉走开了一小段距离,就有一道男人的气息挨近了过来…
果然,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到女人贩子的身边,边高声大气地打招呼,“潘同志,袁同志,你们两口子也是从成都办完事回来了…”
“好臭。”这个男人一接近,让人的心情立马爆躁起来,他的气息非常难闻,邪恶,黑暗,血腥,熏得人都快吐了,而且让林野想爆起杀人。这比魔鬼更像魔鬼呀。
“我不敢呼吸了,我要进去空间,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林野通知完空间里面的二只,便意识一转,感觉眼前一亮,空气陡然就清新,香甜,简直是不要太幸福!
“这个灰衣男人,咱们离开的时候,必须得弄死他。”仙尊大爷轻描淡写地传着意念,便分了一丝神识进入灰衣男人的印堂穴,给他种了个神识印记。
完了,他回头,看着林野温和地笑笑,好像是又比原来正常多了的样子,“这回,幸好你听了我的话…咱们也总算逮了一只恶鱼。比魔物更可怕,更可恨…”
现在,仙尊大爷也不多计较林野进空间偷闲了,只要她使用的这副身体还在他们的怀抱里就不怕。跟着他们回去了老窝,再看实际情况处理。
外面,只见姓潘的女人贩子怀里的小娃儿身体就呈现出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圆圆的黑脑袋紧紧地贴靠在了女人的肩窝。
总之,永华仙尊觉得,这样子很好,只要这一路能够跟着他们去找老窝去,就行了。倒不必非得折腾林野闻那二个男人的臭味。
灰衣男人的灵魂已经是一团黢黑,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了他的手里。气味怎么可能不臭。
仙尊此时还有好心情在空间里跟正以神魂打坐调息,恢复精神的林野直播,“看来,这个接近潘贩子的灰衣男人不仅仅是一个人贩子,他娘的,看着人模人样,却不干丁点好事。真是欠人收拾。
且,他还很懂得伪装,装的也是一副老诚办实事的干部做派,收拾的干净利落,上面左边的灰色中山装口袋还别插着一支黑钢笔。”
那个灰衣男人大声地与这边个背娃儿的男人贩子两口子打招呼,打完又走在了一起,二个男人头碰头地,偷偷地压着嗓子嘀咕一阵,灰衣男人小声又带着些羡慕嫉妒的语气道…
“老袁,你们两口子这回的运气真好啊,又是…这个月都捡了几把好柴,不像我,费了老子五肚子的力,才只弄到了一根干柴棍。
他娘的,老子还不晓得有人要干柴棍没得。哎,我没的你们的运气好,也没的你们啷个的拼命。
你们两口子…就是,这上成都走一回亲戚,你们两口子都不忘记了找钱。让人佩服!”
“哪里能够找到好多钱?一把是破柴,管不了二个钱。不过是看到了,顺带的捡到手头。只不过是有一个捡一个,好过白走一趟(还浪费了车票钱)。
黑牛,你喊你婆娘没的事情的时候,就多出去转哈子,总是能够捡点柴,管它干的湿的,管的了二个钱就算数。总比人老是锢得屋里头强。”背着娃儿的这个男人贩子也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那个被叫做黑牛的灰衣人贩子听了,先偏头看了看姓潘的女人贩子的怀里,点点头,心想,原来是个女娃儿,是管不了几个钱。
又继续听着老袁的主意,又继续点头,似乎是完全听懂了这个背娃儿的袁姓男人贩子的话。到最后,他的脸上不由的便少了一些嫉妒的神色。
“你能听懂吗,他们这是说的什么暗语呀?”林野听的一头雾水,蒙哒哒的了,就忍不住飘过去问人家仙尊,她并没有在认真地打坐,洗清了嗅觉,不难受便算了。
这时,神识就一并跟着人窥探外面的情况,且一边谈话,第一次干这种又是破案又是救孩子又是要灭坏人的事情,感觉蛮刺激,神经又忐忑又兴奋。兴奋了,就话多。
永华仙尊鄙视地看了林野一眼,“你吞噬了的那个高玲是真正的四川人,而且正是内自宜这一带的土生土长的人,你问我听得懂不?我最多只能够算半拉子四川人。”母亲是四川人,我又在四川当了多年的兵。
虽然听了四川各个地方战友们的语言,总的,还是对成都那边的话更熟悉。况且,大多数战友时间长了,老家土话就说的少了。口音都有点改变。
不过,就是那些记忆已经太过久远了。这一片的四川土话,我能听懂一半多。不懂的,但根据他们的前后意思,又了解他们背后的这个身份,能够猜出七八分。
林野问完,也不禁失笑,便又开始在神魂里搜索高玲的记忆,好一会儿,也才从脑子的旮旯里找出久远的记忆来,于是,给仙尊大爷传意念,科普…
“有了,自贡的有些乡下地方,好像是有人骂女人或者女孩子骂做破柴,高玲的幺舅妈就是自贡市大安区下面的人…
她与高玲的妈妈吵架的时候,就那么骂过高玲几姐妹,骂高妈妈引(生)了一堆的破柴(女儿),拖累了他们二口子。
那么‘柴',就是统指孩子吗?还是指的男孩子?”继续观察,继续听…
那个叫黑牛(应该是小名)的男人贩子听同类说完了,觉得有道理,一时左右转转头,不见了婆娘,便抬头寻找,看见了…
便又高声喊着一个同样穿着灰衣,抱着个孩子走在前方、留着一头短发的中年妇女,“他妈妈,你走慢点…我们跟潘同志,袁同志一路,好有伴。”
说到这里,黑牛抬高手腕,撩起衣袖,看看手表,对前方停下脚步的女人和同伴道:“这才三点多钟,天还没亮,我们的人多了几个,一起走,大家才更安全。”这个火车站它乱的很,不肯干事情的二流子多。
“麻蛋,他们…感情这些当人贩子的,还都是两口子开的夫妻档。而且,他们自己都是恶鬼了,还怕小鬼!装好人,正人…”
林野感觉刚顺过了的那口气又不大顺了,又鬼火冒,看了他们的鬼样,听了他们的鬼话,真是忍不住爆粗口,狠狠地骂人,打人。
“嗯。夫妻,父女,母子,母女…开什么档的,都有。他们跟搞地下工作的一样,拐卖人的过程中都需要人互相打掩护。
许多年前,拐了小时候的我的那个团伙,更加可怕,一个庄子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都是人贩子。”包括村干部。
那回,手上有人命的全被枪毙了,没有人命的,坐牢。那些不够年龄的少年,政府也只能够放了。但是,还是拉他们去刑场看了一回执行枪决,只希望枪声能够吓回些少年人走回正道。
仙尊大爷说的沉痛,林野听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少年,都是受大人受环境的影响。大概,这就是无本又暴利的生意所引起的诱惑。
在高玲的记忆里,法制节目所播报的,八九十年代,人贩子好像是更加猖狂。干出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哎…人心,人性…真是万象!
“他爸爸,这个娃儿好像是睡着了。你看看…”潘姓女人贩子说着话,便小心地揭开一点笼罩着娃儿的大衣服,让男人看看的同时,自己也低垂下眼睛瞧瞧…
“嗯,她当真的是睡着了,真乖。”两口子一起温情款款地说话,还摸摸孩子的头,又抬眼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喜意,真是跟她妈妈说的一样,是个一点不爱哭的女娃儿。这样子就省事多了。
“嗯。这个是很乖!样样儿还生得很不错,你们可以找个好买主,出得起钱的那种。到时,可以多问问老熊看看。”黑牛跟着看了一眼小女娃,出着馊主意,“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个下家…”
黑牛想着这个下家,他人好像是京都往上那边走的人,听说,那边的人家比较稀罕女娃儿,买回去了就当童养媳养,养大了就是个儿媳妇…听说,人对女娃儿还都挺好。这样子,不丧德。
总比将女娃儿卖给杂技团、马戏团啥子的要好,那些人收去,训练出来就是戏子,听说,训练那些东西,苦的很,经常腿脚都得掰弯了,整的娃儿些哎哟哟的!
袁姓的人贩子也早已经看过了睡着了的这个小女娃的样样儿,这会儿,他的神情更放松。这个虽然是个女娃,可能没啷个值钱,但也不一定。一般的女娃儿,是没的男娃儿值钱,可不一般的呢?
再说,她不吵不闹的,点都没有费力。这点又好。咋个,都会值个二百块钱。等于是白捡的。如果运气好,来接货的喜欢,可以跟他讲哈子价钱!
不像自己背上的这个,会嚎会闹会打人,一路上,都只能够给他喂点药,装成个生病的娃儿。不是,哪里把他带的走,哪里又敢带着赶火车。
潘姓女人贩子见自己的男人有了真切的笑容,她便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真心又放松的笑容,而且,换了一边的手臂,放松一下,双臂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娃儿。
大概是,她的左手臂抱酸了,而再累,这代表着是钱的娃儿,她都的给抱好了,让男人高兴。否则,被卖的就是她和她的娃儿了。哪怕娃儿些也是他的种,他照卖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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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们怎么不下坡,不往出站口走?这是要往哪里去?”林野不解地看着这一行四个人贩子走着走着,突然快速地闪进了昏黄的灯光照不见的阴影处…
并快速地,没什么脚步声地闷头往前跑,一直在边上沿着铁路往前快跑,“这黑么么的,他们也不怕摔了?那个姓潘的矮小女人跑得可真快,还抱着一个小娃儿呢!真是出乎于人的意料!他们这是没有买火车票吧?”
林野边惊叹边移了意识出空间里,她得紧紧地抓着女人的衣襟才行,以免她摔跤连累自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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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列还在往宜宾方向行驶的火车上,对面下铺的男子先醒了过来,发现他身上的钱和粮票,火车票,统统都不见了…
他急的到处找,将枕头被子都整个地抖搂了几遍,没有…确定是遭了小偷,然后,便喊醒了几个铺的人,问他们的东西,主要是钱和粮票,车票还在不在?
几个人相继被喊醒了,睡上铺的,相连几个铺的人,他们的身上的东西都在。中铺的,有些人的在,有些人的不在了。
有的人去找列车员,有的人喊报警。大家吵吵嚷嚷之际,一个细心点的男子,首先发现高玲妈妈不对劲,大家吵的那么凶,那么大声,她依旧睡得沉,
而且,她在,她铺上的那个小女娃儿却不见了。昨天晚上上车的时候,他们都是知道那是她的小女儿的…
这,车上还出了个人贩子!?大家更是都惊吓到了,赶紧报警,希望找回娃儿,当然,能帮他们找回钱和粮票就更好了。
对面铺这个丢了东西的旅客,对于自己的东西不那么在意了,反而非常着紧丢了的那个小娃儿。
尽管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丢了让人心痛啊,于是,他就又推又摇又喊高玲妈妈,“喂,大姐,这个大姐,你快醒醒…你的女儿不见了!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