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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当空,繁星闪烁,蛙鸣如鼓。这些都不能打扰沉入了梦乡的林泉村人。
林氏一族也已经彻底洗过澡洗过头,吃过了稀汤汤的糙米粥,各户各自歇在了自家出银钱购置的村民们空置下来的屋子里。
林老爷子七个子女如今还余下二个儿子生活在身边,长子和次子,其余一个女儿不知音讯,四个儿女已经先一步到了地下。他不知道自己这是算幸运还是不幸。
老人在,不分家。他就带着二个儿子一起居住。就算二个儿子和儿媳妇都想分家,他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办法。谁也不敢担下不孝的罪名。
林伯清和林仲清兄弟俩虽然都已是四十岁或有多的年纪了,而且已经是当了爷爷好几年的人,但依旧不能当家做主。
黄昏时分,林老爷子在林长清的仔细介绍下,自己又走遍又观察了所有好一些的比较大栋的房屋,经过多番的考虑下,放弃了林长清原先介绍的处于村子中段的那栋土坯房,而是做主买了处于村尾,老虎山下的一栋前后各带有东西厢房的青砖瓦房。
尽管,林长清说这栋房屋已经空置了许多年,虽然他们有定时过来检查,通风,不至于朽了,但是,前后的院子里还是都已经杂草丛生,阴气比较重。
他说,这是他们林氏三房曾经当官的一个族叔爷在十五年前致仕回乡修建来养老的。可是,那位老叔爷死后,他的小妾也跟着上吊自尽了。老叔爷的儿孙在长安当官,早就在长安置了家,他们回乡为老人治丧后便将房子卖给了一个外乡来的商人。
可那个商人购买了此屋后各种倒霉,三五个月的时间死了妻,死了子,自己也病了,生意又是各种不顺…后来,他便宜许多的卖掉了这栋屋子就走了。
再后来…这栋房屋就成了村民们嘴里的凶屋。因为它曾经几易其主,每任主人住进来只需三五个月的时间,家里必然会有人不断的生病,逝去,而且,就算是活着搬走的人,人人的身体都会无端端的虚弱,大夫和道士检查过后都说他们是阳气不足的症状。
林长清的爷爷,父亲都曾为合浦镇的里长,最后,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的这栋屋子,但不敢让人来住。也是,一旦有人住进来,女子于一二个月之内,男子于三五个月之内,必定会生病。
林里长也想卖出去这栋屋子,但是,这几年都没人买。
现在,林老爷子想买,他们当然愿意卖,但是,卖之前,他们还是将厉害关系讲的很清楚了,免得以后出了事情而使的两家从友人变成仇人。
那么,林老爷子为什么愿意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下这栋凶屋呢?况且,对于一般村民来讲,五十两的银钱可不便宜。林氏其他的几房人,都是以几两,十几两的价格买的村子中段的土坯茅草房或者是土坯青瓦房。
林老爷子决定买下这栋屋子,有几个重要的原因,一是因为他问过了当初建屋的官老爷是请人看了风水的。
二是因为这里的地盘够大,前后院都宽敞,以后,若是生的曾孙子多了,儿子们分家,往外扩建,也够地方。
三是,因为这是在村尾,后面是山,山下又是一片毛竹林。上山开荒,伐木,或者是私自做些什么,也是比较方便。
四是,因为傻憨憨又病蔫蔫的曾孙子进了这屋子一会儿就开始精神了,且会开口说话了。会清晰地喊太爷爷,爷爷奶奶,爹爹娘亲,还会说‘买’。
傻憨憨开了窍,这让林老爷子和林仲清这房人兴奋过头,心里认为这屋子的风水可能不旺别人,就只旺他们家。
总而言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占了人家小不点的身份的林野喜欢这间大屋子,当然,对屋子里藏着的东西也很感兴趣,很喜欢。为了促成这桩交易,林野也是拼了。
林老爷子一下子拿出五十两银子买旧屋,虽然有点肉痛,又不好不能与林长清讲价,压到更低的价钱,思考再三,还是狠狠心肠,一口答应了曾孙子买。
林老爷子与林长清的父亲,那位前朝的里长,双方私下立了买卖契约,林家这边按约定先给了一半的钱,待新朝建立了,县令到了,过户时再一并付清。
林伯清在睡前,忍着困意,逗留林老爷子的房间,问,“爹,咱家还有多少钱?”
林老爷子高深莫测地斜睨一眼大儿子,低喝道:“你莫管,莫管家里钱多钱少,你都必须给老子好好地读书考学。若是新朝建立了,政治一开始应该会更清明些,不论怎么的,你都得给老子考过秀才回来方算数。
另,你读书之余,也多教教靖和,元和,充和三个小子读书。咱林家一定要改换门庭,这是你祖父的遗愿,也是你爹我的热望。”
林老爷子想到银钱,就想到了失去的家业。以前,林家有一千亩地,二座山,为供大儿子读书,游学,卖了五百亩地和一座山,好在卖了,否则,这次完全被洪水冲没了,更要心痛死他。
林氏一族虽然在逃难的路上遭遇了二次水匪,损失了不老少的银子,但好在一路上摸尸,也摸得了一些金银钱币,佩饰,与损失的相比,可以两相抵补,略有剩余。
不论摸尸是否摸到了银钱佩饰这些,他们都就地挖坑,掩埋了死去的尸体,虽然没有棺椁,但也算是让死者入土为安了。所得的金银铜钱,各家分了。
因此,林老爷子一行人没有什么愧疚不安。走一路看一路,只余心中的悲怆怅然和诸多感叹,乱世,真的是人命如草芥,乱世,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
“可是…”三个小子不是读书的性子。我能怎么办?林伯清见老爷子又瞪眼过来,忙点点头,表示听爹的教诲。
“你出去,我要睡啦!”林老爷子累的很了,不愿意再强撑着。
林伯清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问出来。明天再说吧。
见现在从老爷子这里问不出什么的林伯清也决定回房睡觉,抹抹头上的汗,看一看穿窗而入的朦胧月光,心想,不知道家里还余多少钱,好在如今是夏天,不需要厚衣服,被子,褥子。可是,今年冬天,置齐家人所需的被褥冬衣又是一大笔开支。
月光柔柔,无声地照亮大地,抚慰每一个憔悴的心灵。
唉…悠悠的一声长叹,自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的梦里无意识地逸出。
月影西移,林野一觉醒来,见父母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还打起了香甜的鼻鼾,知道他们是太过疲累的关系,一时半会且醒不来。
她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疗伤的小还丹,恢复元气的健体丹,便悄悄地撩开麻布蚊账,不声不响地爬下床,走到外间,对着门后的一团暗影放出气势,以威逼的姿态传音道,“出来吧!”
“嘤嘤嘤…”隐藏门后,瑟缩成一团的年轻女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林野,停止了怯生生地哭泣,嗫嚅着开口,“大人饶命,妾不是有意地打扰大人。嘤嘤嘤…”
“不准哭。”林野凶狠狠地阻止女鬼哭泣,她最讨厌听到这种悲悲切切的哭声,让人无端烦躁。而且,虽然这女鬼的哭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可是,林野还是怕她吵醒了今世捡来的那对便宜父母。
在林野的心目中,林元和与何氏这对父母是一对世间难得的好父母。
他们在这乱世之中又逢天灾的年间,不怕传染疾病,亲自照顾病了的龙凤胎儿女,虽然长子长女还是没有救过来,死了的健康长子长女的情况下,没有被次子是克星的谣言蛊惑,没有悲伤过头,更没有嫌弃病了甚至最后花光了二口子的银钱的次子…
哪怕离开家乡,他们也没有扔掉,嫌弃傻憨憨的次子,而是背着别人口中三岁不能说话,走路且蹒跚,如今又病拖拖的傻子…
这个傻儿子甚至对他们的付出可能根本没有办法给予半分的回报,只会拖累他们的一生,可他们依旧那么一步步地淌河涉水,背着孩子一路泥泞地艰难迁移。
路上,不论孩子是否能够吃喝下去药粥,他们大人吃一口就总是给孩子喂一口。孩子吃不进时,他们的目光里都是心痛,怜惜,真是可怜了他们慈悲的父母心肠。
虽然,林野占据的是傻憨憨咽了气的尸体,不沾因果,但是,为了林父林母的慈悲之心,她也愿意当他们一世的儿子,孝顺奉养回报他们。且为林家一直存有的改换门庭的志愿作最大的努力。
女鬼终于完全停止了哭泣,怯怯地望了一眼鬼大人,又怯懦地低头抱膝,瑟瑟发抖,好像是不敢再抬头看一看看似是个小不点,实际是个大魔头的林野。
林野转头看了看,又听了听里间的动静,父母的鼾声依旧,便用小下巴点点对方,没有什么情绪地挥挥小拳头,又做了一个九阴白骨爪的姿势,低喝道,“别在小爷的面前装柔弱胆怯了!再装,小心我真的灭了你哦!”
女鬼的心里冒了一下鬼火,但我基于双方的实力不对等,又只好偃旗息鼓。
林野根本不在意她的那点怒气,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你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你在这屋子里已经呆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失了性命的?又为什么死了以后灵魂没有消散?就是你们所以为的没能去转世投胎?又为什么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