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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纱纱想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湿润，却发现手好像被什么握住了，动弹不得。
侧头看去，银色的发丝散在自己的身侧，自己的手则是被紧握着。
尝试着微微动了一下手指，那个脑袋一动，趴在床边的人立刻就直起身子。
鹿纱纱有些惊讶地对上封北望的眸子，清醒地根本不像是刚睡醒。
“嗯，早。”实在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鹿纱纱干巴巴地道了个早安。
封北望面无表情，“现在是晚上。”
“哈哈……”鹿纱纱干笑两声。
封北望起身进了厕所，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鹿纱纱伸了一下脖子，想看封北望在干嘛，却被后脑勺的刺痛给刺得缩了回去。
嘶，真痛，怎么没被车撞到，反而摔到了后脑勺，不知道有没有又被人拍到，估计这次照片会很丑……
正胡思乱想着，封北望出来了，衬衫袖子被挽到小臂处，手上带着水珠，手里捏着一块纯白的毛巾。
医院的白炽灯打在封北望的头顶，配上他本就银白的发，看起来像个头顶发光的天使。
鹿纱纱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一股温热从脸颊传来。
“你哭了。”封北望淡淡地说着，“梦到什么了吗？”
封北望低头给鹿纱纱擦着脸，把这满脸的眼泪擦掉。
是，她做了个冗长的梦，每个画面都像是发生过的熟悉。
鹿纱纱点头，“我好像梦到了小时候。”
封北望手一顿，最后再擦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收回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和你，”鹿纱纱皱眉，伸手轻轻摸了摸后脑勺，“和你第一次见面，然后一直到……一个满是烟花的广场。嘶，好疼。”
封北望很快掩饰好眼底的波动，立刻伸手帮鹿纱纱看了看伤口，顺便换了一下药。
他没有说话，鹿纱纱突然拉住封北望的手臂，“封北望，是不是……”
封北望正好在给她的伤口擦药，鹿纱纱一侧头，就直接面对了封北望的半张脸，立刻想到梦里的烟花下自己那个吻，有些别扭地立刻偏过头，没想到又扯到了伤口。
“别乱动。”封北望再次扶正鹿纱纱的头，看到她不敢乱动了，才继续轻手轻脚地上药。
鹿纱纱红着耳尖，还是决定说出来，“是不是，我们小时候认识的时候，是我，是我……”
封北望丢掉棉签，退到座位上，耐心地问，“什么？”
鹿纱纱看着封北望的眼睛，想看出一点波澜，却发现他的双眼没有一丝慌乱，深眸永远都像一潭深水，她心里不由得升出几分挫败。
反正都这个年纪了，也就不羞涩了，该问什么就直接问了吧，“是不是我比较喜欢你？”
因为，那个梦里的自己，未免也……太过喜欢封北望了吧？
而且，原来的“鹿纱纱”并不是自己，所以这也不应该是自己的童年。
可是，现在，鹿纱纱觉得自己上一世的童年记忆已经被完全覆盖了。
她恐慌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记不起自己上一世童年的事了，脑子里只能搜索到刚才梦里的场景。
好像是人生都被替换了。
她似乎快变成“真正”的鹿纱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