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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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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康安又打了一个喷嚏。

    驱寒的药才刚喝下去,还没有起作用。

    “下人们已经在准备药浴了,殿下别忘了歪头还有一群人在等着给您试婚服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笃玉,看着受凉的康安絮絮叨叨,“您要是精神头不好,就明儿再试吧?又何必非得今日让人来,遭罪。”

    “嗯......公公回去吧,本王没有什么大碍。”康安说话的声音都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嗓子还不舒服,本来只是让人去把赵御医叫来的,结果赵御医后面还跟了个笃玉公公。

    这叫什么事?是不放心他,怕他不配合试婚服发脾气,还是觉得他受个寒都扛不住了?

    “王爷,药浴好了!”阿言和伤势大好的阿谨服侍着康安去了里间。

    康安的病来了快,来得凶,走路的时候骨头都要散架了,弓着背塌肩膀,一路走一路打喷嚏。

    笃玉满眼的怜爱,造孽啊......三天两头的断不了药,命苦啊!

    暖和的药水包裹住康安的病体,即便是要说话,他的下巴一刻也不离开水,恨不能整个头都淹进去,病恹恹说:“术牛回来了没有?”

    阿谨在一旁给他泡茶:“还没,但是马护院回来了。”

    康安又一仰头,打了一个打喷嚏,阿谨赶紧拿过手帕,给康安擦脸。

    “去叫马扬过来,我有话问他。”康安捏着鼻子说。

    马扬站在屏风后面请安:“王爷。”

    康安在里面问:“怎么样?还有几个人在盯着?”

    “宫里的人已经到解府了,看着挺忙的,解统领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人。”马扬把带回来的消息一个一个禀报上去,“除了我回来传消息,其他人都还在盯着。解府那留了术牛和龙佘,呼图在北旗盯着,北旗今天很老实。”

    “王爷,还有一件事儿,巫将军的回信到了,说初十之前一定赶到。”

    “初十?”康安在氤氲水汽中眯了眯眼,“知道了。”

    今天初八,怎么着,跑死跑活还得参加他的大婚不成?

    别的部队不敢说,但是从来和渠鞑游牧铁骑打快攻的龙泉军说能到,康安倒是不怀疑。

    兵贵神速,老明王曾经的豪言犹在耳畔——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攻防亦是如此!只要寻到破绽——快攻无敌!

    “说是不走官道,近很多。”马扬补充。

    康安不做表态,带着鼻音懒懒地说:“下去吧,回去盯着,注意那个彭虞,别让他发现了。”

    “属下告退。”

    “统领大人,该试婚服了。”几位司衣司出来的小女官,捧着软尺、剪刀、彩墨和喜服并排着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

    那是一套华丽的婚服,颜色与解蔷给康安挑选的很搭配,一整套的华服主色调都是很喜庆的婚红,而绣上的火凤用的玄色锦线,外罩的金红丝线上缀着不少细碎的黑石,耀眼透亮,价值不菲。

    而半夜出门,破晓而归的解蔷黑着脸,被关在房里试喜服,一群人围着她打转,尚服局的人拿着针线剪刀,一边试一边改。

    下盘稳当的解蔷也有打晃儿的一天。

    莫问,问就是困。

    但是堂堂北旗解统领,还要坚持。

    “还要弄什么......”解蔷顶着一头沉重的凤冠,眼皮盖儿努力地撑开到一半,本就偏细长的眼型显得更凶,可见她已经生无可恋,连假笑都不愿敷衍了。

    “大人,您的头发有些硬,奴婢们再给您换个发髻。”

    重新绾了一半的,看似松松垮垮的牡丹发髻已经成型,解蔷对镜皱眉:“头发还能盘成这样,戴上婚冠不会掉么?”

    为她试妆的女孩笑得甜甜的:“大人,就是在试妆呀!不止有凤冠的,新娘出嫁的发髻和头饰还有许多哦。奴婢们就是为您挑选最合适的装束呢!”

    青丝在女孩的手中缠绕成花,最后用了两股半月琥珀钗收尾。

    “!!姐的头皮......要没了!”解蔷极力挽救着,希望宫女手下留情。

    女孩也没它招了:“可是大人,您的头发不扎紧一点,很容易散的。”

    解蔷疲倦地眨眨眼,随便吧。

    牡丹发髻用的首饰就不一样了,一片贴合发髻的点翠嵌宝石孔雀钿子,右侧一对红玛瑙蝉子佛手金簪,至少在解蔷眼里,没有那一顶比她脸还大的凤冠夸张。

    “大人可还满意?”宫女看着镜中突然温婉华贵的解蔷,征求她的意见。

    解蔷也想解脱了,至少这一个头还在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可以了,很满意了。”

    定下了发型,接着是打理解蔷从未收拾过的那张略微攻击性的脸。

    解蔷的脸不大,五官长得也凑活,不紧凑也不分散,用宫女的话来说,就是“骨相很美”。

    “美人在骨不在皮,”为解蔷收拾面容的换了一个有些年纪的嬷嬷,她动作很轻柔,“今儿定下了头饰,初十那日就按着这个模样为您开面,上妆。”

    开面?解蔷见她给自己的脸上擦着白粉,这就是开面么?

    镜子里的解蔷是她以及解夫人也没有见过的,端庄典雅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这个口......脂,我想舔掉......”

    嬷嬷:“......”

    “像换了个头一样,这些脂脂粉粉的弄得我鼻子痒,糊脸上白得像鬼。”

    在解蔷的心里还要加上一个惊恐,她都想象到康安掀开盖头那一刻,目瞪口呆、没见过世面的被吓傻的样子大喊一声:“什么妖魔鬼怪?”

    “明早就别弄这个了,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磕磕绊绊的试妆用了半天,首饰回归原位,解蔷满头青丝也得到了自由,。

    到准许后,解蔷风风火火地把脸浸没水盆里,把黏在脸上花里胡哨的颜色都洗掉,反复几次,小脸终于清爽了,“憋闷”了半天的皮肤疯狂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终于坚持到太阳落山,管家婆子把人送走后,解蔷的脸都菜了。

    “小姐?您脸色比昨天还差了!”还南紧张地围着解蔷转圈检查,“真是的,早饭都没给吃,午饭也匆匆忙忙吃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