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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的衣服渐渐被孙婆的手上的鲜血染红了,可她一点也不介意,“婆婆,您先起来吧。”
她边说边将孙婆扶起来,顾之衡也伸手帮忙。
人被扶了起来,可沈惟低头看着孙婆血淋淋的双手,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简单地替她包扎,“婆婆,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只能暂时给您这么处理一下,一会下了山,再送你去医院好吗?”
孙婆虽然不会说话,可耳朵却没有问题,面前这位年轻女孩和死去的路若宁实在是太像了,她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女孩肯定就是当初路若宁在东陵城丢失的孩子,所以一时激动才会抓着沈惟的肩膀再三确认,不过现在这个光景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唔,唔,唔!”可她终归不能说话的,只好发出这种声音。
沈惟不明白孙婆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却听着站在前头的梅胜华突然说道:“这个孙婆是当年伺候你母亲的,后来若宁没了我便让她回家了。”
可这话才说完,原本还满脸慈爱的孙婆却突然又激动了起来,“唔,唔,唔!”
沈惟看着她找自己指了指梅胜华,又指了指路若宁的墓碑,眼里的愤怒简直就快喷薄而出了。
梅胜华心虚得很,可转念一想,这孙婆不过是个哑巴,也不会写字,只要自己将话说得含糊一些,自是不会让人起疑的,“孙婆,是我对不起若宁,要是当初我多关心关心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局面,如今,清宁重新回到了我身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这话说得并没有什么出错,沈惟和顾之衡对视了一眼,又低头对孙婆说道:“婆婆,我就是清宁,谢谢您照顾我母亲的那些日子,这么多年我没能在她身边尽孝,也是惭愧极了,所幸,我还有父亲,也算是弥补了那些遗憾吧。”
可这话非但没能安抚孙婆,反倒是让她更激动了。
“唔!唔!唔!”,她吵闹着,手里的动作也还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带着沈惟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痛恨又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梅胜华料想孙婆也说不出什么,还是担心沈惟和顾之衡会猜出她的意思,便决定赶紧带人离开才是上策。“好了好了,孙婆我们下次再聚吧,这次我还要带清宁去珠宝店买东西,若是晚了就怕是要关门了,所以一会是没时间了送你去医院了。”
梅胜华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沈惟,“清宁,这钱你来给她吧。”
沈惟伸手接过,可身旁的顾之衡却疑惑不已,为什么梅胜华要特意把钱让沈惟转交呢?
“婆婆,这个钱你拿着,一会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若是需要的话还可以买些药。”
孙婆根本不惜的那这个钱,可看到底是舍不得拒绝沈惟,于是朝着梅胜华狠狠剜了一眼,还是由着沈惟将钱放进了衣袋之中。
“好了好了,咱们先走吧。”梅胜华催促了一遍。沈惟没了办法只得对孙婆说道:“婆婆,我先走了。”
“唔,唔!”孙婆有口难言,她自然也明白如今梅胜华在场,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只得无奈作罢。
雨突然停了下来,一座彩虹横跨在两座山峰之间,顾之衡将伞收起来,对着孙婆也说了一句,“婆婆,我们先回去了。”
孙婆抬头看着沈惟身旁这个英俊的男人,大抵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于是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走在前头的梅胜华又催促了一边,“清宁,之衡,咱们快走吧。”
只是这一次,语气是极度地不耐烦。
“走吧,”顾之衡轻轻说了一声,便拉着沈惟跟上了梅胜华的脚步,徒留孙婆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的是,就在沈惟临走前,孙婆悄悄在她的手心里塞了东西。
三人走到公墓门口,盛洪早已将车子等在那儿了,梅胜华的脸色还是因为孙婆的关系铁青着,只不过盛洪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缘。
回去的路上,车里沉默地可怕。
梅胜华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不说,顾之衡也懒得和他搭腔,偏偏沈惟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主,这般安安静静的更是让盛洪有些尴尬。
沈惟和顾之衡坐在汽车后排,两人对视了一会也不说话,一切都像是心有灵犀般地默契。
那颗小铜钱还悄悄地藏在沈惟的手心里,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让梅胜华知道。
而坐在她身旁的顾之衡心中想着的也是关于梅胜华的事情,刚才在公墓上那老妇人的突然出现,以及梅胜华的反常,这一切似乎都和路若宁有关,可这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顾之衡的手心突然被挠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只见沈惟俏皮地朝他眨眼睛。
他自然是不肯放过机会的,还没等沈惟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他移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到把她弄了个大红脸。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珠宝店门口,梅胜华带人进去将之前预定好的首饰取出来给沈惟试戴。
沈惟试戴了一下,众人看着镜子里的她一致觉得很不错,于是,胜华二话不说便江那套首饰送给了沈惟,而后,大家又一起回了梅公馆。
恰好回到梅公馆的时候正好可以吃午饭了。
王顺琴招呼沈惟和顾之衡一起坐下,梅敬棋和梅静婷也是高高兴兴地,这般热情的模样倒是让梅胜华的心情改善了不少,于是,大家一起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似乎也不错。
午饭快就吃完了,可沈惟依旧惦记着在公墓里遇到的那个老婆婆,以及临走前她偷偷塞到自己手里的小铜板。
只不过这个事情一直到走回房间,她才把小铜板拿出来。
“之衡,这是刚才那个婆婆给我的。”
“这就是你刚才在车上偷偷挠我手心的理由。”
顾之衡将沈惟手里的铜板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