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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给刘立杆打电话,说那个台湾老板今天已经到香港了,明天下午会到海城,刘立杆说好,我去机场接他。
“不用了,他们在海城还有留守人员,他们会安排接机的。只是,他时间比较紧,希望能尽快安排会面。”韩先生说。
“我这里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你看安排在哪里会面?”
“就你们公司吧,到时我陪他过来,出来之前,会先给你打个电话。”
刘立杆说好,那明天见。
明天也是刘立杆和黄美丽约好通电话的时间,放下电话,刘立杆心想,这会不会是黄美丽给自己带来的好运气。
刘立杆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么重大的谈判,他决定去和张晨商量商量。
刘立杆给张晨打了一个电话,张晨说,我正好现在没事,还是我过来吧,对了,我觉得你应该给孟平打个电话,他可能在这方面,会有建议。
张晨的话提醒了刘立杆,他想,对啊,孟平这家伙现在都在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听听他的建议没错。
刘立杆拨打了孟平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有急事要听他意见,孟平说好,我就在你隔壁,马上过来。
孟平说的隔壁,那就是和龙珠大厦隔着一条国贸路的海城市政府大楼。
张晨和孟平,差不多同时到了刘立杆这里,刘立杆把台湾老板明天要来的事,和他们两个说了。
孟平问,他这块地什么时候拿的?
“两年多以前吧,是国贸这里的第一批客户。”刘立杆说。
“我知道了,那个时候香港人台湾人拿的地,基本都是八九万一亩,他现在开价多少?”
“五十万。”
“够黑的,他妈的。”孟平骂道。
“有一个开价三十五万的,但他要求占股百分之十,北京那边嫌麻烦。”刘立杆说。
“等等,杆子,我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
孟平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出刘立杆的办公室,在外面空荡荡的大办公区,走来走去,用手里的大哥大打电话,从刘立杆他们这里看过去,他就是像在演哑剧,右手举着电话,左手和肢体的语言很丰富,刘立杆和张晨,看着都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胆子可真够大的。”张晨看着外面的孟平说,“拿着三百万,就这样每天什么具体的事情也不干,还真是就吃吃喝喝。”
“还忙得很,我要是他,我可不敢,这不,这地没落实,我心都定不下来,要是你,你敢吗?”刘立杆问张晨。
“我不是敢不敢,我是根本就做不了。”张晨自嘲地笑笑。
刘立杆知道张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闷葫芦,在朋友和熟人面前轻松自如,还常常妙语连珠,但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个喜欢和人,特别是陌生人打交道的人,要让他和孟平这样,天天舔着脸去蹭脸熟,那比砍了他的头,还更让他难受。
“对了,你望海楼的工程,再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吧?”刘立杆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么也来做房地产,连我和你说的那个鬼佬,他都来办房产公司了,你办有优势。”
刘立杆说着笑了起来,张晨奇道,我有什么优势?
“雯雯和倩倩,现在在帮鬼佬办执照,这两个死逼,干这个还很厉害,你张晨哥要办,她们肯定最快速度帮你,还会完全友情,没有价。”
“好啊。”张晨也笑道,“房产公司我不会去办,这天天求人的活,我没那个本事,我就想办一个设计公司,招几个专业的大学毕业生,不仅做室内设计,也做建筑和园林设计。”
“好啊,那到时候,我和孟平的项目,不是都可以交给你设计了。”刘立杆叫道。
张晨摇了摇头,他说:
“别胡扯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这个京海国际金融中心,里面拿几个小的室内项目还可以,建筑设计可不敢,那个太复杂了,就是大学毕业的,他们也做不了,你这个,我估计只能找香港或国外的设计公司,他们才有高层建筑设计的经验。”
“不过,他们设计的时候,我到时候可以冒充你们公司的人,在边上偷学,看看他们是怎么做这种大型项目的。”张晨补充道。
“好,这个我到时候安排。”刘立杆也觉得张晨说的有道理,海城第一高楼,可不是搭积木,不是儿戏,没有设计经验,没有实际成功的先例,确实应付不了。
孟平终于打完了电话,他刚走回到门口,就叫道:“杆子,你这块地,我打听清楚了,你就咬定三十五万左右一亩,现在,国贸这块,拿了土地在手的人,压力也蛮大的。”
“我知道,他们很多人当初拿地的时候,有很多钱都是借来的,打着一个名头很响的什么国际公司,其实屁也不是。”刘立杆说。
“不光光是这方面的压力,是海城政府这边还有压力,国贸这一大片的土地,合同签了,但没有一个按合同动工,政府也急,他们现在不断地在给这些人施加压力,催促他们动工,威胁他们,按照当时的土地转让合同,他们已经严重违约,政府是有权无偿收回土地的。”
孟平说着,刘立杆一听就乐了,他叫道:“真的,还有这么一出?”
“那当然,这些人现在就仗着海城市政府这样做的话,涉及的海外公司太多,会影响海城市对外开放的形象,赌政府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心,但政府真要做,是有理有据的,所以他们其实也惴惴不安,你这个台湾老板一听说有人买地,就这么快跑过来,是有原因的。
“另外,我还打听到了,今年国贸有两块已经转让的土地,转让价格,都在三十到四十万这个区间,没有破四十万的。”
“太好了,孟平,你这个信息,太有价值了。”刘立杆叫道,“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
张晨在边上,看着孟平也说:“孟平,有点神啊,这几个电话,就把人家底裤都扒下了,你现在都和一些什么人在一起啊?”
孟平嘿嘿笑着,他有些得意地说:“你们以为呢,我天天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伺候人,你们以为是白伺候的?”
“你的地怎么样了?”刘立杆问。
“多管齐下,我在谈好几块地,有海城的,有府城的,有老城的,还有我上次和你说的文昌的,都在进行中,都有希望,都还差临门一脚。”孟平说。
“这么多,你也不怕撑死!”刘立杆骂道。
孟平哈哈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拿了地,又不造房子,我只是当个二道贩子,投机倒把,我怕什么多,把整个海南岛给我我都不嫌多。”
“胃口真大。”张晨骂道。
“对了杆子,你那个女朋友呢?”孟平问道。
“哪个女朋友?”刘立杆反问。
“不是帮我办执照的那个姘头,是那个黄美丽。”
刘立杆下意识地看了张晨一眼,他说:“不知道,我好几天没和她联系了。”
“她是不是黄宏光的女儿?”
“黄宏光是谁?”
“你不知道黄宏光?”孟平奇怪道,“海城最大的隐形富豪,经发集团的真正老板。”
“我知道经发集团,但不知道什么黄宏光,我去经发集团几次,都是想找他们申屠董事长,都无缘见到。”
刘立杆说着,心里在想,原来黄美丽的爸爸,那个有掌门一样犀利目光的男人,叫黄宏光。
“你不可能见得到申屠董事长。”孟平说。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老家守着一个小杂货店,这里就是黄宏光当家。”孟平说,“杆子,你还没回答我,那黄美丽,是不是黄宏光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女儿在一起,哪里管她爸爸是谁。”刘立杆说,“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啊,上次见面,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那天听到有个朋友,说起黄红光的女儿,感觉很像,可一听名字,又不是,黄宏光的女儿叫黄蓉,对,就《神雕侠侣》里那个,不叫黄美丽。”
孟平这样说着,张晨在边上听到,也知道了,这黄美丽就是黄宏光的女儿,不过他看刘立杆不做声,他也就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