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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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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清清欢迎你,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绮怀事务所的一员了。”短片放映结束,宋殊就坐在沙清清的对面,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嗯,好好。”沙清清看见宋殊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会发光,这一刻她完全沉浸在宋殊的目光里,止不住的点头答应。

    “殊,好了吗?主任让我带小清清去监听室,准备提审王壮啦!”莫长思一边推开门顺势就坐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一边说道。

    审讯室内。

    “我真的压力太大了,每天都很崩溃,你知道什么是996工作吗?就是早九晚九,一周工作六天。每次都下班了,不但上司给我派任务,同事说我单身汉一个,拜托让我帮帮忙。”

    王壮身上的魔气已经被净化,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现在追悔莫及。

    “够了,切入正题,你到底为什么当街意图伤人。”因为纳兰绮怀说结束了开一个欢迎沙清清的庆功宴,莫长思只想快点结束审讯。

    “可我不是啊!老家一窝小狗崽等我养活呢!我老婆呢,她必须在家里照顾孩子和老人,全家都只能靠我。”

    王壮并不在意莫长思说了什么,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有人认真的听他说的话,他现在只想一吐为快。

    “我每天都不开心,后来上班的路上一场车祸就发生在我面前,看着血流了一地,我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脉搏的跳动,我意识到我应该是一只驰骋在雪山上的敖犬。你知道什么是雪山吗?皑皑一片白雪,它的深处不曾被污染。”

    王壮说着说着激动的举起自己的双臂,因为戴着手铐不能展开,他只好努力的向上伸起双臂,好想这样就能离自己日思月想的雪山更近一点。

    “从那以后每当我压力大的时候,我就恢复本体出去走走,可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守了半辈子的本分,当时就特别想尝尝血的味道,所以我就犯错了,呜呜呜……”

    王壮坐在审讯室的约束椅上,长着大嘴开始哭,鼻涕眼里一起往下流。

    沙清清站在监听室里,看着单面镜另一侧的王壮痛哭流涕,她的手握的也的紧紧的。

    沙清清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了乖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摇着尾巴看向她。

    “告诉纳兰绮怀,我接受她的提议,但王壮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沙清清透过单面镜死死的盯着王壮说道。

    原来刚才莫长思到监听室告诉沙清清,如果王壮被起诉公审,他下辈子就呆在妖族的寒域里了,他的家庭不但会失去现有的经历来源,妖界救济处的名单里也会将他们家除名,任由他们一家自生自灭。

    所以纳兰绮怀建议沙清清放弃公审,让王壮自行申请去寒域修行,这样既为乖乖报了仇,也不至于让王壮一家老小都没了活路。

    妖界的法规十分严苛,一人犯错,全家受罚。也正是如此,才能几千年一直守住妖怪存在的秘密。

    一只妖,你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却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家人。

    人们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这句话套用到王壮这个案子也是一样的。虽然王壮还是会受到惩罚,但总归还是让沙清清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祸不及家人,沙清清也不赞同更不屑于搞连坐那一套,所以这也是她同意纳兰绮怀的提议的原因。

    这件案子纳兰绮怀虽然没有上报总处,但还是录进了绮怀事务所的档案,目录上是:王壮案。

    王壮案的风波很快过去,绮怀事务所的众人各司其职,而沙清清的工作就是运用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及时发现并追踪因妖怪违反条例而发生的事件。

    这一日,一女子来到绮怀事务所,直言自己故意伤人未遂,应被处死。

    “我叫静好,如你们所见是一只狐妖,是近期来到青城市的,十天前我意图伤害柳青山的妻女未遂,我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以死谢罪,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希望你们可以暗中将我的妖丹放到柳青山体内,他得了绝症,我想救他。”

    静好一脸平静的陈述着,本事俏丽的脸蛋现在却一脸惨白。

    “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十天前我在镇南街发现的异常显形的狐妖,她当时应该是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显形,但好像马上就走了。这样也是意图伤害吗?”

    沙清清坐在监控室看审讯进展,歪着头问坐在坐在后边的宋殊。

    “本来是违规显形,但如果她自己说是想要害人,那一定是按故意伤人来处置的。”宋殊看着监控回答道。

    “她不就是想把妖丹给那个叫柳青山的嘛,自己给不就好了,怎么弄的这么麻烦。”沙清清嘀咕道。

    “妖怪的妖丹都是带着妖气的,贸然注入人类体中只会引得自爆而亡,所以必须在妖丹上滴一滴净化剂。”宋殊扭头看向沙清清耐心的解释道。

    “静好,我知道你现在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如果你不能对我们和盘托出,我们不会帮你任何事情,而现在你故意伤害罪已既成事实。”

    纳兰绮怀眼睛直直的看向静好,语气中不容置疑。

    静好抬眼看向纳兰绮怀,正与纳兰绮怀的视线对上,静好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百年来,我都是靠着怀念与他的往昔才生生挺了过来,现如今要我亲口说出,到不知从何讲起呢。”

    静好说起往昔,隐隐地声音有些颤抖。静好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她没有办法平静的讲述往事,一挥手一面水镜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好神奇啊!天呐!”坐在监控前的沙清清看到这一幕,止不住的惊叹。

    “这其实就和人类的投影仪一个原理,只不过是将脑海里的画面放大播出来而已。”宋殊摸了摸沙清清的头,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画面里,一只小狐狸偷偷离开家,误闯进了人类的皇宫。

    天下雪了,小狐狸栖在御花园的树下,冻的瑟瑟发抖,雪花将小狐狸火红的皮毛都盖上了。

    一个小太监被师傅责骂跑到树底下擦眼泪,手往后一伸就碰到了也在树底下的小狐狸。他将小狐狸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暖意的小狐狸将身子舒展开,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太监的脸。

    小太监破涕而笑,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地瓜和小狐狸一起分着吃。

    阿母还说人类都是坏人,这个小公子就很好啊!等小公子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他,小狐狸吃完地瓜美美的睡着了。

    这时候小太监的师傅来找他,他小心翼翼的把小狐狸放到平时自己藏吃食的树洞里,又将师傅给他暖手的小炉子塞到小狐狸怀里。别怕,等晚饭时候我再来看你,小太监想着。

    可小狐狸还在睡梦中就被前来寻她的阿姆带回去了,小太监傍晚带着烧鸡来,小狐狸和他的暖手炉都不见了。小太监以为小狐狸走了,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晃十年过去了。

    小狐狸终于成年了,她已经知道当年的小公子是什么身份了,可还是去想看看他。

    小狐狸混进了新进宫的宫女里,求着在宫里玩耍的其他姐妹帮忙,小狐狸成功被分到了由小太监师傅管辖的浣衣局。当初坐在树下哭的小太监现在也是个小小的太监首领了,人前人后都得尊一声玉公公。

    新进宫的宫女赐名,玉公公看着小狐狸说:“岁月静好,以后你就叫静好吧!”

    从此以后静好就在玉公公手下做个洗衣的粗使宫女,天冷水寒,每每日子难熬的时候,静好就摸摸那个随身带着的小暖炉,觉得好幸福。

    如果后来不发生那件事,静好会这样一直陪着玉公公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