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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吵吵嚷嚷搅得谢琦头疼,再看着对面那伙说的越发五花八门之后,谢琦实在是被闹得头疼难耐,于是拎着谢三往外走,打算重新找个清净地方待会儿。
谢三看自家二哥脸色差的要命,便也老实下来,纵然心里可能还是想再笑翻个几百回。
谢琦的烦躁尚未得到缓解,就接着和别人迎头撞上了。谢琦耐着百般烦躁,拱手抱拳的道了声不是。
对面这人喉咙里也发出一句声调诡异的,“哦,抱歉了。”
那声音实在是有些哑又有些燥还有些闷,因此让谢琦在如此烦躁的心态下,忍不住多看了这个人两眼。
这人穿着打扮很是异域风,样貌也比中原人看起来更立体些,虽然看着面容有些凶狠,但是眼神倒是干净。更引得谢琦注意的是,这人左耳钉了三排圆环,每个环的下方都是不同的兽。
谢琦心里暗暗思索着,三兽俯首,这人难不成能御兽?
正想着,这人已经走进了客栈。
这时谢三反手扯了谢琦一下,示意谢琦先出去。
“怎么了?”谢家两兄弟走离了客栈一会,谢琦才问谢三。
“我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他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淡,像一种花草。”
谢三皱了皱眉头试图想出来是什么,但是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按理说谢三这鼻子灵的很,毕竟江湖最灵的犬都不一定有他的好使,他居然没闻出来是什么。
“看他打扮应该是异族人,耳饰三兽,又有异香,确实有些古怪。”谢琦也顺着分析起来。
“不对,二哥,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他自己的,他应该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就好像杀了人身上沾了血腥味那样。”谢三有些认真的想了起来,虽然举的例子有些奇怪,“说不准就是这样,他可能杀了花花草草,这味道是花草的遗言!”
谢琦再次被谢三震惊了,这个弟弟永远都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境界行走。
当然这么多年兄弟,谢琦对谢三的适应能力非常的好,于是顺着问下去,“那遗言里面说了什么?”
“扈州城内应该没有这样的花草味道,他定是在城外杀的。他不是昨晚月黑风高时候下的手,因为他衣着整齐精神饱满,肯定杀人越货之后好好休息了一晚,所以他是昨个白天动手,然后在外住了一晚,今早返回扈州的。”
略一思索,谢三又一本正经的说了下去。
“他到客栈的时候,步履有些匆忙,应该是着急回来见什么人,所以肯定是今晨早起往回赶。扈州城门日出而开,可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他才回来,看来并不是很近的地方,路途要奔袭至少3个时辰。但隔了一整夜加一个上午,他身上还有这样的味道,只有大屠杀才会这么浓郁。”
谢琦看着他,忽略掉谢三奇奇怪怪的措辞,那么整个事情的推论应该是合理的。
一个有可能会御兽的异族人,在论剑会之前特意损毁了一大片花草,实在很奇怪。
谢琦在原地暗自思考着。
“二哥,我们去游湖怎么样?”谢三这边瞬间转了话题。
“游什么湖,明天就论剑会了,你还有心思游湖。”谢琦看弟弟正经不过三秒的架势就来气。
“论剑会怎么了?二哥,你别说,你指望我拿到青锋令”。谢三憋了一路终于问出来这句话。
“你想的到美,自己功夫几斤几两自己没数吗?不过青锋令若是让别人拿到,那么你可要听人派遣了。”
青锋令在手,令主可随意指派青锋组的人做三件事,只要不违反江湖道义,青锋组的人不得违背。
所以谢琦这话也没错,虽然青锋组那么多人,但是说不准就挑中了谢三呢?
“我武功应该也还好吧,要不我努努力?争取拿个令牌什么的?”
谢三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武功也不是很差的样子。
“那么原本你是打算撑不了三招就给我认输的吗!?”
“嘿嘿嘿,打赢了被记仇怎么办,我可是最爱好和平的。”
谢三丝毫没有被看穿了的不好意思。
“你也就折腾这最后一天,芙蓉面的效力今夜可就到期了,我倒要看看你明天,好不好意思顶着原本那张脸在论剑会上给我出幺蛾子。”谢琦心里一直清楚的很,谢家老三只有在有芙蓉面的时候,才会肆意妄为,离了芙蓉面他就是另一个人了。
“啊,二哥这么悲伤的事就不要提了好吗?”谢三当然知道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顶着芙蓉面自在玩乐了,“二哥,作为补偿,你还是陪我去游湖吧!”
是了,对于谢三公子向来是及时行乐最重要。
最后当然是谢琦又一次的被谢三拉走,去游湖了。
扈州云湖的景色说实话,很是不错,谢琦在这也算是能得半日清净。只是世界清净久了,总有人想搞事情,比如现在正扯着嗓子冲另一艘画舫大喊大叫的谢三。
“姑娘!姑娘!这边,对对对,就是这里。”
谢三边喊着同时还使劲挥舞手脚,生怕对方看不到他这个身高八尺的人。
对面画舫上站着的姑娘当然是看到他了,但是实在是不太想理他。
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茶馆坐在谢家兄弟后面的玄衣姑娘。
除了她画舫里面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姑娘,那位姑娘穿的是一条天水碧的裙子,透着画舫的隔纱隐约看去面容很是清秀,只是年纪应该比玄衣姑娘大几岁,气质也看似更稳重些。
“你这出去一趟,顺便招惹了一个小哥?”
轮椅姑娘和玄衣姑娘之间隔了些距离,这声音轻轻求柔柔的传了出来。
“话也不曾说一句就能招惹上的,未免也太容易被招惹了吧。”玄衣姑娘淡淡的回了一句。
“容易招惹可能也最麻烦,阿瑶别给自己找麻烦”那声音依旧轻柔。
“阿姐,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麻烦。”
这两句话间,只见谢三已经指使了船夫开船过来了。
“姑娘,可还记得我?”谢三自来熟的很。
“不记得。”阿瑶姑娘看起来就没这么自来熟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姑娘,姑娘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就坐在我身后那桌,听书的大半天姑娘你就喝了一杯碧螺春。”
谢三这人不仅鼻子好,记忆力也好。
虽说在茶馆中,阿瑶姑娘一直不声不响,很是安静,但她容貌清丽动人、姿态盈盈,自然也会吸引到许多目光,谢三注意到有她这么个人不足为奇,但是谢三还能记住他喝了什么,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吗,我可不记得公子你。”
阿瑶姑娘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毕竟在她心里,太过聪明又太过随性的小哥基本上等于麻烦本身。
“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姑娘你,也能提醒姑娘你想起我,这就足够了。”谢三自顾自的说下去“看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可是要参加明日的论剑会吗?”
阿瑶姑娘看着他,却实在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只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了。
“那可真是巧,我们也是去参加论剑会的,相请不如偶遇,可否邀姑娘共进晚餐。”
谢三仿若丝毫没注意到对方态度的冷淡。
“你莫要打扰别人姑娘游湖!”谢琦终是看不下眼出声喝止道,“舍弟顽劣扰了姑娘游湖,实在抱歉。”
阿瑶姑娘略一点头算作回应了。
只见谢琦扯着谢三走回船舱里,并示意船夫继续开船。
即使被扯着谢三也不老实,还在回头喊,“姑娘,今夜看似不太方便,明日我们论剑会再见。”
夜色降临,月满星河。
夜里泛舟湖上,看那细碎繁星的倒影,很是迷人。
云湖的夜不仅迷人也还很是热闹,但是阿瑶姑娘和她姐姐并没有融入这热闹的夜。
阿瑶姑娘从下午和谢家兄弟说完话,就一直站在船舱前的那个位置,动也没动过,直到刚刚画舫婢女唤她回去吃饭。
画舫里的食物向来精美,但是阿瑶姑娘只是随意用了两下,便侧倚在一边对月独酌去了。
“阿瑶,你在想什么?”轮椅姐姐轻声的问。
“没什么。”
“那怎么一整天也不说话,东西也不怎么吃?”轮椅姐姐关切的问着她。
画舫里沉默了一瞬,接着就听阿瑶姑娘突然转了话题,“论剑会要签生死状吗”。
轮椅姐姐看着阿瑶姑娘,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为什么这么问,在论剑会上你是有要杀的人吗?”
“没有,只是怕误杀了对手有人找麻烦。”
轮椅姐姐有些惊讶的问她,“那你会都杀了他们吗?”
“他们会都那么弱吗?”阿瑶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不好说,与你同组的大多功夫不如你,如果对手太弱的话,你下手不收着些,确实容易出人命。”
轮椅姐姐又想了想继续说下去,“你最好下手更轻些,别真的闹出人命,毕竟还有正事要做,不能太惹眼了。”
“我知道”
“任务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夜间。”阿瑶又斟了一杯酒。
“这样也好,明日各大门派的弟子都会去名剑山庄登记,怕是入了夜庄子里也还是乱的,那个时候动手,最是不容易被怀疑。”轮椅姐姐仔细想了想。
“事情我会解决,阿姐你不必想这么多,等我这边事了,我就陪你去江门看看腿。”阿瑶转过头来,很是认真的说道。
轮椅姐姐看着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她的这个妹妹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经常让人以为她什么也不挂心,其实一直以来她什么都记挂着。就像这趟办事虽麻烦些,但也特意带自己出来散心医腿。
“那好,你去办事我就在庄子里散散心。”轮椅姐姐生意依旧轻柔但是多了几分笑意,“夜也渐深了,你少喝些也去休息吧。”
“嗯”阿瑶顺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