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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无意识躺着的程可有点惊惧于自己的眼泪越来越多。
“我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流泪?为一个已经十年没见过没联系过的人?”程可觉得这太不像自己了。“其实也不是没有联系过,不过都是他联系你,你从来没回应而已。既然这样,你哭什么呢?”
程可脑中就像两个小人在互相诘问,一时头都有点疼炸了。
“别想了!”心中又恼火又难过的她终于对自己喊出了声。“想什么呢?有什么好想的?”
吼完后的程可坐了起来,电视的播放声音更衬得房间空寂得可怕。索性她站了起来,又站到了窗边,还是之前的流光溢彩,还是那般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程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在想那个十年没见的男孩,不,现在已经是男人了——文玎。这是一个十年前在程家就没人再提起的名字,即使有,也是关系很好的亲戚朋友背着程爸程妈提,当然从结婚后就更是只言片语也没有了。
要说程可考虑文娅师姐的建议来魔都试试,跟文玎有关系吗?还真没有,因为她在结婚后很自觉屏蔽了过往的总总,只是人的情绪若有那么好控制,又哪来那么多的红尘男女在生活中浮浮颠颠呢?
时间是最好的忘却,但时间也是最好的催化剂。只要有那么一点点触发,那些记忆深处想留不敢留,想留不能留,想留以为没留住的都会重新出现在生活中。而且往往以一种猝不及防且迅猛的态势向你扑过来。你能怎么办?转身就跑,迎面接受,亦或是侧身而过。这就是现在独自站在魔都酒店窗边的程可面临的问题。
犹豫了许久的程可坐了下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出了微信联系人,在一个“hammer”的名字那儿停留了许久,点出来通话界面。她的手指在上面不断地触点着,停下来后,看着发送两字又开始发呆,过了半晌,拇指不断点击屏幕,直到上面的文字全部被删除。做完这一切的程可,再次瘫倒在床上。然而这次并不是仰面向上,她伏倒在枕头下,终于在离婚后第一次大哭起来。
程可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她收拾情绪,不在有眼泪留下的时候,酒店外的街道上只能听见偶尔经过的汽车声。走到洗浴间,抬头看向镜子,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总看文学作品说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反正周围没有见过那般境况,程可一直坚定认为那不过是文学修辞的手法而已,不过现在镜子里的自己倒真是符合这种描述。
站在热水下淋浴的程可听着手机放送的“后来”,思绪忍不住飘回到那个北国的大学校园。
2000年,程可跨进大学校门,这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由于高考成绩并不是太理想,程爸出于大学层次和专业的考虑,为她选定了哈尔滨的学校,至少这样可以保证她进入一所211和985的重点高校的好专业。毕竟离南方这么远的学校,尽管它很好,填报的人会相比北上广高校少很多,这样录取的希望会很大。果不然程爸多年高校工作经验确实有用,在那年晚夏时节她被父母送到了北国冰城,开始了四年远地求学生涯。
程爸程妈离开哈尔滨前曾经给她留了一封信,除了叮嘱她在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提点她大学学习和高中的差异,需要及时调整外,特别在信尾留了一句话,“可可,青年男女情感萌发是正常,但爸妈希望你眼光能够更长远一些,不要着急慢慢来,所以如果可能尽量就不要再学校谈恋爱,把精力好好放在学习上。毕竟人生越到后面,能让你如现在这般静下心来享受学习快乐的时间不多了。”
刚看到这句话时,程可是不太以为的。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在大学谈恋爱,对新生活的设想中从来没有男朋友的版块,更重要的是好像也压根没有那种期待。那时年轻的程可哪里知道,越是不想的来得越快,越是被禁止的越想去尝试,况且她的叛逆期来得太迟,迟到了大学才姗姗来临。
新生军训时一把好嗓子的她因为在最后新生晚会上的男女合唱被校艺术团看中,开始了丰富的社团活动。让程可感兴趣的是它不局限于学校的各种文体活动,反而经常组织去驻地的军区所属陆空部队和武警部队进行慰问演出。这让她看到了很多不曾见识的社会新风景。因为这些活动,她发现同级新生除开自己本院系的人中居然有人认识她。
于是在一次下午和同寝室友赶去11号教学楼上高等数学课时,在教学楼后方的操场道边一个男生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这排女孩前面。程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还在狐疑地看着左右,拦路男孩急速塞了一张条到她手里,嘴里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关键是声音不大且语速还快,只有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我喜欢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个她都没看清面貌的男生已经一骑绝尘跑得没影了。
左右勾着她胳膊的室友也被愣住了,现在程可想起来都可笑的是她和室友从表情到行为都非常镇定地看着这一切,完全像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照常到了高数教室,一直到坐定在其他室友给抢占的位置上时才开始“啊,啊,啊”的低叫起来。
那两个目睹了整个事件经过的室友开始热烈的向其他三位转播,程可则是莫名中带点遗憾,因为她没看清那个男生长相。
“程可,你觉得那男生怎么样,你会接受吗?”
“对啊,我觉得好像电视剧演的呢,大学谈恋爱都这样?”
.......程可不知道室友们平时是这么八卦的人。如果对象不是她,而她是目击者,估计也会有这种兴奋,可惜现在当事人是他,这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我?我好像没啥感觉呢。”对程可回答显然不满意不死心的室友们还想追问,甚至坐在最远的那个还传来了纸条,看着进门的高数老师让教室和自己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程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逃过一劫啊。让程可第一次发现难怪父母那么紧张,原来谈恋爱这事在大学这么近这么突然,当然这跟文玎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