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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
普通的实木桌上，摆放着一大碗稀饭，还有两碟蔬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苹果。
何空青吃得津津有味，这已经是第二碗稀饭了。
孔瑞泰没见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进来了。
都到了白云观门口，他要是不进来，就等死吧。
很快，一大碗稀饭就吃得底朝天。
他擦了擦嘴，将桌子收拾好，走出了斋堂。
斋堂外，一位身穿粗布道服的老人正在观赏着香客上香。
不是他人，正是封仲。
在何空青走出斋堂时，他就感知到了。
看到封仲，何空青快步走了上来，行礼道：“辅贤道长。”
封仲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回礼道：“许久不见，可曾安好？”
“一切都好。”
老人点了点头，示意他走走。何空青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旁边。
“这次是个小姑娘替你挡枪了？”
封仲虽然已然知道详细细节，但还是想问问。
何空青跟在旁边，放慢自己的脚步，点头道：“是的，是一位好友。”
“世事无常啊，你的安全很重要。”
封仲很喜欢面前这位后辈，尤其是当年第一次见面，那种气场令人惊叹。
而且，他的道号还是对方取的。
“嗯，庚辰大哥已经安排了保镖。”
何空青说到这里，下意识瞅了一眼身后，单钟子跟在身后不远处，很是隐蔽的样子。
酒店出来的时候，他就开着车跟在后面，并未现身。
单钟子虽然跟了何空青没多久，但是明白他的想法，因此都是暗地里跟随。
“你要习惯保镖的存在。”
封仲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声。
何空青明白对方的善意，点着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封仲望了望四周，察觉身边没有其他人，低声说道：“不过，这边查到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哦？
何空青一愣，他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事情。
此刻，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后院大门处。
封仲带他走进了后院，一边朝着三清宝生殿走去，一边说道：“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在跟踪你。”
“在这件事发生后，那个人迅速离开了晋西，但还是被我们抓住了蛛丝马迹。”
“通过查询，这个人已然被我们发现了踪迹。”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并未告知瑞泰，也并未告知你。”
“想着再详细一些告知你，但今日你已经来了，那我索性就全部告知你。”
居然还有人跟踪自己？
何空青脑海中迅速闪过很多人影，难道是8.4大案其他入狱的人？
这群人这么不怕死的吗？
前赴后继，一个接着一个？
封仲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想歪了，顿时说道：“这个人比较特殊，你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
“您说。”
何空青听到这话，更加好奇，比较特殊，会是谁啊。
封仲闻言，也不再绕弯子，开口说道：“姜家。”
嗯？
身旁的何空青眉头微皱，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是姜家。
很明显，就是姜肇洪啊。
姜肇洪这孙子这么记仇的吗？
居然派人杀自己？
“姜肇洪与你曾经发生过冲突，我调查到，王朝手里的钢珠枪就是他的人搞来的。”
“不过他的人没有出手，可能也是怕留下蛛丝马迹，但是他们还是没做太干净。”
封仲又多解释了一些事情，虽然调查的只有这些，但是反推理一下，差不多就一清二楚了。
何空青此刻也明白封仲为什么说这个人比较特殊了，姜薄荷的哥哥啊。
居然是这家伙致自己于死地。
“不过，他可能是顺水推舟，激了王朝一下。”
封仲将各种可能都讲述了一遍，他也很担心何空青意气用事，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冲动倒不至于。
不管怎么样，那是姜薄荷的哥哥。
做什么事都需要三思而后行，但是如果生生咽下这口气，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会影响小狐狸的，何空青的内心并没有太过于生气，既然对方对自己出招了，而且并不知道自己察觉了。
那么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短时间来看，对方不会再动手了。
姜肇洪这么小心眼吗？
何空青内心吐槽了一句，但很快就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毕竟那样的人物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件事必须要反击回去，但也要顾及小狐狸的态度。
比较麻烦。
“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何空青能明白封仲的意思，孔家现在什么动作也没有，就是在等他的决定。
封仲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可以意气用事，有些事情不可以。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三清宝生殿。
封仲停下脚步，挥手道：“无为道长在里面等你。”
“辛苦辅贤道长。”
何空青行了一个道礼，然后走进了三清宝生殿。
本以为孔老头子如同往常一样在默诵道文，却不料他居然在扫地。
看到何空青进来，他脸上露出微笑。
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这个微笑发自内心。
孔焕生很开心何空青能来找他，这是对他们之间友谊的信任，也是同盟之间的信任感增强。
“无为道长。”
何空青也露出微笑，行了道礼，他知道对方修行了止语，不方便讲话。
孔焕生示意他随意，他清扫一下卫生。
这也是他的功课之一，毕竟一把老骨头了，动一动比较好。
何空青点头走到他的旁边，跟在他的身后，神情放松下来。
“来跟您说说心里话。”
“最近很多事憋在心里，憋坏了，没人听我说，就来找您了。”
孔焕生一言不发，不过眼神却亮了亮。
何空青自顾自说道：“这一次替我挡枪的女孩，是个空姐，我和她没有任何其他暧昧行为。”
“只是她对我有一些小恩情，却没想到现在牵扯这么多。”
孔焕生停下脚步，用笤帚在地上写道：“你是觉得关系发生了改变，不舒服了吗？”
“不是。”
何空青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利用一个道具，看到了我没有获得《完美人生》头盔的普命人生，在那个时空里，这个女孩是我的老婆，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听到这里，孔焕生明白了，面前的小子陷入了内心的纠结。
他放下扫帚，示意何空青跟他一起走向三清宝生殿后方。
此时，何空青才知道三清宝生殿后方是什么样子。
一处非常古典的生活区域，里面有茶室，也有休憩的房间。
茶室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宣纸，旁边是毛笔。
孔焕生拿起毛笔，写下一行字：“你是觉得在普命未来里，她是你的真命天女，但你觉得又没有那种特殊的感觉，对吗？”
不得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几乎是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所在。
何空青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就是如此。我现在身边的三个女人，才会给我那种特殊的感觉。”
“她没有给我那种特殊的感觉，但是这件事发生后，我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仿佛我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发现她才是最重要的人，我不是说不能接受她，而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尽可能用词汇形容着自己的感受。
这种感受就像追了许久的小说，以为的女配变成了女主，不是说不喜欢，而是觉得过于荒唐。
孔焕生听懂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写道：“你钻入牛角尖了。”
嗯？
何空青盘腿坐在蒲团上，恭声道：“愿听开解。”
孔焕生没有停留，写道：“其实，她确实算是你的女人。”
“你所谓的普命人生只是未来的一种，谁又能完全确定你的普命人生只是一种呢？”
“只要一个重要节点选择得有差异，那么就是不同的人生结果。”
“你的普命人生，甚至可能是和你现在的三个女人任何一个结婚。也可能是娶了你现在还不相识的女人，更有可能是一辈子不娶。”
“她是你的女人，你们之间也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但并不是说她是你的唯一天命真女，系统会根据你现实发生的事情，会有意构成一些事情。”
“如果那一日救你的是三七，有可能未来时空的人就是三七，明白了吗？”
“其实，你都懂，只是没有想明白。”
孔焕生知道何空青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只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让他不敢这么去想，只要略微开导一下，就全部解开了。
何空青听到孔老头的话后，沉默地坐在原地，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开始牵挂起来。
这一刻，他想通了，也知道自己确实钻了牛角尖。
只不过，就像孔焕生所说，两个人有了无法断掉的联系。
真是造化弄人啊。
何空青感觉自己一想起普命人生里那令人感叹的爱情，就心痛得不行。
“不管怎么说，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女人啊。”
宣纸前，孔焕生似乎是想起什么，突然写下一行字：
“不过，我觉得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