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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兵甲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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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大夫宁速从宋国归来,带来了一大批援助粮食,营中的粮荒总算得以暂时缓解。

    执政者们认识到民心的重要性,难民们本已断绝的口粮又得以恢复。公子辟疆则亲自出面,代表国君率领着一众士大夫们为大家派粮,于是营中炊火复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几日时间,卢布于庭上奏对之事便在营中传了开来,难民们却是皆将此活命之恩都归功于卢布的建言之功上了。于是无论卢布走到哪,都有民众的感谢之声,甚至献上仅有的野果,野味等小小礼物,全是赤诚之心。

    “宁速大夫连月外交之功,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些粮食,如今倒好,在难民口中却成了卢布一人之功了。”有知情人士为宁速大夫数月奔波感到不值。

    不过这零星之言却淹没在了众人的众口铄金之中。英雄的故事永远传播的更快,做实事之人却默默无闻,在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事情。

    前世中世纪的卢布,一个流浪诗人,他知道哪些故事更有传播价值,只不过如今故事的主角变成了自己。

    “立正,向右转。”营中戎长正在进行着训练。这群新兵基础很差,往往左右不分,一个普通的军训也花了他们不少时间。

    “瞧瞧你们,一个个左右不分,不是都说了吗,吃饭的手是右手。”戎长训斥道。

    “戎长,俺用左手吃饭。”队伍中有人小声辩驳。

    “那你以后改成右手吃饭,就你话多。再来!”

    这么简单粗暴地将刺头压下去后,戎长朗声又道:“向右转!”

    “施展,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错?”戎长有些生气,更兼今日有主君在场的缘故,实在有些丢面。

    卢布自得其乐地在营中四处巡视着,观看新兵们在冬日仍旧刻苦的训练着。这几日四戎人马按他的安排,皆先做着基础的军训训练,培养军人服从命令的习惯,同时约束他们不良习性。

    再过几日则是要以戎为单位分开训练了,各戎有各自的科目和不同的武器,不过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青铜武器。

    卢布也来这个时代快小一年了,对青铜武器的价值和象征意义已有了解。一柄青铜武器可要80-100枚足两的刀币,而弓箭更贵,所以这些武器基本都掌握在士人手中。

    卢布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粮食,贺礼也抵当的差不多了,如今再想将众人的兵甲配齐那是真的没有钱。

    于是卢布只能另辟蹊径地进行别样“武装”。他从营中请了一些手工熟练的壮丁和壮妇,开始自制兵甲之路。当然,全是简易版,粗糙版。

    “甲”,说来就是围在人体外面用来保护的装备,防护性是它的第一考量。

    如今士人所用的甲基本皆为皮甲,那是用上好的牛皮所制成,自然价格不菲。而西欧中世纪那会,流行的是骑士铁甲,防护力更强。

    “皮甲”,卢布是没办法搞到那么多上好的牛皮资源的,“铁甲”倒是在他未来的计划当中。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如今这个时代的青铜冶炼技术也是越来越成熟,但是关于铁的开采和冶炼却仍属于萌芽阶段,至少是还未大范围推广开来,这就是卢布作为后世之人可以利用的优势。

    据卢布所知,卫国的安阳邑,也就是后世的安阳县附近有个区叫作“峰峰矿区”。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各种矿产资源丰富。

    后世的卢布就是在此区的小学开始的老师生涯,对此又怎能不了解。

    峰峰矿区可是有着大量的媒、铁资源,这便是以后卢布想要发展壮大的物资保证,自然此地也成了卢布脑海中最想要的封邑之地。

    不过如今卫国全境还在狄人手中,再美好的想法也没办法马上落实,于是卢布只能从身边最容易得到的资源入手开始整办兵甲。

    竹甲和藤甲是卢布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具有一定防护力,且能大量廉价生产的护甲了。

    邻国日本,有其战国时期出土的竹甲,竹甲防护的面积并不大,仅能防护人体主要躯干部位。也可能只是为了练剑所用的护具,并未真正上过战场。

    当然卢布最熟悉,也是最有名的则是华夏的三国时期被诸葛亮所破的藤甲。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对冷兵器有很强的防护力。和金属铠甲相比,具有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等特点,缺点是怕火。正是诸葛亮一场大火,让它基本直接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对于它的这个缺点,卢布现在倒是还能接受,因为作为藤甲克星的“猛火油”,如今还未被开采出来,或是已经开始军用和民用。有可能正在哪旮旯子静静呆着呢,即使被发现也被当做恶魔之水。

    所以如果只是一般动物油脂提炼出来的油的话,其杀伤力,可燃性毕竟有限,卢布是不怕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幸,遇到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猛火油”的话,那他也不介意利用这些石油,加快这个时代的发展。

    如此,“甲”的制作,卢布基本就确定了藤甲的方向,剩下的则是推演出其制作流程,并加以规范化。

    卢布后世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会历史纪录片,什么历史新说,解谜类的都是他涉猎的对象。

    有一档电视节目却是正有介绍到藤甲的,名字好像叫做《诸葛谜案之“复活”的藤甲兵》。

    里面就有介绍到完整的藤甲制作过程的,后世的布依族村民还成功复制出一套。节目中还进行了实物对抗实验,确实对冷兵器有着非常强大的抵抗力。

    编织藤甲的人力倒是好找,毕竟这个时代人们用来坐的“筵席”,脚上穿的草鞋,都是编织出来的。甚至穷人身上穿的也有编织的草席衣,可以说在手工编织这块领域,不少人的技能点是点满的。

    另外,节目中介绍到藤甲的秘诀在于用桐油浸泡,才能让藤甲更具韧性。需浸泡48小时后,将藤甲拿出晾干,至少要晾两个月,然后再用柚油浸泡,如此反复5次,一套藤甲才算完成。

    这对急于让自己队伍成型的卢布来说却是等不及的,所以他人为地加速了这一过程,将工期大大缩短。

    于是,一个多月后,首批二十几具虽粗制滥造,但仍有一些防护力的藤甲就陆续完成了,后续每月的产量仍能继续提高。

    卢布亲自拿青铜剑试过,挥砍上去会有豁口(毕竟是速成版),但是藤甲还是没断裂,也就意味着此甲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破防,毕竟此时的青铜武器也没后世的铁剑锋利。

    武器方面,卢布同样没有钱来为自己的队伍装备青铜兵器。

    于是竹木武器和石头武器再次列装,只能等以后卢布有了自己的食邑,再进行铁的开发与冶炼,慢慢换装。

    四戎人马怎么配置,为这卢布和高阳讨论了好些天。

    因为缺少马匹,所以部队的定位是步徙,也就是步兵。在春秋时代步兵却不是主流兵种,往往则是充当辅助之兵,用来打顺风仗用的。

    春秋时代的战争主角永远是战车,特别是经过改良后,在战车轮轴两端装上镰刀,当战车快速驰过敌军阵线时,转动着的锋利镰刀完全可以轻易地将敌人拦腰斩断,乃是战争利器。

    所以此时评判各国国力强弱,军力如何?有多少乘战车就成了最重要的指标,“千乘之国”就是大国的意思,卫国曾也是三百乘的大诸侯国,如今却不过残余三十乘。

    在士大夫们的观念里,往往认为步徙是最容易招的,因而也是最不受重视的。他们普遍认为有这个钱养着这些常备步徙,还不如买几匹马养着,多组建几辆战车,才是正经事。

    卢布却把这批步徙当成了宝贝,日日训练,不少吃食,甚至还会特地猎一些或买一些肉食,每个礼拜给步徙们加餐,让他们养养肉,生些力气,不再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

    当然他也很想要组建自己的骑兵部队,但是他如今买不起马啊,同样也养不起马。

    既然战车是此时战场的主角,那么卢布的步徙自然要以此为目标进行对抗训练。

    所以其中两戎人马,被卢布编为了矛兵,以尖利的竹矛为武器。遇战车时,原地列矛阵,不动如山,加以抵御战车冲锋。

    只要他们不溃,后面的远程武器就能持续输出。马毕竟也是动物,虽经过训练,但亦有本能,对着尖锐的物体天生害怕。

    后排的远程武器,卢布以之前为高止试做的弩为基础,又买了一些牛筋再做了二十把,再多就真没钱了。

    于是为了解决这个远程武器不足的问题,卢布只能中西结合,让西方的投掷短矛正式加入自己的军备当中。

    他还特地安排了剩余的人马进行此项专门训练,每人配备十支短矛,再加一把近战石斧。

    先投掷短矛,矛尽则手持石斧发起冲锋。

    如此一支在士大夫看来有些搞笑的军伍正在每日的训练中逐步形成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