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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烫的老板,十分热情。
因为苏媚是店里的老熟客,所以,她第一次带时念卿来店里吃饭的时候,老板便记住了时念卿。
后来,两个姑娘,隔三差五会来一趟店里。
不过,最近大半年的时间,老板已经很少见到时念卿以及苏媚。
所以每次上菜的功夫,他免不了跟时念卿叨叨家常。
时念卿几乎把店里所有的特色小吃,都点了。
这家麻辣烫,生意火爆,原因除了味道很赞之外,还有价格公道,分量也足。
老板对时念卿的印象极好,所以,分量在原有很足的基础上,还多加了很多。
端着最后几份小吃送过去的时候,老板远远的便听见霍寒景低低沉沉的嗓音:“外面的食物,少吃点儿。”
潜台词是:不卫生。
时念卿听了霍寒景的话,猛然从大得夸张的麻辣烫碗里,抬起脑袋,她咀嚼了几下,刚要出声,却听见老板的声音传出来。
“放心,我们店里的卫生,都是严格按照政府下放的食品安全告知书的要求,一一来说的,餐具清洗之后,必须高温消毒,完了还有第二次的蓝光消毒。至于食材,我们都是当天去市场采购的最新鲜的。还有汤底,也都是一次性的,绝对不会像有些店,为了赚黑钱,从而昧着良心,用黑市的地沟油,或者将客人吃过的锅底,收回重新利用。”
老板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温和憨厚。
时念卿有点不好意思,她看着老板,解释道:“你不要多心,我们没有质疑店里卫生的意思。”
老板的眼睛,落在时念卿高高凸起的肚子上,眼底噙着笑意:“无妨,无妨,现在你是特殊时期,你老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毕竟,现在外面的饭店,的确存在很多隐患。”
老板的态度,让时念卿真的有点尴尬。
不过,坐在对面的男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时念卿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暗示他:给老板道歉。
这家店的老板,是真的实在。
后厨,是对外全面开放的。
平日的厨房卫生,是真的做得很好,每天打烊后,厨房都会进行全面消毒。而且,所有的碗筷,以及厨房的一切用品,全部都会进行密封防尘处理。这样以来,也不用担心老鼠,或者蟑螂。
而且,后厨清理得实在太干净,也不存在老鼠与蟑螂的隐患。
可是霍寒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瞅着时念卿圆溜溜的大眼,眨了又眨,压根就没有行动的意思。
“霍寒景……”时念卿觉得按照霍寒景的智商,应该不会看不懂吧,在她想要出声提醒他的时候,霍寒景的目光,却落在老板轻轻放在桌面上的食物上。
“这是什么?!”
霍寒景盯着食物,有点迷茫。
时念卿顺着他的视线,立刻恢复道:“脑花。”
“脑花?!”霍寒景仍然有点听不懂的意思。
这小小的一坨,泡在红汤里,上面还洒了葱花、香菜、芹菜等等作料,真的看不出个所以。
老板听了霍寒景的询问,连忙专业地解释:“就是猪脑。这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小吃之一。香辣适中,特别入味儿,而且口感很嫩滑。”
在老板滔滔不绝夸赞自己的菜品时,霍寒景看时念卿的眼神,从最初的诡异,演变成了惊悚。
他从来不知道,时念卿的口味,居然这么重。
猪脑这种食物,能吃吗?!
想想都挺毛骨悚然的。
时念卿接收到霍寒景的目光,内心的感觉,有点一言难尽。她怎么觉得霍寒景那目光,像极了看怪物?!
她吃个猪脑,很正常的,行么?!
“这,又是什么?!”霍寒景的目光,落在猪脑旁边的小碗里。
时念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听见了老板的声音:“兔头。”
“……”霍寒景。
老板说:“兔头,也是我们店里的最受欢迎的单品之一,尤其是里面的兔脑,简直就是精华中的精华。现在好多小姑娘都爱吃兔头。”
“……”霍寒景。
老板瞅着霍寒景没动筷子的意思,觉得他不爱吃之前介绍的猪脑和兔头,索性开始介绍时念卿点的其他小吃。
他说:“先生,这是鸭肠,你要不要尝尝?!我们的鸭肠,脆而不棉。”
“还有,这是鸭血。多吃鸭血,多身体好。现在的空气污染,这么严重,吃鸭血最好了。”
“还有还有,这是……”
“不用再介绍了。”在老板激情高昂,准备滔滔不绝之时,霍寒景冷沉着嗓音,无情打断了他。
老板有点懵,不过,只当霍寒景的性子冷,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太过嚷嚷,只能尴尬笑着点头:“好的,好的,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老板走了以后,时念卿看着霍寒景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餐桌上。
在时念卿重新拿了双筷子,递过去,想要问他是不是想尝尝的时候,霍寒景却毫不犹豫,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距离餐桌上那些可怕的食物,更远了些。
“……”时念卿瞅着他那模样,不由得想笑。
不过,她也能理解霍寒景的反应。
这些食物,他应该都没听过。毕竟,以霍寒景的身份,他每顿餐食,不仅精致,而且营养。像这般接地气的小吃,他应该从来没接触过。
时念卿很久没吃这么撑过了。
回总统府的路上,她坐在车里,觉得自己的胃都被撑痛了。
现在月份大了,每周都会长1-3厘米的腰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日益变大的肚子,不仅压迫到她的膀胱,让她每天晚上不停上厕所,而且,还顶到胃部。她每顿饭吃不了多少,便很撑,而且是撑得胃疼的那种。可是,毕竟身体是两个人的能量消耗,所以她吃了没多久,便会又饿了。
黑色轿车,抵达总统府,在大门口停下,进行安全扫描的时候,时念卿捂着自己的胃,可怜巴巴地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霍寒景,我今晚吃得太撑了,胃疼,能不能陪我走路回主宅,消消食?!”
“……”霍寒景。
挑选完婚戒,时间已经很晚了,时念卿又去吃了个宵夜,再返回总统府,霍寒景垂眸扫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么晚了,却散步消食……
虽然这行为,也的确很诡异,但,霍寒景并没有多说什么。
轿车,顺利驶入大铁门后,霍寒景让警卫停车,然后他率先推开车门,钻了下去。
尽管已经进入了总统府,但,从大门到主宅,却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主路,修得很宽阔。
道路两侧的花圃,由园艺大师打理得精湛又美观。而,每隔三十米,便相对伫立的用黑曜石打磨雕刻而成的霍家家族滕图,以及总统印,是那般的庄严与神圣。
主路,都缀着明亮的路灯。
白日里,出了太阳,所以晴朗的夜间,很冷,空气中凝结着薄薄的雾气,印着橘黄色的灯光,泛着无尽的凉意与萧索,却也安宁而静谧。
时念卿很久很久没有和霍寒景散步了。
两人并肩而行。
那倒映在地的黑色身影,不断拉长,又不断缩短。
时念卿盯着两人的影子,眼底渐渐起了笑意。
虽然两人都很沉默,但,她却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安定且踏实。
总统府的位置,是千挑万选的。
风景好,空气好,十分利于居住。
占地广袤的府邸,在时念卿的认知里,是无边无际的。
眼前的宽阔道路,蔓延至远方,绵长得看不见尽头。
而遥远的天际,那高高挂着的月亮,就像躺在道路的尽头似的。
天地之间,寂静无声。
除了两人极富有节奏的缓慢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时念卿第一次觉得,黑暗的夜晚,原来也能如此美好。
霍寒景穿着黑色的大衣,他的手,很随意插在大衣外套的衣兜里。
时念卿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插在衣兜的手的影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缓慢将自己的手,顺着钻入了他的衣兜。
在手指,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瞬,时念卿有片刻的迟疑,不过,几秒之后,她还是慢慢的,将自己的手,钻入他的掌心,然后很自然的,与他的手指,交错分开扣在一起,十指相扣。
因为她的动作,霍寒景似乎僵了僵。
不过时间很短暂,之后,他温热的手掌,便收紧力道,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时念卿的手,很凉。
指尖几乎都没什么温度。
霍寒景扭过头,刚低声询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么?!
“啊嘁~……”时念卿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霍寒景的步伐,当即停顿住了。
时念卿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她刚要说点什么,原本揣在衣兜里,紧握着她手指的大手,忽然便松开了力道。
她有点不明白所以,霍寒景已经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并且把她裹在一起。
霍寒景很高,所以他的大衣,也是又长又大,哪怕是挺着快要生的肚子,也能轻轻松松把她包裹起来。
只不过,时念卿却盯着他穿在大衣里面的单薄西装。
“你把外套给我了,会不会自己冻住啊。”时念卿挣扎着,想要把大衣给脱下来。毕竟,这段时间的晚上,是真的太冷了。
霍寒景却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的动作:“好好披着。”
“可是你……”时念卿有点担心。前几天,她把感冒传给他,害得耽搁了他不少的工作,时念卿已经很愧疚了。
如果今晚再受凉生病,被霍渠译知道的话,估计是要抽她的筋儿。
前几天,霍寒景生病的消息,传到霍渠译的耳朵里,在得知霍寒景生病的原因后,他曾亲自给她打了电话。
那时,她站在无限电话前,都快要抖成筛子了。
然,霍寒景却低声说:“我又不冷。”
说着,霍寒景搂着她的肩膀,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推着她往主宅的方向走:“如果我生病,还可以吃药,而你,再感冒的话,宁阳又知会叮嘱你‘多喝热水’。”
霍寒景净身高189,加上穿着鞋子,至少192。
时念卿不高,但是也不是很矮。165的身高,穿了双五厘米高的短靴,此刻170左右。
可,在霍寒景的身边,她又矮又小的,哪怕怀着孕,看起来也特别小的一只。
裹着他的外套,时念卿瞬间温暖了很多。
而且衣服上,沾染着他身上独特的好闻气息,这会儿,严严实实将她包裹住。
时念卿乖巧窝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朝着主宅走去。
走到一半,霍寒景好听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还冷么?!”
时念卿微微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漂亮侧脸,然后摇头。
“那累不累?!”霍寒景又问她。
时念卿仍然摇头。
接下里,霍寒景便没再说话。
时念卿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腾出手,从他身后伸过去,然后缠抱住他的腰。
经历过二十四年的光阴,时念卿从来没有觉得过去哪天的月亮,有今天的圆,有今天的明亮,有今天的澄澈。
今晚的月光,是真的温柔了她的岁月……
。。
宫府。
秘书长将天网的监控,备份送至宫梵玥的书房时,宫梵玥还穿着三个小时前的衣着,静静坐在书房靠窗的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放着一瓶喝了过半的红酒。
他交叠着长腿,坐在那里。
从窗外渗透而入的皎洁月光,掺和着书房昏暗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竟然落寞又孤寂。
“副统大人……”秘书长站在书房门口,低低呼喊道。
宫梵玥像是一尊被岁月遗忘的雕塑,一动不动,孤寂得让秘书长心里难受。
“副统大人……”秘书长第二次呼喊宫梵玥的时候,他这才稍稍有点动静。
秘书长不清楚,宫梵玥为何把监控视频,定格在那里不动。
他的视线,来来回回,在电脑屏幕上,扫了无数次,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不明白,副统大人到底在看什么。
或是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反常地方。
可,并没有啊。
“副统大人,这监控,有什么问题吗?!”秘书长最终还是出声询问了。
然而,宫梵玥锋利的眸子,却直直盯着监控上,那抹黑色的背影。
秘书长不明白,那个背影有什么不对劲儿。
监控中,相似的背影,太多了。
而且,单纯一个背影,根本也看不出什么。
他还想出声询问宫梵玥。
可,宫梵玥却低声嘱咐他:回家的时候,开车慢点儿。
“……”秘书长小心翼翼替宫梵玥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自己往宫梵玥看去。
这会儿的副统大人,正懒散靠在椅背上,拿着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然后不紧不慢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
帝城的101会所,是豪门圈的富豪们,最喜欢去的消磨时光的地方。
因为101会所的私密性,极好。
顶楼还留有VIP房间。
101会所共有89层。
顶楼的酒店,可以将整个帝城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璀璨的霓虹,星星点点的。
遥远的天际,只有洁白的月亮,却不见丝毫的星辰。可,视野的尽头,那灯火,像极了天上的星。
这样的夜景,还是曾经的夜景。
可……
盛雅立在宽阔透亮的落地窗前,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模糊身影,眼底只有冷意。
低低沉沉的门铃声,拉回她飘远的思绪,她放下手里的红酒,去开门的途中,冷漠的厌弃,渐渐涌起了无休无止的厌恶。
不过,在拧开门锁,拉开门的刹那,她已经敛起眼底的厌恶光芒,转而涌起明媚的漂亮笑意。
只是,她高高上扬的嘴角,在看清立在门口的那抹身影时,立马僵住了。
马亦目光,冷冷穿过她,落在房间沙发上的一件男士外套上。
那件外套,他再熟悉不过了。
“为什么?!”马亦问。
盛雅以为他是在问,为什么把他支去美国,对于这个问题,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冷冷转身,回到房间里。
马亦伫立在门口,久久都没有动。
从最初冷意四散的眸,到此刻,猩红恐怖,他高大的身躯,已然无法自控地发抖哆嗦。
盛雅丝毫没有把他的怒意,放在眼底。那轻蔑的样子,是无视,是冷漠,是毫不在意。
“为什么是阿达?!”他再次问她。
盛雅身体僵了僵,转而,她抬起眼眸看向马亦,眼底涌起笑意:“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
马亦抿紧嘴唇,直勾勾地盯着他,黑眸深处,除了愤怒,还有疼痛:“所以,你把我支去美国,就是为了和阿达上床?!”
盛雅盯着他:“马亦,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质疑我?!不和阿达上床,难道和你上?!马亦你要搞清楚,目前而言,阿达是我能攀上的最高的枝,虽然他的身份的确不怎么光鲜,但是他有钱啊。你看,自从跟了阿达,不仅仰少墨对我客客气气的,就连回帝城,也轻松许多,现在还能住在这么贵的会所里,多好。”
“……”马亦听了盛雅的话,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双目血红盯着她,最后,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大步离开。
盛雅盯着大打而开,早已没有人影的房门,高高扬在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也不明白,心口为什么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急速蔓延而开,汹涌澎湃得荡得她手臂上的伤口,都在疼。
她僵硬地立在宽大的套房里,许久,才光着脚,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她坐会大床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霓虹,正出神,手机却突然发出‘滴答~滴答’提示音。
她并没有理会手机的消息,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直到手机铃声,激烈地响起,她这才宛若提线木偶,起身拿起手机。
看清电话号码,她眼底很冷,不过按了接听键的那一刻,她嘴角却高高扬起,声音也又软又甜:“亲爱的……为什么没有回你消息?!刚刚我在洗澡,没有听见。你已经下飞机了吗?!好的,我在101会所等你,我现在重新去洗澡,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挂断电话后,盛雅站在那里没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进入浴室,重新去洗澡。
只是,热水,漫天浇灌下来的刹那,她手臂上,那密集的结了痂的烟头烫伤,疼得刺骨,那痛意,蔓至每条神经……
。。
霍寒景洗澡出来,瞄到时念卿还靠在床头看手机,英挺的剑眉当即皱了起来:“这么晚了好看手机,你眼睛打算不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