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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地址,是时念卿挑选的。
原因很简单:但凡宫梵玥决定的地方,皆是安全性与隐蔽性最高的皇室场所。
宫梵玥特殊的身份,去到戒备森严、对外设防的餐厅,自然是最好的,也向来是第一选择。
不过,这对于时念卿来说,是非常不利,甚至危险的。
毕竟,但凡宫梵玥有点什么举动,时念卿半分的反抗余地都没有。
时念卿答应赴约的条件有两个,一是:公共场所;二是:不能携带过多的贴身警卫。
所以,在听到出租车司机提示的时候,时念卿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后车厢,扭过头细细致致打量她所订的那家餐厅。
肤色不一的顾客,进进出出。
餐厅门口,人来人往。
人流量挺大。
很显然,宫梵玥的确也按照她说的,没有进行特殊的清场与管制。
时念卿思量过,只要餐厅里有普普通通不明原因的顾客,但凡宫梵玥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她都可以立刻大声呼救。
近期伦敦的皇室内部动荡不安。
尤其是四大家族的矛盾,堪称为历史之最。
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宫梵玥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时念卿坐在出租车内,无声无息转动着心思揣测宫梵玥请她吃饭的真正目的。
直到出租车的司机,第二次提醒她目的地到了,她这才给了钱与小费下车。
距离餐厅大门,约莫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穿着简单黑衣便服的洛瀛,便立刻迈着修长的步子,朝着她款步而来。
走至身畔之时,洛瀛礼貌而恭敬地颔首:“夫人!”
时念卿微微停顿了下脚步,她直视着洛瀛的目光,微微朝着他点头示意了下。
洛瀛这人做事严谨又仔细,性格也沉稳内敛。
时念卿对他的印象是很不错的。
“阁下在餐厅里,等待夫人有些时日了,我先带您过去。”洛瀛礼貌地说道。
时念卿点头。
餐厅的位置,也是时念卿提前在网上预约的。
她没有订包间。
因为包间私密性太高。
坐大堂吃饭的话,以宫梵玥的身份,又的确特别不合适。
所以,她直接选择了隐蔽性相对较高的大厅靠窗的角落。
那处单独的餐桌,与外面的大堂,用屏风间隔着。
进入餐厅,穿过大堂,不过百余米,但是时念卿竟然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独自一人,她毫无畏惧。
而且,以她对宫梵玥的了解,他也不会真正拿她怎样。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那天她在霍寒景家外遭遇抢劫,歹徒被人一枪爆头。
敢在伦敦如此有恃无恐持枪杀人,目前而言,除了宫梵玥也没有谁了。
之后的几天,时念卿都隐隐不安。
毕竟出了人命,事态挺严重的。
然,直至目前,皆相安无事。
时念卿心里便清楚,这是宫梵玥私下去打理了。
当然,此
刻时念卿担心的并不是那条人命,而是……宫梵玥既然已经知道她与霍寒景住在一起,为什么一直没动静。
可是今天,忽然就要请她吃饭?!
虽然打着离婚的名义,但是时念卿清楚,宫梵玥分明是冲着霍寒景而来的。
宫梵玥的心思很深。
以前她都看不懂。
更何况如今。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一直阴阴沉沉的。
遥远的天空,低矮厚重,俨然要垮塌的样子。
透过宽敞干净的玻璃窗,映得时念卿的心口都沉甸甸的。
宫梵玥听到脚步声,微微别过盯着窗外的视线,朝着时念卿看去。
看清时念卿模样的时候,宫梵玥平静的漆黑眸底,骤然涌起温软的笑意。
他起身,绕到餐桌的对面,替时念卿拉开了餐椅。
时念卿轻轻咬着嘴唇,盯着那张被他拉开的椅子看了许久,并没有落座的意思。
直到宫梵玥醇厚的调笑嗓音,在旁边低低沉沉地响起:“放心,椅腿我没有锯断。”
“……”时念卿。
洛瀛瞄了眼现场的气氛,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他说:“我让侍应生过来点餐。”
洛瀛离开后不久,便有穿着餐厅制服的侍应生前来。
金发碧眼的侍应生,说着流利的英语,询问想要吃些什么。
宫梵玥示意他把菜单递给时念卿。
而时念卿,哪有心思真的吃东西?!
她坐在那里,脊背都挺至最直。
她低声对侍应生说:“随便。”
“……”侍应生。
宫梵玥见时念卿没心思点餐,索性示意侍应生把菜单拿过来,他垂下眼眸,动作优雅翻看菜品的时候,用帝国语言对时念卿说:“怎么,陪我吃个饭,就这么不情不愿?!”
“知道我不情愿,你还强迫我过来?!”时念卿的语气不怎么好。
宫梵玥快速扫了眼菜单,转而选择了几道上面的菜品,便示意侍应生下去了。
“强迫?!”宫梵玥挑了下眉峰,眼底的笑意不减,“你怕是对强迫二字有什么误解。”
时念卿不想跟宫梵玥废话。
以前,她与宫梵玥相处的时候,是特别轻松自在的。
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在她身边出现,她就觉得窒息。
那种窒息,压抑得仿若都喘不过气。
时念卿暗暗深深嗅了下新鲜的空气,转而直奔主题道:“你在电话里说的离婚事宜,协议带了吗?!如果没准备,我可以自己去准备,你只需要负责签字就好。至于财产分割什么的,我们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牵扯,所以很好处理,也不需要时间去清算划分。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民政局办理手续就好。”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宫梵玥问。
时念卿皱起眉头,看着坐在对面云淡风轻的男人。
那寡淡的神情,哪有半点过来谈离婚协议的模样?!
时念卿咬了咬嘴唇,压抑住胸腔内的火气,她尽量显得冷静些:“宫梵玥,我们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你是知道的,我的心从来都没在你身上。”
宫梵玥按了铃,催促侍应生快点上餐。
点的都是时念卿以前最爱吃的。
不过,时念卿却是连半口都吃不下。
她说了很多,宫梵玥都默不作声。
反而还淡定自若地拿了刀叉,慢条斯理切着牛排吃。
时念卿恼怒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音量也拔高了不少:“宫梵玥,你分明就不想跟我离婚,为什么要打电话让我过来?!”
宫梵玥的视线,落在他右手边,那在透明高脚杯内不断晃悠的红酒,漆黑的视线终于有了冷意与波澜。
时念卿刚刚都差点掀桌了。
宫梵玥放下刀叉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好看,他直直盯着气得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的女人,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时念卿,你是还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吗?!我让你过来吃饭,作为妻子,你应该立刻过来,而不是让我提前坐在这里等你。跟我吃饭,有这么委屈吗?!”
时念卿没有多想,拎起自己的包包就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她的手腕却被一股大力忽然扣住。
时念卿回过头看向站起身隔着餐桌拽住她的男人,眼底的光,有些冷与凛:“宫梵玥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喊了。”
宫梵玥早已没有之前的闲情逸致,英俊的脸孔,这会儿已经玄寒冷沉。
嘴唇的绷得很紧。
嘴角危险地往下弯着。
一副即将发怒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时念卿的手。
在时念卿迈开步子往外走了两步的时候,宫梵玥终于低低开口了:“一共一年半,给我生个孩子,我就还你自由。”
阮遇的脸色不怎么好。
坐在她身旁的辅导员心里也清楚,阮遇心里有气。
可是……
辅导员说:“你别丧着一张脸,看着就让人难受。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今天你得罪他,以后就别想在钢琴界混了。他追加给你的投资,可是足足十亿英镑,小遇,你知道这样的个人投资,在圈里有多让人眼红吗?!又没让你卖身,只是让你陪他喝个酒而已。”
辅导员尽量开导。
但是阮遇的心情仍然不好。
在辅导员还想继续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阮遇忽然起身:“我先去外面透口气。”
“出去整理下自己的情绪也是好的,你好好想想,如果对方撤了投资,你以后的演绎道路怕是走了头。快去快回。”辅导员说。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
隐蔽性很好。
阮遇从包房出去,沿着长长的走廊,去到尽头的露天阳台上。
穿着高跟鞋,她的脚有些疼。
不过,相比她心里起的疙瘩,那磨破皮儿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街边的路灯,纷纷亮起。
霓虹璀璨的夜晚,向来都是繁华又落寞的。
出来的时候没有拿外套,阮遇站在阳台上有些冷。
风太大了。
她蜷缩着双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脑子里却满是霍寒景的讯息。
他提了分手。
分手的条件是:替她摆平所有的网络上的负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