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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界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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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瑾轻抿了毫无血色的双唇,眉宇间传达出丝丝不悦。

    接过侍者奉上的茶汤,顺道侧头扫了惊尘一眼,便埋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惊尘默默站在一旁,无视那道“幽怨”的目光。

    “你不想让那边知道,不请医尊仙者,非让我这蹩脚的兽医给你治。”

    负手而立,当着外人的面,惊尘倒不顾及“粗鲁”地说出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只见某仙愠怒,一步上前去,夺过云瑾手中的碗,“再给他盛一碗”,递给一旁的侍者,继续说道,“好巧不巧,我偏偏没给你治好,只好请个外援了。”

    惊尘赌气,不似先前那翩翩公子模样,儒雅中倒多了几分稚气。

    想到自己当时信誓旦旦说能治好云瑾,那是基于他认为这家伙只是外伤啊,不,重伤。

    别人出钱出药,他当个劳动力看护一下罢了。

    原想着捏住这家伙一个把柄,以后好“坑”他一把,免得他再肆无忌惮欺负自己。

    这下可倒好,差点把自己赔了,不敢想,不敢想。

    以这家伙的性子,即便肉身没了,将来也能想法设法把自己剥了皮喂鲲去。

    “我来看看。”

    花神行礼。

    惊尘挪步,向旁边靠了靠。

    到底是何方神圣?生病了还这般,乱投医?

    原来惊尘是兽医,额,有些不符形象啊,画本小说里,这样的形象不应该是抚琴吹箫、舞剑种花或者医仙药圣……

    或许确实是医仙药圣,诊治对象不同?

    般若恭敬地站在一旁,大脑快速运转着……

    此时,并排站着的两人,各有所思,还都留了一耳朵,随时听着情况……

    云瑾没有拒绝,静静坐在榻沿。

    “筋脉完好,五脏安好……不对,您,是去过……”

    花神顿了顿。

    原本施了法,注入精神力,正细细探脉的花神,眉头微皱,本就像眯着的双眼倏地睁大……

    “你们都退下。”

    清冷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不怒自威。

    侍者纷纷退去。

    “你,还有你,也出去。”

    缓缓抬起手,三分英气,三分邪魅,三分淡然,最后一分忧伤,融在一起,浑然天成的高贵疏离……

    云瑾不客气道,“想活命,出去。”

    那分自然洒脱的尊贵,并未因大病而退减丝毫,不由得令般若深看一眼,随即又识趣地立马低下头。

    “出去等我。”

    花神对般若点头示意。

    “我?也要回避?”

    “你确定?”

    惊尘没好气道,负手继续立着,“宁死不屈”,寸步不动。

    “那就待着吧,明天把那只赤兔杀了熬汤,我……”

    清冷之声再起,话音未落便听到:

    “愣着干什么,走啊”,惊尘戳戳身边不起眼的零拾,“你不想活了?”

    “什么,我没……”

    般若轻声质疑,自己哪有不乐意出去,那人一副什么态度,她才不想呆在这儿呢。

    不过,话未说完,便被拽着衣袖拉了出去。

    里面的谈话内容无可得知。

    ……

    “赤兔,你的宠物兔吗?”

    “不是,一只捡来的野兔,养在我的百兽渊。”

    “哦,那位…殿下喜欢吃兔子?”

    “他,就是说说。”才怪,他不吃也会宰了那兔子的。

    被驱了出来,惊尘还在幽怨呢。

    此刻,碧水中的世界,很美。周围生灵自由徜徉,不进这结界。

    结界内,依旧是冰雕殿宇,玉柱石阶,坐落在百草千红之上,突兀却有种难得的和谐相衬。

    坐在一潭活水前,般若欣赏着这里的盎然生机,想着以后在这里买处宅地,打造一番。

    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虽然满心好奇,但还是慢慢来探吧。

    惊尘也在石座上问啥答啥,想着等那家伙好了,先晾他几天……

    “这里和我们那边不太一样,上边的殿宇和这结界内的好像一样。”

    般若继续说道,依旧是那稍微变了的平淡之声,听不出丝毫孤傲。

    隐约透着上位者的腔调。

    神色,也不像一个侍者该有的眉眼神色……

    “那是因为……”声音顿停,“不是,你一个小侍者问这么多干嘛?”

    惊尘反应过来,满是探寻的问。

    般若也反应过来,没演好,演技不行,得伺机去人间补几部电视剧,或者,上个表演艺术学院……

    惊尘一早就看出来,这位恐怕不是简单的侍者,只是碍于正事,现在正好,没事干。

    被直直盯着,感觉惊尘的目光要把自己给吃了,堂堂夜庭殿下,什么时候这样被人看过!

    般若正色。

    “你会下棋吗?你跟我下一盘。”

    “呐,我有现成的。”

    般若顺手丢出去一副棋具,檀木棋盘,白玉棋子。

    不容反驳的态度让惊尘好生无语。

    这是商量嘛,还有,一出手就是这么好的棋具……

    难怪一路都觉得这个零拾不简单,这越来越优秀的态度,真是……

    转眼,半个时辰已过。

    “还下吗?”

    清冷空灵的声音令惊尘灵魂一震,般若终于不用变了声掩饰了。

    惊尘看这杀伐果断、不留余地又灵活诡变的棋路招数,已经回忆起来了……

    难怪觉得这气质中的冷静有丝许熟悉……

    “这次是我输了,上次的棋局我还留着,那?”

    惊尘又恢复镇静,行礼。

    “不急,你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吧?”

    四目相对,惊尘一笑释然,又恢复了儒雅之气,站直了身子。

    “那是自然,零拾仙友。”

    “嗯,可以。”

    “零拾”又恢复了先前的小侍者之态。

    这二位,以棋会友,倒也简单利落。

    ……

    返回去,得知花神要在这里待上三日,住处已然安排好,零拾不再询问什么。

    同惊尘递了个眼色:走了。

    惊尘点头:嗯。

    “怎么,这花神殿的小侍者,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相熟了?”

    玩弄着指甲,轻吹一下,那位方才一直静坐休息的北界之尊,似有若无地问道。

    从那稍有磁性的嗓音不难辨出,云瑾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元气。

    “咳咳,刚认识,刚认识。”

    惊尘囧然。

    “你别以为把我支开了我就不知道,你以为,我请花神来,是单纯拉了个阅历深厚的老前辈吗?”

    几日来,他可是察觉出了点儿什么,只是,那地方,他从未去过,也不知该如何解。

    云瑾看向他,不语。

    “你别这副被抓包还死不承认的态度。”

    “哼,那里,你就不要再去了!”

    “哎呀,算我求您了行不,我想安安稳稳在这里喂鱼,行吗?”

    惊尘怒也不行,不怒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