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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我早晚……都会死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忘记……我。”
她平静地合上了双眼,胳膊无力地落下,尸身消散,绿光闪闪。
一掌,魂飞魄散,可她不愿尸身留人,宁可自焚她也不要做傀儡。
名为黎儿,可她再也看不到黎明了,也不能为镜花氏带来黎明了。
燃了自己,慰了此生,没了轮回,也就没了悲苦吧?
“黎儿~”花忆一句句喊着她,去抓那些绿光,握住再多再亮的光也终究不过是一撮灰烬。
“你还我黎儿!”花忆怒目圆睁,握簪成剑,指着孙富。
“小丫头,有骨气,那我就大发慈悲地送你去陪她。”
孙富默念一决,骤雨急下,电闪雷鸣,黑夜仿佛被劈开一到口子,水柱从天源源不断地坠落。
手心汇聚一团黑气,一掌把那聚成球的黑气推来。
花忆神不宁,气不聚,全身上下都疼,撕心裂肺的疼。
大概是那只狐狸身含剧毒吧,自己真蠢,真的很蠢……
一大口黑血吐出,很快被大雨冲散。
一把灵剑摔落到雨水中,花忆倒在血水里,半睁着双眼,看着那黑球越来越大。
腰间银铃滑落,叮铃叮铃,滚到地上,她伸手一点一点去够银铃,握到手心的那刻,又喷出一口黑血。
“忆儿~”雪儿慌忙喊她,自己却难以抽身。
“嘭”的一声,黑色灵气冲上白色灵气,如同地动山摇,震飞数个灵士丫鬟。
她只能听见银铃嘹亮,树摇叶落。
“忆儿~”
伴着银铃声,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喊她。
“阿凌吗?”
她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银铃被自己弄掉了,眼前人她也终是看不见了……
风凌从血泊里抱起她,一身白衣浸染血红,满脸温柔都随风去。
他脚尖轻点,飞上房檐,笑面威胁道:“孙宰辅,你这招贼喊捉贼实在是妙,若是让西陵君主知道你偷换真灵石,可知是什么罪吗?”
一个黑衣人撒了一把白色粉末,黑衣人转眼间都消散在黑夜里。
银面具男人射出几支飞镖,解决掉身旁的障碍,飞檐走壁逃出孙府。
雪儿捡起花忆的灵剑,顺势也追上风凌的脚步。
——
夜依旧很黑,雨一直在下。
“少主,你不该出面的。”一个房间里,黑袍男人半跪在地上。
“什么是该不该?”风凌看着鲜血满衣的自己,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他。
“放心吧,孙富不会宣扬此事的,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这件事也不会对幻谷有什么影响,只是这人可能背后会耍些手段,去安排大家小心点。”
“诺”黑袍男人退了下去。
风凌换了身白色衣衫,走近花忆床边,把汗巾浸在水里,捞出拧半干,换下花忆额头上的汗巾。
他用手贴了她烫的通红的小脸,轻轻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发现她手心握着他送给她的银铃。
风凌看着那串小小的银铃,心中哀,愁,愧,恼,纠缠在一起。
雪儿端着药过来,把药放在桌子上,拱手道:“多谢风公子今日相助。”
“只是这银铃响的太晚了,我也来的太迟了。”风凌端过桌子上的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喂到花忆嘴里。
雪儿道:“风公子,这些事还是交给雪儿吧。”
“无妨!”
他又喂了花忆几口药汤,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拿了个手帕擦掉她嘴角的药渍。
医师整整两个时辰才把她身上的大部分的毒解了,可身上依旧有残留的毒素,又加上风寒之症,花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风凌起身,和声恳求,“雪儿姑娘,我不便守在这里,忆儿就麻烦你多上点心了。”
“雪儿知道,风公子早些休息吧。”雪儿坐到床头,目送风凌离开。
——
雨水从油纸伞滑下,根根水柱砸落到地上,长发下半掩着张俊逸的面庞。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文玉冷冷地反问,怒目阴森森地瞪着半跪在地上的银面具男人。
林陌自责地垂直头,“是卑职们的失职,不知道为何有人先行一步盗走灵石,才让计划出现了破绽,我们愿意按照幽尘殿的规矩来。”
银面具暗卫都把剑架在脖子,准备按照规矩,自杀谢罪。
“免了,按规矩,在出纰漏那刻,你们就该去死。”他语气极其凉薄,寒寒凉凉直戳要害。
“多谢殿下饶恕。”林陌试探地小声问道:“要不要我们把花忆姑娘接回来?”
文玉看着眼前连续不断的雨柱,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缓缓道:“不必了,来回折腾对她没什么好处,鬼医为她诊治的事情,没被风凌发现吧?”
林陌回道:“殿下放心,常大人扮做普通医师的样子,风凌一点都没起疑。”
他原本把路都给她铺好了,道路平坦而安全,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都没有料到。
文玉命令道:“吴言带一支暗卫,去调查盗走噬血的是何人,顺便在查查那些黑衣人是何来历。”
“诺。”
吴言起身,身后跟着十个暗卫,踏着雨水,飞窜而去。
文玉冷冷道:“剩下的人都回去,这次再出问题,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要不是被西陵君主羁绊住,这次应该也不会出事,他不由得怀疑到底是谁,破坏了这次计划周密的计划
他冷冷地对执伞丫鬟霜儿道:“拿着伞下去吧!”
“可是……”霜儿怕没了伞,他会受凉,迟迟不肯离去。
文玉厉声言道:“没什么可是,本宫不喜欢多嘴之人。”
霜儿打着伞,头也不敢回望,失落地往屋里走。
雨水浸透了他的满头青丝,顺着长发落下,长睫下一片水雾蒙蒙。
世人都说秋雨寒而不冷,可他偏偏觉得今日的秋雨既寒又冷。
或许只有这样寒冷的雨水,才能让自己平静吧。
西陵宫苑,风雨不绝,树摇欲裂,一片肃杀萧瑟之意。
西陵皇宫,文起皇宫,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一个囚笼而已。
看着满地的水渍,清澈明亮如镜,他从水镜看到了曾经的过往。
初见那时的雨也似这般大,瓢泼的大雨也是如此连绵,只是一切都了变了……
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连自己都认不出了。
水柱从他紧握的拳头上滑下,他手心里包裹的平安锁,却没沾上一滴水。